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学家马克图纳说“我们靠故事理解世界。”小到童话故事,大至社会叙事,都给予了我们看待世界的不同角度。受叙事影响,小孩看结婚就是幸福的开始,而成人却将其看作爱情的坟墓。保罗·多兰在《叙事改变人生》一书中就把焦点对准了社会叙事下的生命个体,为读者详述了个人在不同人生阶段可能遭受的叙事影响与陷阱。他说:“期待本书帮助你过好你想要的生活。”
而我读罢此书,最大的收获在于作者的观点给我有限的人生经验作了注,让我察觉到了迄今为止一直影响着我,塑造了我的认知和价值观的社会叙事。合上书,我不禁要重新审视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
《叙事改变人生》(美)保罗·多兰 著,何文忠 周星辰 赵晨曦 译,中信出版集团,2020年3月。
我出生于1980年代末。2003年上初中那会,市里几乎所有的学校都要求女生剪短发。在当时的社会叙事下,长发被视为离经叛道。十几岁小姑娘的爱美之心任凭别人咔嚓一刀剪去。原生的短发并不服帖,肆意飞翘。于是为了驯服它们,姑娘头上别的五颜六色的发夹便成了那时唯一的出挑。除此之外,当年还有人偷偷在头发上做文章,比如短发里藏一根小辫,或者干脆买了夹板拉直。这些女学生或多或少都受到过老师的批评。同为学生的我彼时也不能理解她们,大概是乖乖女更容易受社会叙事的影响,我甚至还在内心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像她们一样“不务正业”。现在想来,不禁发笑,回看旧时的自己,如同开启上帝视角看待一个时代叙事下的套中人。那么,究竟是做套中人好还是出圈好?《叙事改变人生》采取结果主义立场,认为应当重点看叙事对个人体验的影响。我思考后再加一条前提,个人体验固然重要,但我们采取的行动也应在不损害他人与社会的基础上进行。
我羡慕新时代叙事下自由成长的“后浪”,但也庆幸作为“前浪”能够经历社会叙事的变更与发展。这给予了我看待事物的多元化角度。即使在当前的社会叙事下,虽不能完全做到“身有阻而目不穷”,至少能以更包容、开放的态度去看待未知世界与那些暂时无法理解的事物。“存在即合理”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回忆起中学时代,我也曾经历过超前叙事。2007年,那时其他学校的课间操还停留在机械划一的广播体操。而我所在的高中已将课间操改为了华尔兹,引来新闻媒体大肆报道。有突破就一定会遭来质疑。有人担心这种男女合作的舞蹈会助长学生早恋。而学校在风风火火搞过一阵后,又回归了广播体操。暂不论结果如何,学校的这一举措至少在一定程度影响了主流叙事。
回看当下,2020年是很特殊的一年,新冠病毒肆虐,于是抗疫成了时代的宏大叙事,在此之下衍生的各国叙事,大相径庭,有的甚至让人啼笑皆非。这就源于保罗·多兰在书里所提到的东西方叙事差异,西方崇尚个人主义,而东方则更偏向集体主义。所以即使居家隔离又闷又无聊,中国人也能为了大局忍耐,而西方国家的人民颇有点“若为自由故,一切皆可抛”的架势。抗议居家的、不戴口罩的、依然到处乱跑的比比皆是,中国人看了悄悄捏把冷汗。
网络上总有段子调侃别国抄作业都不会抄。这便是个体对于跨社会叙事的不理解。那些固若金汤的社会叙事突然来个大转变,一定会遭受强烈的反对与阵痛。因为群体在主流叙事的影响下,做决策时往往没有经过独立思考。那么个体如何在社会叙事下保持理性呢?《叙事改变人生》这本书中给出了许多有意思的观点与方法论,大家可以通过阅读去探索。
(晶报供稿)
编辑 周晓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