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一月Tiktok面临在美国封禁,大量外国人涌入小红书,掀起一波民间外交热潮后,3月底美国现象级网红IShow Speed(外号甲亢哥)来到中国,开启了一场超时长的中国城市国际直播秀,用巡游直播把上海、北京、郑州、成都、香港、深圳、长沙等中国城市变成了热搜现场、文化碰撞秀,完美演绎了一场“甲亢式中美交流”。不仅IShow Speed赚足了流量,3天涨粉300万,也妥妥的让中国在世界聚光灯下秀了一把,打翻了BBC阴间滤镜,给中国在海外“圈了粉”。
图片来自YouTube甲亢哥账号
这从Youtube上的网友留言可见一斑,刷新了一部分群体对中国的认知。有很多网友喊话“想去中国看看”,也有网友感慨中国人民的谦虚、友好,难以置信中国网速竟然如此发达。甲亢哥的中国行仿佛是一场醍醐灌顶的“洗礼”,让很多国外网友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原来中国不是他们想象的中国。
图片来自YouTube甲亢哥账号用户评论
对于国外体育、影视明星的中国行活动,我们广大网友并不陌生,但对于一个国外网红能掀起如此大的中外讨论热潮还是首次,甲亢哥也被称为“野生外交官”。这也再次引发我们思考“当下如何做好国际传播”这个命题。
“甲亢哥”中国行是一场民间叙事的双赢
“甲亢哥”中国行显然是一场没有官方背书的活体营销,带有双赢成分,不仅让中国这个巨大的流量市场认识了甲亢哥,也让世界刷新了对中国的认知,如高铁上稳定的信号、所到之处的治安安全、小米汽车的性价比、街头青年的幽默感、传统文化的丰富多元、中国科技的前沿先锋等,这种强烈的认知反差激发了广大网友的好奇心,增加了对中国探索欲望,某种程度上打破了西方媒体对中国报道长期带有的“滤镜偏见”。这显然是一次民间传播叙事的胜利,再次彰显了活跃真实直播风格与无脚本市井互动的魅力。
图片来自YouTube甲亢哥成都行直播
可以说,甲亢哥中国行用“电子布洛芬”式的解压内容、用市井烟火的细节叙事重新构建认知,让世界看到了中国的开放与包容,看到了中国的前沿与安全,感受到了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和中国人民的友好热情。这场自下而上的传播要比以往主流媒体自上而下的议程设置更能打动人心,要比官方通过主流媒体推出的影像叙事更具有真实感,无滤镜、原生态的直播内容成为甲亢哥3天涨粉300万的有利武器。
图片来自YouTube甲亢哥深圳行直播
甲亢哥在中国掀起的浪潮会随着行程结束而很快淡出,社交媒体上的影像狂欢也会被层次不穷的新内容而取代。但媒介是有记忆的,什么样的内容更有利于国际交流再一次获得印证。甲亢哥的夸张表情、抽象表演以及永远在线的“嗨翻天”的精神状态作为一种高质情绪供给,显然是有效的国际社交货币;而与广场舞大妈、绍兴柯桥小姐姐、川剧变脸大师的热情交流互动,与田一名合唱《热爱105度的你》等又让“打破文化隔阂”在那一刻具象化了,成就了一场完美的跨国民间传播叙事。
国际传播视角转向“民间”
民间交流的畅通,是构建国际关系的重要方面。当下,社交媒体的发达又为“民间交流”提供了便利的渠道,甲亢哥的直播镜头就是很好的佐证。具体到国际传播,应该转变国际传播范式。
从“宏大叙事”到“微观日常”。未来的城市文旅宣传,更应该发挥个体的力量,让每一个普通人成为“非传统外交官”,用真实的生活细节、同频的情绪共振讲出个性化的“小城故事”。在国际传播语境中,基于真实的生活场景和互动比一般宏大叙事更具有说服力和感染力,更易营造沉浸感和代入感。甲亢哥直播中,外卖小哥、广场舞大妈等“小人物”与民间网红甲亢哥成为文化传播主体,把鲜活生活通过社交媒体豪无滤镜的呈现出来,并获得很好的流量数据。这意味着日常生活的细节比宏观叙事更具感染力,更容易沟通情感,形成跨文化传播。
直播里晃动的镜头,漫无目的的搭讪因为“真实”而更具冲击。“即兴记录”的方式成为了国际传播的新样板——过程中可以不追求完美,却务必追求可信。正如复旦大学郑雯教授所言:人类情感联结、自我成长与悦纳包容等共通的价值情感,是跨文化传播的核心。
从“主流明星”到“亚文化”KOL。有网友称“甲亢哥中国行预计会开启国际传播2.0时代,更多国外的意见领袖及MCN会加大对中国的重视程度。”对比甲亢哥在中国之行前后直播的数据对比,他此前非中国行的直播观看数据在200万左右,而中国行的直播观看数据至少增长3倍(如下图所示),香港行甚至增长了5倍到1000多万。
图片来自甲亢哥Youtube账号
可见,中国市场在国际上的流量价值是不容忽视的,将有更多国外网红看到这种价值。据了解,甲亢哥中国行背后的公司是一家叫EAST GOES GLOBAL的机构,这家机构主要是帮助国际品牌和明星打通中国市场的,同时也帮助中国品牌推广到海外。不难推测,甲亢哥中国行之后,将有更多国际网红涌入中国。这不世界第一网红野兽先生也在甲亢哥中国行视频下留言:“This makes me want to visit.”野兽先生单是在油管的粉丝就有3.8亿,且他的每个视频播放量都是几千万或者上亿!毫不夸张的说,他才是世界第一网红!
以往官方在构建国际传播时,喜欢找主流明星做代言人,随着网红影响力的提升,可把视角转向国际网红及国内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网红,尤其是选用亚文化网红来影响世界年轻群体,以二次元、游戏等年轻人熟悉的话语来讲故事。
图片来自野兽先生Youtube账号
图片来自甲亢哥Youtube用户评论
从“单向输出”到“生态共创”。甲亢哥游中国的爆火现象表明了文化传播需超越“输出—接受”的单向逻辑,转向“互动—共生”的双向模式。“互动—共生”模式更易展示真实,更易完成角色的祛魅化,使用户在平等、平权上获得更好的体验,降低文化折扣。如甲亢哥身穿东北大花袄,与路人合唱《阳光彩虹小白马》等行为,将中国文化符号解构为“可玩梗”的娱乐内容,降低了文化折扣。生态共创关键点在于“巧妙设置议题创新叙事”,如甲亢哥与田一名、大张伟合唱的梦幻联动,打破了高大上的联动叙事,以一种无厘头的娱乐化让异国文化沟通找到了共燃点,调动了众多国内外网友的多巴胺,距离感在无形中消弭了。
生态共创还在于直播内容的“溢出”效应,国内外网友的二创短视频在Tiktok、抖音等平台的传播会进一步扩大传播效应;而技术应用与算法传播的底层支撑,再进一步放大了这场"生态共创"的全球影响力。这里就要认识到技术的应用价值,短视频平台的智能推荐算法,基于用户兴趣标签精准推送二创内容,使其触达更多对中国抱有好奇的海外受众。AI实时翻译技术可以消弭不同国家的语言壁垒,评论区的中英文互动让跨文化对话无缝衔接。更值得关注的是,直播中观众的即时反馈数据(如弹幕热词、互动频率)被算法捕捉后,能够反向优化内容分发策略,比如甲亢哥直播行中当"高铁速度""中国治安"等关键词成为海外网友高频讨论点,平台自动将其推升至热门话题池,形成裂变传播效应。
技术的价值可以让我们开拓更多国际传播场景,技术在国际传播的生态舞台已成为连接真实叙事与全球共情的"隐形桥梁"。
图片来自甲亢哥Youtube账号
未来的国际传播,需要更多民间视角,略去刻意表达,以一种及时互动、去滤镜化的内容进行润物细无声的传播;需要以国内外受众思维习惯和信息接受特点,有目的有策略的进行认知塑造,而不是“大水漫灌”式的单向输出。
事实上,能冲破偏见的不是“我们想让他们看到什么”,而是“他们自己看到了什么”,更确切的说是“世界通过中国看见自己什么”,而这种看见可以修正认知,让世界更加美好和谐。
作者:吴凤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