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故事 277期 | 歌舞正青春

6月19日上午，龙舟水过后的深圳是个艳阳天，我在深圳市歌剧舞剧院门口就听见远处传来阵阵歌声，那是歌剧演员们在排练。来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约见采访对象，很少能好好看看这里。

深圳市歌剧舞剧院的办公场所坐落在深圳市老文化馆，如果不是深入了解，你很难想象短短5年时间里，这里培育出了大批优秀的歌剧舞剧演员，创排了多部在国内颇有影响力的原创精品。这个平均年龄只有27岁的年轻团体从最初的仅有15名舞蹈演员发展成如今的140位演职人员，它承载着深圳气质，展示了自己独一无二的艺术风格，这背后经历过怎样的艰辛与坚持？

故事在副院长李晨晨和院长助理马腾的讲述中，缓缓铺开。他们二人跟随着深圳歌剧舞剧院“从无到有、白手起家”，是亲历者，也是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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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晨与我同龄，她的履历却格外亮眼：国家一级演员、深圳舞蹈家协会副主席、深圳专业艺术协会副会长、中共深圳市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来深圳歌剧舞剧院之前，她一直在上海芭蕾舞团工作，是上海芭蕾舞团的主要演员。曾在多部经典芭蕾舞剧中担任重要角色，比如在《天鹅湖》中饰演奥杰塔·奧吉莉亚，在《胡桃夹子》中饰演克拉拉，在《梁祝》中饰演祝英台，在经典芭蕾舞剧《白毛女》中饰演喜儿。也曾获得多项国家和省部级奖项，参加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专题访谈节目，先后出访过40多个国家和地区。为什么会离开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放弃优渥的生活和理想的工作环境？这是李晨晨自己都始料未及的。采访时，她正在陪舞剧《咏春》进行全国巡演，我只能隔空对她进行采访。李晨晨与深圳歌剧舞剧院结缘，要追溯到2018年的金秋十月，当时她随上海芭蕾舞团来深圳大剧院演出《梁山伯与祝英台》，演出过程中，李晨晨听到台下观众掌声不断，结束时观众迟迟不愿离开剧场，她与演员们多次出来谢幕，这让她很感动。“想不到深圳观众对芭蕾舞艺术的喜爱与渴望如此强烈，之后，我收到深圳歌剧舞剧院抛出的橄榄枝，便义无反顾地来到这座可以放飞梦想的城市，来实现传承芭蕾舞艺术的梦想。”当被问及为什么如此果断地放弃有事业单位编制的国内一流文艺院团，选择来深圳创业发展，李晨晨自豪地说：“我喜欢这座年轻的城市，喜欢这里的节奏，深圳开放包容、充满活力，经济发展快速，科技创新集中，创业气氛浓厚，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是深圳的发展活力吸引了我，尤其是深圳观众对舞蹈艺术的热爱。我来深圳创业，得到了家人和身边朋友们的理解和支持。”

同一年，当时在西安文理学院做大学教师的马腾受邀参演刚刚成立半年的深圳歌剧舞剧院举办的首场大型文艺演出。当时在完成教学任务的同时，马腾也参演了多部歌剧、音乐剧、话剧，担任男主角，对于演员的职业生涯也有更多的渴望。在深圳排练的一个月里，马腾深深感受到了深圳艺术创作的活跃氛围，在这期间，他也多次收到院领导的邀请，希望他以专职演员的身份加入深圳市歌剧舞剧院。“说实话，虽然我在西安只是个大学老师，但是我觉得工作还是蛮稳定的，我的根都在西安，离开这个地方，放弃事业编制对我来说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当马腾跟亲人、领导沟通的时候，大家一致的看法都是“去深圳是好事情”。马腾的父母是职业演员，也许是命中注定，他也要成为一名职业演员。“深圳是一个新兴的城市，它的特点很明显，就是敢闯。演员又是我很向往的一个方向，能有机会在院团里做一名职业演员，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也是梦想。”马腾希望在深圳歌剧舞剧院工作，自己能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艺术家，站在舞台上充分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光芒。带着这样的信念，他毅然决然辞去了大学老师的工作，于2018年12月1日正式入职深圳歌剧舞剧院。

从李晨晨和马腾的经历中可以感受到，人在面临抉择的时刻，要先牢牢抓紧身边近在咫尺的机会，说不定会开启光辉亮丽的人生新篇章。

深圳歌剧舞剧院组建于2018年3月份，那时的歌剧舞剧院，可以说“白手起家，从零开始”，回忆起当时的经历，李晨晨用“困难重重、举步维艰”来描述。刚来到深圳歌剧舞剧院时，上级领导安排李晨晨担任院长助理，主要负责舞剧团的业务工作。她回忆，当时的院团可以说是“三无”院团，一是无演员队伍，仅有15名舞蹈演员，7男8女。二是无管理制度，各项制度空白。三是无生活设施，生活比较艰苦，演员们居住在布吉公寓，李晨晨住一个7平方米的房间，每天和演员们一起乘班车上下班，早出晚归。同样住在宿舍的也包括马腾，放弃了西安刚买的大房子、离开只有1岁多的孩子，只身一人来深圳，以歌剧团独唱演员的身份跟团里演员们过上了集体生活，很辛苦却很充实。“演员们很有活力，每天排练大家就想着怎么把表演做好，可以单纯地去思考业务上的事情，这让我很幸福。”跟着演员们一起排练，坐着大巴一起去演出，虽然住在宿舍，但马腾对生活环境还是很满意的。“院里给演员的福利、生活保障都很好，至少能保证让大家有一个舒适的环境休息好，餐饮上也都给予一定的补助，让大家在生活上不会有太大顾虑，那时候的生活很简单，也挺幸福。”马腾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一连说了几次幸福，那是他很多年都没有过的感觉。

▲李晨晨自豪地说：“是深圳的发展活力吸引了我，尤其是深圳观众对舞蹈艺术的热爱。”

▲深圳歌剧舞剧院少儿舞蹈团小演员在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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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只是暂时的，下一站便是柳暗花明。在深圳市各级领导的关心支持下，在深圳社会各界朋友的关注下，深圳歌剧舞剧院经历了三个阶段，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逐步发展起来。李晨晨表示，在队伍建设方面，舞蹈演员主要是通过全国高等文艺院校的招聘，国内文艺院团人才的引进等形式，严把演员入院第一关。

2019年9月，深圳歌剧舞剧院合唱团成立，它也是华南地区组建的唯一一支高规格、高水准的职业合唱团。成立之初，马腾也参与了合唱团的筹备工作，从前期沟通到联络场地，以及全国范围内的招聘演员等工作，马腾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尤其当时剧院的演员不是特别齐，各部门的配置还没有达到一个专业职业院团的要求，很多年轻演员对于发展方向并不明确，在这个过程中，马腾除了歌剧演员这个身份以外，也逐渐去参与相关的组织工作，带领大家共同发展。

目前，深圳歌剧舞剧院设有歌剧团、舞剧团、合唱团，共有演职人员140人，其中舞剧团50人，歌剧团50人，演员平均年龄27岁。

在队伍提升方面，剧院通过严格管理，严格训练，严格考核，将芭蕾集训课内容纳入到日常训练之中，李晨晨亲自组织日常训练，有力地提升了演员的技能水平；通过学习借鉴国内一流文艺院团的管理经验，不断完善了自身的管理制度。

几年来，深圳歌剧舞剧院致力于文化艺术公益事业，李晨晨多次带队深入乡镇、院校、部队和社区开展公益演出活动，赴汕尾陆丰市八万村开展对口帮扶专场演出，表演了芭蕾舞片段。在北京冬奥会深圳分会场的演出中，李晨晨既是负责人，也是一名领舞演员，在主题舞蹈“冰、花、浪”中担当“冰雪仙子”的角色，带领演员们圆满完成了任务。她还组织创立了深圳歌剧舞剧院“走进舞蹈”文化惠民公益品牌；兼任深圳歌剧舞剧院少儿舞蹈团的团长和艺术总监，着力培育舞蹈后备力量。

舞剧团的演员们团结一致，奋力拼搏，勇攀高峰，取得了可喜的佳绩：在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大赛中，《烈火中永生》获得当代舞金奖，《肖像》获得现代舞金奖。由深圳歌剧舞剧院创排演出的舞剧《咏春》今年3月开启全国巡演，从深圳启航，先后走过长沙、东莞、珠海等城市，所到之处皆是好评如潮、反响热烈，显示了粤港澳大湾区文化融合创新迸发出的巨大魅力和精神感召。

今年6月7日，舞剧《咏春》登陆深圳大剧院大剧场，亮相第十九届中国（深圳）文博会艺术节。这也是马腾正式地完整看了一次《咏春》。“我强烈申请要去当工作人员，一定要近距离地观摩这部优秀的舞剧！”演出前一天，马腾也在现场，他回忆说，因为是新的场景新做了一套舞美，重新对光和景，演员也要适应舞台，过程很紧张，他们要彩排到很晚，第二天就正式演出了。大家都非常辛苦，基本是连轴转。

“我看到观众席上座无虚席，台上的孩子我都很熟悉，我们曾经一起排练一起生活，住在同一个宿舍，同吃同住。我没想到他们的表演如此精彩，我看到宏基（叶问饰演者常宏基）在下半场的时候做每一个动作，脸上、头上的汗都是甩出去的，特别明显，我觉得太不容易了。”演出谢幕时，台下的马腾按捺不住地跳了起来，他用最大声的欢呼去表达对于演员们的崇敬和作品带给他的感动。

歌剧作品方面，今年5月25日，由深圳歌剧舞剧院演绎的深圳首部原创歌剧《先行者》，作为“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重点扶持剧目亮相本届中国歌剧节并且荣获了“歌剧节优秀剧目奖”，这背后又是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却又成功了的故事。马腾回忆道，此次登上中国歌剧节舞台的演员班底，除了他和另外一位女主角是原班人马以外，其他全部是新演员，因为舞剧演员们都在巡演《咏春》，所以舞蹈演员也全部换新，总导演的档期不行，变成副导演全程安排，此前的伴奏是深圳交响乐团来完成，此次换成了杭州爱乐乐团，演出前两天才进行了合乐。对于演员们来说，不仅要完成舞台上的表演，还要承担舞美、服化道的工作。从服装、灯光到排练期间的换景。“我们负责舞美的工作人员都出去巡演了，所以这些工作都是我们自己演员来完成，演员们都是义务的，我真的很感激他们。从正式开始排练到演出只有十多天的时间，这些困难对于一部原创剧的复排来说，压力太大了，但大家还是圆满地完成了，而且两场效果反响真的很好。”马腾言语中透露着自豪。这件事让马腾深切感受到了一种力量，剧团的凝聚力是如此强大，每个人身上都充满使命感。“如果拧成一股绳去做，那一定能做成！”

▲当马腾跟亲人、领导沟通的时候，大家一致的看法都是“去深圳是好事情”。

▲由深圳歌剧舞剧院演绎的深圳首部原创歌剧《先行者》荣获了“歌剧节优秀剧目奖”。

▲马腾在歌剧《张骞》中饰演“张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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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深圳歌剧舞剧院5年来的光辉历程，李晨晨用“道路坎坷，前程光明，目标明确，任重道远，齐心合力，不负众望，成就辉煌，硕果累累”来形容。这里凝聚了深圳歌剧舞剧院的创业者、建设者、奉献者辛勤劳动的汗水。

在深圳市各级领导和社会各界的关心支持下，深圳歌剧舞剧院圆满完成了三个阶段的奋斗目标，一是建设阶段，二是提升阶段，三是收获阶段，院团的发展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得到了领导和社会各界的普遍赞扬。谈及未来深圳歌剧舞剧院发展的道路，李晨晨说：“我们要时刻牢记自身的文化责任和社会担当，勇毅前行，务实奉献，再接再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文艺创作发展方向，不断创新发展理念，科学管理，坚定文化自信，道路自信，带领院团不断创作更多的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俱佳的文艺精品力作，讴歌伟大的党，讴歌英雄人民，赞美深圳改革开放带来的新成就，用优美的舞姿来激励人民去奋斗和创造。”

作为分管舞剧团的副院长，李晨晨以身作则，勇挑重担，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带领舞剧团圆满完成了各类演出任务。“我们懂得，我们的艺术生命是观众给的，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为推动深圳文化艺术事业繁荣发展增光添彩！”年轻的李晨晨与院团一起开创了深圳歌剧舞剧院新的工作局面。像李晨晨、马腾这样的年轻行业代表在深圳这座年轻的城市，点燃自己心中的奋斗之火。马腾认为，年轻的血液对于院团的发展是一件好事情。“对新的事物要有新的想法和思想去引导，哪怕是尝试，年轻人不怕犯错，我接受任何批评，我也接受任何人对我的质疑，但是我也一定不能辜负领导和同事们的信任，要勇敢地往前走。”

衡量一个时代的文艺成就最终要看作品达到的高度。虽然深圳歌剧舞剧院建团时间很短，但马腾说：“不止我一个人有信心，我们整个院团都有这样的信心，相信院团会不断完善自我，创作出更多引领健康向上时代风尚的作品，助力深圳文艺事业的发展，使其成为一张崭新的‘城市名片’。借用郑院长在跟大家开动员大会时说的一句话：我们要立足深圳，放眼全国，然后要影响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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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刘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