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明窗立|人文天地·南海潮

胡伟
2024-07-24 09:51
收录于专题:特区报·副刊

深圳特区报

深圳市委机关报,改革开放的窗口

摘要

在我的办公室窗前,立着两棵雪松,一字排开,不过五六米远,和别的树站成了直线。过去我在六楼办公,俯瞰整个院子,看到的是一片绿色,就没有过多注意。最近,我办公室换到了二楼,推窗就可以平视它们,关系拉得非常近。

它们身形的主要部分直接进入我的眼帘。雄健的树干两侧,稍粗的树枝刚劲地上举,侧枝上墨绿色的松针短而有力,像在跳舞。整棵树看上去就是一把绿伞,因而显得神采奕奕。

白天,太阳不断位移,明丽的光线就从不同角度照射着,也就呈现出各种姿态。有时高大巍峨,有时和蔼可亲,有时调皮滑脱,有时孤离世界。一次加班晚了,我从月光下走过,它黑黝黝的显得有点神秘。我南方的家乡有很多松树,比较普通。和一般的松树比,雪松既有古意,也有力量,气质从树身发散开来,隐隐有感。

面前的这两棵雪松是当年建院时由林业职工从遥远的地方带来,作为一辈子从事植树保护的纪念。雪松又被称为喜马拉雅松,最初是在喜马拉雅山一带或者附近区域生长的。它们的祖先经历过剧烈的地壳运动和恶劣气候,坚强生存下来。它们在雪山附近繁衍,保持着优良的基因品质。后来,由于人们特别喜爱,经过携带,雪松开始顺着长江,慢慢迁移到中部和东部地区,至今优秀地适应了各地地理气候。雪松很少进入北方生长。北方干旱和干热,它们受不了。但是,经过林业和园林人之手,雪松陆续在北方开枝散叶。在北京,我陆陆续续见过一些雪松,长势还可以,这是它们努力适应的结果。

大院里的雪松刚开始被种了多少棵,现在已经无法知晓。目前,剩下的两棵已经安然适应了大院生境,给大院带来四季的自然美感与感觉节奏。

这两棵雪松其实还是受过无意伤害的,最后一次甚至还“骨折”过。多少年前,我们办公楼建设当初的位置设计在雪松附近。我推测这里的雪松应该不止两棵。后来建楼了,轰轰隆隆的建设如何让雪松不安,我们也无法清楚。对它们而言,那就是面临雪松生涯的一场特别的灾难。最后,雪松就只剩下了两棵。还有一次,办公楼前煤改气,工程需要翻开地面,从雪松旁边穿过。坚硬的挖掘机毫无悬念地逼近了两棵雪松,朝过道的一侧的雪松枝条被无情地擦断好多条,绿色的松针落了一地。快活的雪松从此低眉沉默,一副落寞的样子,我甚至怀疑它们能否活过冬天。

人们很快发现这个问题,采取了紧急手段。地面处理好后,他们对雪松进行了处理,清理了死树皮,清走了残肢,又培植好泥土。经过几轮处理,雪松所在的位置得到了明显的保护。雪松开始了漫长的恢复。

我因为事务忙忙叨叨,就忘记了这档事。直到数月前,我突然发现雪松精神了,漂亮了。不但树干长得粗壮,而且枝条也像虬龙一样,上下的松针不是很密,但是恰到好处地展示了树干身材,又不遮蔽。我猜想是鸟声吸引我的。叽叽喳喳的鸟在树间飞来飞去,甚至打架。这样,我忍不住就多看几眼,发觉雪松已经极大程度地复活了。

大院空间小,需要地方泊车,人们开始挖潜,看上了雪松四周的地方。当然,大家很小心地给雪松留了位置,对地面进行了硬化,还装上充电桩。不知道雪松们是否高兴?也许经历了苦痛,它们已经不在乎这些变化的细节了。只是,鸟儿还是发言,隔三岔五从树枝上扔下白色鸟粪,让车主们稍感尴尬。

不管咋样,已经相对固定的环境对雪松还是有利的。我看见它们越来越靓丽,越来越抖擞。粗粗一算,我在大院工作了三十余年,它们的树龄至少在此之上吧,四五十岁应该还是有的。

对雪松来说,这却是刚刚开始。我想起在野山上见过的雪松,高高大大,有时还连成片,一片苍绿。白云从它们头上经过,都要变得缓慢一些。它们有的活过百年,有的活过千年,何其悠哉乐哉。雪松从自然界来到人间,受了大苦,又感受到了人们的丝丝爱意,增加了几许生长的动力。

雪松在夏季美且凉兮,让我看到了人与自然的历史,警惕自己要尊重自然,智慧地保护好自然。只有这样,我们才是美的。窗前的雪松让我对未来充满了绿色的信心和期待。

编辑 杨渝嘉 审读 吴剑林 二审 王雯 三审 甘霖

(作者:胡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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