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儿时蒜泥香
黄廷付
2021-03-18 10:59

前几天和朋友一起吃饭时,最后上的面食是水洛馍,另外还配有一只盛着蒜泥拌鸡蛋的精致小碗。几个大男人本已酒足饭饱,但抵挡不住蒜泥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又纷纷动起手来,把蒜泥拌鸡蛋卷进水洛馍。一会工夫,那只精致的小碗便已底朝天。

细细咂着蒜泥那特殊的香味,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很多年前。那时候,我们家每年都会留一小块地种大蒜。等大蒜成熟之后,母亲总会抽空把收好的大蒜连秧子一起辫起来,看上去就像女人的辫子一样。辫好后,母亲把那一串串大蒜倒挂在屋檐下,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成了美味的菜肴。

通常在吃饭前,母亲都会吩咐我,揪两头大蒜剥剥。我赶紧跑到房檐下,挑两头大的,大的容易剥。剥好后,我学着母亲的做法,把蒜瓣洗干净,丢进蒜臼里,再从盐坛里抓几颗盐巴也放到蒜臼里。那时候我家里没有蒜锤,只能用擀面杖去捣蒜,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把蒜瓣捣出蒜臼,所以只能用一只手捂住蒜臼口,另一只手继续捣蒜。等到把蒜捣成蒜泥的时候,再放点熟豆油就可以吃了。

这种蒜泥吃起来特别辣。我们通常都是把蒜泥抹到饼子上,就着饼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那感觉就好像吃的是上好的美味佳肴。尽管有时候辣得嘴巴直吸溜,尽管有时候还把眼泪都辣出来了,大家依然吃得很香,很有滋味。

母亲偶尔也会把煮熟的鸡蛋放在蒜臼里,捣碎,这样一拌,蒜泥立刻就不辣了,味道也很好。只是,放鸡蛋进去的时候是很少的。通常都是在农忙时,母亲才会拿出两个鸡蛋来。我们几兄妹就会特别兴奋地围坐在桌子边,一边拿着筷子敲桌子,唱着,然而这种高兴只能维持一顿饭的工夫,便要到炎炎烈日下劳作去了。

许多年过后,我们从土房子搬到瓦房,现在又搬进楼房,但那口小小的蒜臼依然还在,只是已落满灰尘。昨天中午,我突然想起那个蒜臼,找到后,清洗干净。母亲问我干什么,我说突然想吃蒜泥了。母亲叹了口气:“那年月没啥菜吃,才会天天吃蒜泥,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见天都是鸡鱼肉蛋,谁还能想着吃那东西?你没听说过:葱辣嘴,蒜辣心,韭菜只辣舌头根吗?”“娘,咱可以多放个鸡蛋啊。”我笑着说。母亲愣了一下,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又湿润了。

(原题《难忘儿时蒜泥香》)

编辑 董雯静 审读 吴剑林 审核 王雯 张雪松

(作者:黄廷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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