贺敬之
真没想到,写《白毛女》《南泥湾》《雷锋之歌》的著名作家贺敬之,今年,也就是2024年,竟然是他的百岁寿辰。
贺敬之先生的好友、我的同事、80岁的祁念曾先生写了一本书《贺敬之百岁诗魂》,以此作为敬献的寿礼。
承蒙不弃,祁念曾先生嘱咐我为这本别具深意的书写个序言。而我,也即将到耳顺之年。
以20年的光阴为间隔,三代人,因为这本书,书中聚首。终而究之,是因为动人的故事和永恒的诗情。归根结底,是因为贺敬之先生让人高山仰止。
在平均年龄32.5岁的深圳,100岁、80岁、60岁,无论怎么降阶观之,都是长者。60岁、80岁、100岁,无论怎么升级而望,都有历史的景深。
人,不论多老,以自我感觉而论,都是年轻的。或者说,每一个老者心中,都住着一个年轻的自己。
博观此书,看到的贺敬之,是一个少年。
1924年11月5日,贺敬之诞生于山东省峄县贺家窑村一个贫苦农民的家里。家里人最担心的是,“怎么养活这个可怜的小东西。”
其后,“小”这个字眼一直伴随着他。
进入村小学读书,贺敬之个子最矮,年龄最小。
考入滋阳第四乡村师范学校,贺敬之是全校年龄最小、个子最矮的学生。
抗日战争时期,贺敬之到湖北均县读书,还参加演出戏剧,他扮演的是一个小孩儿。
贺敬之的诗歌处女作《北方的子孙》是一首长达110多行的抒情诗,他创作这首诗时还不满15岁,也是很小。
1940年4月底,4位好友一起去延安报考“鲁艺”,贺敬之在4人中年龄最小,还未满16岁。系主任何其芳是著名的诗人、作家,亲自对他面试,称他是“一个小同学”。
入党时,不到17岁;第一本诗集《并没有冬天》出版,大家称他是“我们17岁的马雅可夫斯基”。
创作《南泥湾》时,19岁;创作《白毛女》时,21岁。
一个人的青春与作品同在,一个人的作品如果与时代同在,那么他将超越时间,一直年轻。
生活的有趣在于意外,譬如贺敬之和柯岩的相识。
柯岩就读于中国青年艺术学院,早就读过贺敬之的作品,很佩服作者的才华,总觉得作者是一个老头儿。她第一次见到贺敬之,吃了一惊,“我们还以为您是一个老头儿呢!”“哈哈!再过几十年我就成老头儿了!”
贺敬之一家和深圳有着很深的情缘。
柯岩原籍广东南海,她患癌症出院后写了一本《癌症≠死亡》的书。她听说深圳有个抗癌协会,有200多个病友。她给每个病友都送一本书。深圳抗癌协会在柯岩书的鼓舞下,成立了“凤凰涅槃艺术团”,现在依旧非常活跃。
贺敬之先后到过蛇口、赤湾炮台、大、小梅沙、深圳大学和深圳图书馆,与深圳实验学校的师生们也有一段佳话。
1991年,贺敬之患了肺癌,治疗效果很好。无论是工作生活,还是为人做事,贺敬之都平易近人,保持着坦诚豪爽的性格。
他说:“诗人要有诗人的气质,遇到挫折不能低头,郁郁寡欢,而是豁达与宽容。诗人的胸襟应该像大海一样宽阔、博大、浩瀚、能经受住任何惊涛骇浪。”
这里,或许藏着他长寿的“密码”。
作品有生命力,就会成为经典,经典永流传。
贺敬之的很多作品至今为人所熟悉和传唱,关键是从寻常所见中,开掘出时代的高度,契合世道人心。
“白毛仙姑”的故事,过去只是一个里巷传闻,寻常作为“神怪”来看,至多处理成破除迷信的题材。在创作中,周扬和贺敬之等人都强调,要表现人民的翻身解放,揭示出“旧社会把人逼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的时代主题,这就是了不起的升华。《白毛女》至今已演出一万多场,成为真正的红色经典。
现在网络上有种“爆款”现象,一件事经过编辑或裁剪之后,突然就传遍整个网络,一时间成为大众话题,换种方式说“上了热搜榜”。正应了那句话“暴得大名者,不祥。”所谓的“不祥”,应该是指,暴得大名者,很快也暴然无名。很多的人看到,最终无人记得,更是鲜少提及。
爆款和经典的关系应该是,爆款不一定成为经典,经典肯定是爆款。拓展而言,经典是持久的爆款,是经得起时间洗礼的爆款。
祁念曾先生也是一位诗人,被人称为“时代的歌者”。从这部书可以看出,歌者写歌者,不是歌德,而是发自内心的仰望,是另一种方式的致敬。
编辑 刘彦 审读 张雪松 二审 王雯 三审 叶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