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故事 380期·深城记㊵ │ 圳水源头并蒂莲
晶报统筹 李岷 制图 胡椒枪
2023-11-24 08:43

■木木

梧桐山是一个庞大山体,群峰绵延,山湾沟壑密布,溪流众多。顺湾沿溪,历史上分布着若干自然村落。这些村落分属深圳和香港两地,由于建制沿革,如今大多数已经不叫村了,而改为街道或社区。比如罗湖区莲塘街道下属的莲塘、长岭、西岭、坳下等社区,以前均为村名,现已改制为股份合作公司,但人们习惯上还是把它们称作村。

当我5月下旬第一次踏入这片土地,就被它充满戏剧性的巨大社会变迁吸引了。后来又多次回访,从不同角度切入,并利用难得的访港机会,专程到深圳河对岸的古村落查看山形地势,与村长和村民攀谈,了解当地民风民俗,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文化感悟。

深圳河由梧桐山西南麓数条溪流汇聚而成,上游河段(罗湖桥以上)水流不大,掩映在芦苇丛中,习称莲塘河,亦名莲溪。河的北岸属深圳,有古村落名莲塘;南岸属香港,亦有古村落名莲麻坑。莲塘村的第一大姓为万姓,莲麻坑村的第一大姓为叶姓。有意思的是,北岸的莲塘村在南岸有个万姓的分支村落,名叫香园围。南岸的莲麻坑村在北岸也有个叶姓的分支村落,名叫长岭。

据《莲塘万氏族谱》记载,十八世祖朝巽公“身列儒业而兄弟分居之日,家无斗筲,而自己独立其志,则迁于香园围居住”。朝巽公一脉在此开枝散叶,蔚然成村。村头有数株巨大的香樟树,乃朝巽公亲手种植,以它们为中心形成了草木森然的风水林。现任村代表万新财有乃祖之风,搜罗古籍,研习茅山之术。深港之间最新开通的第七个陆路口岸,在深圳叫莲塘口岸,在香港则叫香园围口岸。

长岭村的情况略有不同。当年,莲麻坑村在深圳河两岸都有田地,长岭村原本是它在河北岸的一个耕作点。后来深圳河成了界河,特别是上世纪50年代初封关后,两岸难以正常往来,便各自独立成村了。两村一溪之隔,溪水易涨易退,山洪暴发时泛滥成灾,枯水季节却几乎断流。溪上搭了一座小石桥,原名长命桥,成为村民过境耕种的耕作口后,改称国际桥。一直以来,长岭村人除了跨境从事农业生产,每年还要到莲麻坑村去拜山祭祖。

一听到莲塘、莲溪这样的地名,脑子里便回响起汉乐府《江南》的韵律,浮现出南国水乡那生动自然的画面: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莲塘村以前确实有一片很大的莲塘,村屋绕莲塘而建。在莲塘街道办事处会议室里,悬挂着一幅新派油画,名《莲塘村旧貌》。作者郑丽萍是本村村民,生于上世纪70年代,业余自学油画。她以姑姐郑秀慧1978年在香港打鼓岭乡拍摄的一张照片为蓝本,主要根据父亲的回忆绘制。父亲虽然住在香港,但对村里每一间房屋的大小、高矮、比例和房主都了如指掌。郑丽萍创作时经常与父亲视频沟通,父亲也多次回来现场指导。历时三个多月,终于完成了这幅心血之作,把父女两代人对故乡的依恋用画笔和色彩表现出来。

▲油画《莲塘村旧貌》

从画面上看,莲塘村并不大。不足百户人家,大多是单层建筑,依山傍水,整齐排列。只有七八栋二层小楼,杂然其间。三座碉楼呈鼎立之势,守护着整个村子。莲塘位于村子中央,被一条弯曲的小路一分为二。想来,小路可作交通和浣洗之用。村子外围是成片的稻田,与远处隐约可见的山丘和树林连为一体。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画里的场景了,或者存于老村民的记忆之中。现在莲塘所在位置,是一座大型商业综合体,周边道路房屋已被彻底改造成现代化社区,大街小巷,车水马龙,店铺楼宇,比比皆是。但从平坦延展的地势,仍可隐约想见当年的稻香沃野。

不过,与莲塘村一河之隔的莲麻坑村,还是古朴原始的样貌。莲麻坑建村时间在周边村落里是比较早的,1688年康熙版《新安县志》即有记载。村里也有一片水塘,但不是莲塘,而是风水塘。故莲麻坑之“莲”,并非莲塘之“莲”。莲麻是岭南地区特有的一种野果,学名山橙,有行气、消积、杀虫之功效。风水塘不远处有片山坡,植被繁茂,是村子的风水林。风水塘与风水林之间,数十栋村屋依势而建,大致呈梯台状分布,道路随地形自然延伸。莲麻坑河蜿蜒绕村而过,流入莲塘河。河上的小石桥始建于1908年,通往村边的叶定仕故居。河水略呈褐色,据说是因为上游有废斥的铅锌矿场,水中含有矿物质成分。

回过头来再讲莲塘村。台湾郑氏于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降清后,朝廷解除了迁海令。在官方积极招垦下,大批客家人从粤北粤东地区及江西、福建等地陆续进入新安县。雍正五年(1727年),有三房万氏兄弟从梅州五华沿莲花山脉南迁至今天的莲塘一带定居。不久,有两房周氏兄弟迁徙到附近的横岗下,后与莲塘合并。鸦片战争后,又接纳了躲避战乱而来的邓氏,莲塘成为三姓共居的村落。

西岭下村因始祖杨、古两姓为表兄弟,一度被称作“杨古围”,立村过程比较曲折。他们先是于康熙年间迁往径肚村,又从径肚村迁往莲麻坑村,再由莲麻坑村迁到西岭山下单独立村。坳下村历史稍长些,始建于明朝末年,因四面环山,依地势而取名坳下,亦写作“凹下”。村民主要为邓氏,系新界锦田邓氏的分支。长岭村起于莲麻坑村的耕作点,建村时间最短,真正形成村落应是清末民初了。这里并没有一座叫“长岭”的山岭,而是因为通往母村莲麻坑的小石桥名“长命桥”先被称作长命村,后根据谐音改为长岭村。

▲长岭村

可以看出,莲塘河边这些村落,无论现在属于深圳还是香港,都是移民后裔,所谓“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则故乡”,几经迁徏,多姓共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如《莲塘村训》所写:周裔掘塘,万氏植莲。邓徙坳下,拓土垦园。叶茂长岭,径肚刘迁。西岭下村,杨繁古衍。后续诸姓,百花争妍……

我最早接触莲塘村,差不多20年了。那是2004年暑期,为即将赴港工作做准备,我查阅有关资料,在人民网上读到一篇文章,作者汤锦森,时任深圳市罗湖区委书记。文章讲述了罗湖农民早年以低价出让土地、多次搬迁祖坟等方式为特区建设所做的特别贡献,其中提到改革开放前当地村民逃港事件:“近邻香港抓住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机遇,经济发展很快。一些村民为生存而逃,奔富而逃,一时间,外逃势头很猛。我们罗湖区长岭村上面有一个径肚村,外逃风刮得只剩下一个人——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这个村就这样消失了,在地图上面再也找不到了。”

此次走访,我专门就莲塘村的逃港情况询问有关人士。莲塘街道工委书记叶爱权是一个有思想、有情怀的基层干部,对目前困扰莲塘河两岸居民的口岸交通、新界东北堆填区、大型殡葬场等问题的来龙去脉、矛盾症结和解决思路娓娓道来。他说,当年莲塘村的逃港问题确实非常严重,持续了近30年。习仲勋书记主政广东时,还专门到莲塘村住了两个晚上,调研解决问题。不过,叶爱权自己对有关细节并不清楚,便向我推荐了周仁生。

周仁生,莲塘原居民,1969年入党,1979年至1996年担任莲塘大队党支部书记。据他讲,径肚村以前是莲塘村下辖的自然村,也曾经是莲塘大队五个生产小队之一(另四个为莲塘、长岭、西岭下、坳下),建村三百多年了。径肚村土改时有21户人家,逃港后只剩下两户,一户是生产队长,一户是大队支部书记的遗孀。为了便于管理,大队把这两户人家从径肚村搬到了长岭村。不久,生产队长一家也从长岭村逃港了。说到这里,周仁生叹了叹气。一旁的长岭股份合作公司董事长叶燕强补充道,那时自己还小,同几个小伙伴在河边玩,亲眼看见他们逃港的。河里的水不多,鞋都不沾水就可以过去。过了河,对面有小车接。

从地势看,历史上的径肚村位于梧桐山半山腰由两条山脊形成的凹陷处,活脱脱是这片大山的肚脐,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这里现在是梧桐山隧道东、西两段的接口,网络地图上还可以查到“径肚”这个地名,导航软件还可以把你带到那里去。只是它曾经有过的烟火故事,已完全隐入大山的褶皱里了。

说起当年的逃港潮,周仁生百感交集。他回忆道,莲塘大队共有水田2500多亩,旱地800多亩,全大队原本有1400多人,逃了800人,最多的时候(1961-1962年)每天跑30多人,留下600人,劳动力不足100人。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不会饿死但会累死。外地人把梧桐山当作偷渡者的灯塔,以为到了梧桐山,躲在山窝树丛里,天黑了就可以偷跑到港。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本地人才知道,偷渡最好是白天,那么长的边境线,没人管你。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要防特务,有警犬。但外地人不懂,所以死伤的比较多。本地人熟门熟路,香港那边又有亲戚接应,哪防得住啊!

为了解决劳动力不足的问题,边防部队每年都来帮助双抢双收。那时候户籍制度很严,但还是从外地流入了少量务工人员,插队的知青有的也留了下来。股份制改造的时候,村委会和4个自然村,一共成立了5个股份合作公司。这些新村民根据他们来村的年份,也拥有比例不等的股权。我们改革开放,发展得这么快,谁都没想到。以前逃港的乡亲羡慕我们,有的也后悔了,正所谓风水轮流转。

▲梧桐山隧道

我徜徉在莲塘街道的大街小巷上,穿行于高楼大厦之间,每每被村头那块镌刻着“莲塘村”三个翠绿大字的巨石吸引。它稳如磐石,仿佛象征着什么,也仿佛诉说着什么,记录着什么。今昔莲塘,天翻地覆,在这风生水起之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变革密码呢?

数日后,我参加一个关于香港、深圳与中国改革开放的国际论坛,听到多年来致力大逃港问题研究的陈秉安先生演讲,似乎触摸到了问题的答案。陈先生在演讲中列举了一组数据:从1951年至1980年,前后有450万人次逃港,成功到港161.4万人,途中死于鲨鱼口中、铁丝网下、海水中以及枪弹的多达10万人。他动情地说:“如果不是大逃港,如果没有人民群众以10万人的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中国的改革开放尤其是创办经济特区,依然遥不可及,可能至今还停滞在深圳河边的芦苇丛中。”

陈秉安先生引述了习仲勋同志在深圳经济特区建立20周年时谈论当年治理大逃港问题的一段话,让人印象深刻(大意):我们共产党人的认识,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最先我们采取的是强堵的办法,靠部队堵,抓住了是叛国罪、判刑。结果不解决问题,群众照样跑。后来我们就改成了思想教育的办法,就是学习毛泽东思想,忆苦思甜,说资本主义如何如何不好,社会主义如何如何好,一开始有效果,群众暂时不跑了,但时间一长,群众还是跑。最后我们才找到了办法,那就是发展经济,对外开放,群众的生活提高了,自然不跑了。脚是长在老百姓身上的,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他们还是会跑到资本主义那边去。事实证明,不是我们教育了群众,而是群众教育了我们。

这一思路的转变,不知与习仲勋同志那次夜宿莲塘的深度调研有多大关系。据说习仲勋回到广州后,默许宝安县委书记方苞等人的做法,在深港边境划出一块地方来,实行对外开放,引进外资,发展经济,结果人民群众生活提高了,不跑了。大潮起珠江,中国改革开放的号角从此响彻神州大地。

走访莲麻坑村之前,我与深圳经济特区研究会港澳调研组一行,专程到岭南大学拜会了刘蜀永教授。年逾82岁的刘教授是研究深港历史的泰斗级人物,他主持编修的《莲麻坑村志》作为香港第一部村志,被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列入中国名村志系列。

刘教授听说我们要去莲麻坑村,显得很兴奋。他说像莲麻坑这样村史资料保存得十分完整的古村落,已经很难见到了。去莲麻坑,除了参观古村的特色建筑,感受古村的历史和文化,还有三个必去的点:一是莲麻坑矿场遗址,那里曾是香港最大的矿山,开采时间长达150年,日占时期野蛮开采,一度遭东江游击队炸毁;二是麦景陶碉堡,港英政府1949年至1953年间由时任警务处长麦景陶提议修筑的七座边防要塞中最高的一座,坐落于700多呎的山岭上,因外型独特、直插天际又被称作“麦景陶教堂”;三是叶定仕故居,是辛亥革命元老、曾娶泰国公主为妻的南洋富商叶定仕模仿翠亨村孙中山故居修建的一座中西合璧的小楼,也是他晚年贫病交加、老死之所。透过这三个文物般的景点,可以感受到莲麻坑作为一个偏僻闭塞的古村落与外部世界互动的巨大张力。

通往莲麻坑村的道路有一段属于边防要地,我们联系打鼓岭乡事委员会主席、立法会议员陈月明女士,请她帮忙开具了被称作“禁区纸”的通行证。陈月明及丈夫张然先生是我驻港期间结识的好朋友,两人都是新界通,对深港合作和北部都会区开发抱有极大热情。香园围村属于打鼓岭乡,莲麻坑村属于沙头角乡,他俩亲自陪同我们走访,一路介绍山形地势、文化传统和村民生活方式,探讨深港合作新模式。据他们讲,新界北部这些古村落,村民大多移居英国或其他国家了。一条村留下来的不过数十人,而且不少是老人。每逢春节、清明节、重阳节或选举投票等重大事件,又会聚集起上千人,甚至数千人。村里的劳动人口主要在外面上班,有少数在乡内打工,如口岸、工地、露天仓储等,都是最基层工种。期待未来北部都会区的发展,可以兼顾职住平衡,引进产业的同时,能够带动本地就业。

我们一行到达莲麻坑时,村公所主席叶华清老先生早已接到刘教授的电话,拿着一本繁体字版的《莲麻坑村志》在村口迎接。眼前是一片小广场,几条村道呈辐射状延伸,通向村子各处。莲麻坑村公所“敬修堂”坐落在小广场上,楼并不高,但由于位置特殊成了村里最醒目的建筑。而比建筑更醒目的,当是堂内墙面上金灿灿的“金榜题名”,镌刻着本村建村以来考获学士或更高资历者,多达100余人。这条客家村落尊学重教的深厚传统,由此可见一斑。

可惜受台风“海葵”影响,连日大雨,通往麦景陶碉堡和矿场遗址的道路被暴雨冲毁或被折断的树枝堵得严严实实,完全无法通行。刘教授推荐的3个必去点,我们只到了叶定仕故居。看着眼前这栋中国偏僻山村里的西式小楼及楼前眺望苍穹的孙中山站立铜像,读着图文并茂的叶定仕生平事迹和莲麻坑村史介绍,不由感慨:小村落连着大历史啊!

叶华清老先生兴致勃勃地带我们参观了莲麻坑村的道路格局和主要建筑。与莲塘河对岸深圳一侧的高楼大厦相比,这里的村屋显得有些寒酸,但高低错落,疏密有致,气韵畅顺。按照香港特区政府有关法例,享有“丁权”的原居民自建住宅不得超过三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题名“莲溪世居”的二层小楼,俏然卓立,很是精致。旁边一座典型的客家大屋,一进三间,大门及屋内门框全部以花岗石条砌筑,整个大屋造型简洁,坚实美观。门柱上贴一金属小牌,上有“三级历史文物”字样。走进村中,除了各式民居,还有叶氏宗祠、刘氏宗祠、官氏宗祠以及关帝宫、观音庙等古建筑,苔痕斑驳,但主体保存完好。穿行在古树和老屋之间,简陋的土地庙随处可见,几只肥硕的土狗倦傭地躺在阶沿下,古村落的气质和氛围扑面而来。

▲客家大屋

▲莲麻坑村的叶氏宗祠、关帝宫

在位于村中心地段的风水塘前,叶华清老人自豪地说,这片弓形风水塘是村子的灵魂,与村里的建筑中轴线形成“如箭在弦”之势。如此风水布局,使村内人才辈出,亦使至少四位村民购买六合彩中了头奖,英国的乡亲也中过当地彩票大奖。随后,他又指着对面山头上的垃圾填埋场,愤愤不平地说,政府完全不顾民意,肆意破坏风水,搞得这几年香港乱象横生,一直走下坡路。同样的情景,我们在山脊背后的香园围村也遇到了。看着蜿蜒起伏的山梁上,满载垃圾的大卡车来来往往,周围要么黄土裸露,要么被绿色塑料网罩住,仿佛青山留下的累累疤痕,心里的确不是滋味。

回程途中,经过莲塘(香园围)口岸。环望四周,深港两地的山山水水融为一体,被夕阳抹上一层金辉。我们登上口岸大楼天台,绵延起伏的梧桐诸峰在眼底铺陈,若有若无的溪水断断续续地流过,古意盎然的村落,车水马龙的街道,拔地而起的高楼,鱼贯进出的人群,构成了一大写意的画。想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故事,地理变迁,文化冲突,苍生苦乐,几个月来挥之不去的莲塘情结愈发浓郁了。

梧桐诸岭起绵绵 圳水源头并蒂莲

一片灯红酒绿处 遍寻翁媪话从前

两个月后,我到南头古城调研,不期然与陈月明女士再次相遇。她正带着十几个乡党考察,说要学习南头古城的旧改经验,活化香园围或莲麻坑这样的古村,吸引深港民众前来远足休闲,促进两地民生往来,人心互通。这让我想起前不久在莲塘口岸附近看到有关方面正全力打造“莲塘河碧道”工程,工程位于深圳河边防线内,全长3100米,准备参照“深圳湾碧道”模式向市民开放。又想到一个星期前,香港特首李家超在立法会宣读任内第二份施政报告,明确宣布政府已重新审视北区沙岭兴建公众骨灰安置所的计划,拟将原定安放骨灰龛的两公顷土地改作创科及相关用途,引起市民热烈反响。

看来,以北部都会区开发为标志的港深合作新模式已经启动。这种合作不限于前海的现代服务业、河套的科技创新、沙头角的国际消费等高大上领域,它也包括深圳河源头那些古村落,渗透到百姓生活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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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刘珂

(作者:晶报统筹 李岷 制图 胡椒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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