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立明

马斯克在收购推特之后，采取的一系列改革引发了全世界的关注。这家饱受争议的全球最大社交媒体平台，是否还有机会在马斯克的治理下获得新生？这家平台本来已经存在着大量争议甚至剧烈的价值观冲突，而马斯克的“大赦”（解封冻结媒体账号）是否会加深所谓的“仇恨言论”的传播？马斯克到底会成为“救世主”还是新的“网络暴君”？推特到底还有没有明天？

马斯克的改革虽然存在争议，但总体来说是值得期待的。毕竟个体的表达自由应当是全球共识之一，每个用户都能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即使是一些被认为“十恶不赦”的人，也不能剥夺他发声的权利。因此，本着这种理想主义逻辑，马斯克解封了一些争议性账号，包括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但是，这种操作实际上将面临巨大的挑战。我们也清楚，所谓的表达自由并不是毫无限制的。在不同文明中，总有一些言论禁区，就连西方社会也有一些话题是不可触犯的。因此，绝对的言论自由只能是一种理想状态，在现实世界中很难实现。尤其是在推特这样的全球平台上，这种表达自由会不会造成一些冒犯？比如一些在世俗世界中正常的言论，但放到宗教国家则无法接受，这是很常见的。马斯克要打造一个表达自由的“乌托邦”，到底会迎来用户的赞许，还是会造成更大的不满？目前还不得而知。

尽管这次改革充满未知，但马斯克的实验还是值得肯定。

推特这个平台，有着迷人的吸引力，但又是一个极端危险之物，让人又爱又恨。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社交平台，上面有近十亿用户，这十亿人都对推特爱不释手，但是，推特平台又对这些用户有着极强的控制力。我们都会有这么一种感觉，你用某个平台多了，你也会被平台所塑造。平台的很多内容会改变你的看法，塑造你的认知。这就是平台的涵化作用。如果用到国际战略博弈，它的用处就很多了，用于价值观传播那完全不在话下。这些社交平台当然是被互联网资本所操控，用于实现他们的政治利益。他们跟美国政府的关系则是非常暧昧的，虽然有些时候也会有自己的算盘。这些互联网资本也可能渗透入政治，成为美国政客的幕后金主。总之，按照信息地缘政治的逻辑，类似于推特这种公司完全可以用于所谓的“算法认知”，将用户纳入某种规训之中。表面上是用户在玩平台，但实际上平台已经操控了用户。

马斯克的改革，可能会改变推特的政治秩序。所谓不破不立，推特的现状亟须改变。因此，我们目前也听到了一些刺耳的声音，认为马斯克将“毁掉”推特。但事实上，作为推特所有者的马斯克，是不会愿意毁掉推特的。因此，这些声音可能比马斯克更加可疑。虽然我们也不敢对马斯克抱有太大的希望，马斯克也会犯错误。但我们只能期待，在不久的将来，或许某种理想主义之光能把这个社交平台照亮。

作者马立明系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

（本文刊于《新传播》杂志2022年第六期）

编辑 黄小菊  审读 李诚  审核 刁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