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懈可击的俄罗斯悲歌

4月15日晚，柴可夫斯基三重奏组在深圳音乐厅演奏三部俄罗斯室内乐作品：拉赫玛尼诺夫的两部《悲歌》中的第一号、阿伦斯基d小调第一号三重奏、肖斯塔科维奇的e小调第二号三重奏，三部作品都是非常重要的室内乐作品。这是2018深圳“一带一路”音乐季所有节目中唯一的室内乐。

柴可夫斯基三重奏组组建至今43年，除了大提琴换了相对年轻的亚历山大·乔西安，小提琴帕维尔·维尼科夫和钢琴康斯坦丁·博吉诺都是乐队的创始人。博吉诺发须全部雪白。而俄罗斯另一个更古老的室内乐队鲍罗丁四重奏组，组建七十余年，始创成员均已去世，成员有的不止换过一次。

《悲歌》虽然是拉赫玛尼诺夫19岁时候的作品，但已非常成熟，也大致是拉赫玛尼诺夫作品主要基调的先声。《悲歌》的演绎，因为标题明确，情绪也明朗。当晚的演奏，大提琴和小提琴先后重复几组简单的和弦，宛如孤独者的喃喃私语，随着钢琴加入，气氛发生变化，博吉诺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非常动情。如果说大提琴和小提琴有时候相对比较理性内敛，钢琴则是一直在一个情绪明朗的状态。拉赫玛尼诺夫的“悲歌”，与马勒式的悲天悯人的末日情怀不同，拉赫之“悲”，更多是个人世俗情感的感怀与思索，似乎可以触摸，也可以感同身受，容易获得更广泛的共鸣。《悲歌》结束部分，一直很深沉的钢琴却弱化了力度，让弦乐的泛音为主导，使得作品多了一些冥想性。

阿伦斯基不是职业作曲家，而是职业教育家，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的著名教授，曾是拉赫马尼诺夫的老师，作曲只是副业，因此作品不多，知名度也不高，但是这部第一钢琴三重奏却堪称是杰作，尤其是在柴可夫斯基三重奏组到位和饱满的演绎之下，这部情绪丰富的作品得到很好的阐释。第三乐章标题也是《悲歌》，演奏时间较短，大致相当于拉赫《悲歌》演奏的三分之一时间，这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的《悲歌》，情绪虽然颇为相似，但柴可夫斯基组当晚的演奏，阿伦斯基的《悲歌》则多一点书生气。

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号三重奏在几个小节的泛音中开始，最后在第四乐章弦乐的几小节泛音结束，我是在现场演奏中才注意到这个呼应的。柴可夫斯基组的演奏，有比上半场更好的状态。三部作品的演奏，柴可夫斯基组的演奏状态一部强于一部，似乎现正在听到的才是最好的。一个室内乐团，钢琴、小提琴和大提琴三件乐器，在深圳音乐厅巨大的空间里能发出这样饱满的声音，这不仅有技术水平的要求，也临场状态的要求。合作了43年，技术水平和默契度都非常高，加上当晚演奏状态很好，精神饱满，演奏端庄大气。大提琴或许相对理性一点。

深圳音乐厅是音乐厅中是空间相对较大的，这个空间即使对于管弦乐团来说都有一定的挑战。钢琴三重奏在深圳音乐厅有这样的现场效果，实属难得。从演绎来讲，也无可挑剔，醇正而到位的演绎，这三部作品，似乎就应该这么演。

编辑 张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