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易,不厌难。对人对物,大多如此。
初见之欢,并不难。遇见光鲜的人,容易心生好感。碰到新奇的事物,也难免欢喜雀跃。一个人,或者一样事物,要令人有乍见之欢,固然不是太容易的事儿,但也算不得难。只要双方能在某个点上契合,乍见之欢自然顺理成章。
比起乍见欢喜,久处不厌要难得多了。
很多时候,两两生厌是乍见欢喜难以逃脱的怪圈。一道菜肴,要在第一口就俘获食客的心,靠的大多是浓烈的味道。第一口的浓烈,能让味蕾惊叹;但到了第二口,第三口,直至最后,在持续的浓烈中,不堪甜腻而心生厌弃,便成了一道无法避免的难题。
人亦如此。一个人能在第一眼里,就引起另一个人的瞩目乃至心生雀跃,那这个人的身上想必有着某种极为突出的特质。这种特质,固然突出,但也是一种浓烈的味道。当人生的味蕾适应了这种浓味后,若缺乏后继的刺激,浓烈也就成了寡淡。久而久之,初见的欢喜没了,心中的厌意却日甚一日。
要久处不厌,不是容易的事儿。
先得淡。古人说,大味必淡。这味,是食物的味,也是人生的味。一样食物,要久食不厌,就得淡淡的。一个人,要相处不厌,也得淡淡的。一种爱好,若是一下子倾注过多的热情,往往难以坚持。要久而不弃,也得淡淡的。
只有淡,显然不够,还得有趣。淡,是一方面。可若是一味淡,久而久之,容易渐行渐远。要淡而不远,悠长而不弃,还得有趣。一道菜,总得有某个能打动食客的点;一个人,身上少不了要有些吸引人的趣味。一样爱好,免不了要让人能从中得到趣味。这样的趣,与淡相结合,才能让人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乍见欢喜的浓腻,要能经得起时光的消磨,才能成为长长久久的两两不厌。任由时光流淌,于人于物于书,一路走到了不厌,那便是走进了心里,镶在了人生中,是真感情,也是真在乎。
编辑 杨渝嘉 审读 张雪松 二审 王雯 三审 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