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法余/文
刘诚龙的《我自乡野来》这本书以82篇细腻入微的美文,将铁炉冲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写得栩栩如生。从《红薯猪崽》到《草鸡蛋》,从《母亲的味道》到《一碗汤的距离》,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那个充满烟火气的乡村世界。这些文字,如同一幅幅生动的画卷,缓缓展开在读者眼前,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书中最让我动容的是那些关于亲情的描写。无论是甘愿为儿女遮风挡雨的母亲,还是风趣开朗的父亲,他们的形象都如此鲜活,仿佛就在我们身边。特别是那篇《母亲的味道》,让我深深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那种味道,不仅仅是饭菜的香气,更是母亲对子女深深的关爱与呵护。这种情感,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直击人心最柔软的部分,让人感动不已。作者回忆了母亲为他做的煎豆腐,那不仅仅是一道菜,更是母爱的象征。母亲用她的双手,为儿子烹制一道道美味佳肴,这些菜肴中蕴含着母亲对儿子的深深关爱和无私奉献。这种无私的母爱,让读者在阅读时深受感动,仿佛置身于那温馨的家庭氛围中。
《对门垅里白鹭飞》,是刘诚龙一篇带有生态散文味道的美文,他以如诗如画的笔触,选取白鹭这个意象,来描述家乡这些年来生态环境的变化。四字短语与长短句交错,飞、啼、归等押韵字眼自然镶嵌,形成类似田园牧歌的节奏韵律,与描写的自然景象形成声画同构;通过漠漠水田、阴阴夏木等杜甫诗句的化用,将古典田园意境与当代乡土景观相融合,形成时空交叠的诗意空间;青蛙歌与稻花香将听觉的蛙鸣与嗅觉的稻香交融,唐诗宋词都翩然翻飞,将视觉的飞鸟与抽象的文学意象联结,形成多维度的审美体验。水田、青蛙、黄鹂、白鹭等意象的叠加,构建出立体化的江南生态图景与文学诗意。
刘诚龙笔下的《土砖房》与《红砖房》,把当年最具乡村意象的“地标”建筑,写得特别有亲切感、厚重感、沧桑感,韵味十足。《土砖房》中用轻松的笔墨写父亲从挖泥、踩泥、做砖、砌房的全过程,把当年的酸甜苦辣咸一一呈现出来,善于以乐写苦,善于以苦写乐,刘诚龙与其妻子曾在乡村学校教书,在乡村生活,在乡村生儿育女,他写其女儿的出生:“披厦不足十五平方吧,摆张床,她爸她妈交错过,当各自瘪肚子,侧身过。披厦里有床,床是木床,木床底下,非棉被垫,是稻草垫,小女便是在稻草垫底的木床上,哇哇哇哇,来人间的。”稻草垫生孩子的这个场景,极具当年农村的象征意义,作者用词简洁,没有过多修饰,但通过具体的物象传达出土砖房里养育生命的主题。
除了对乡村生活细腻的生动描绘,书中还记录了乡村的变迁与坚守。从土砖屋到红砖房,从耕牛到机械,乡村在时代的洪流中悄然变化。这些变化让作者既生发对过去农村生活的深沉怀念,又生出对新生活的向往,作者并不一味怀旧,不对乡村社会的变迁作出非此即彼的定论,他意在给变迁中的乡村做一份文档,存储于散文之中,让读者一起来思考,参与价值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