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上海电影节“破圈” 印度电影的轻科幻之变
澎湃新闻
2020-08-02 10:16

印度是电影大国,但绝称不上强国。即使是在亚洲框架中讨论艺术风格和导演作品,印度也只能在数量上有些优势。这几年中国大银幕上流行的商业片,比如《摔跤吧!爸爸》《三傻大闹宝莱坞》《小萝莉的猴神大叔》《起跑线》,只在社会话题性和代际情感度上有拓展,却并没改变普通观众对印度电影“一言不合,歌舞逗乐”和家庭情节剧的传统看法。但今年入选上影节亚新奖的《逝者》(Cargo)却成功“出圈”,打破歌舞和家庭剧的俗套,用诙谐、夸张的表现手法,讲述了一个宇宙空间站的故事。轻科幻的光环当之无愧。

其实,印度电影在亚新奖上有过两次夺得最佳影片的成绩——2012年的《腐蚀》和2016年的《葬礼》,一个是从女性癫狂的角度,另一个聚焦乡间的种种不堪,都是“非典型”的印度片。而这次,《逝者》却在类型、风格、哲学探究上走得更远,更扎实。

《逝者》剧照

电影中的死亡一直是严肃话题,死后却比生存更能引起我们的兴趣。《逝者》选择从“往生”这个角度切入,独辟蹊径打造了一个死后转生的宇宙中转站,为生者祈祷,为死者轮回。情节其实并不复杂:人类和印度神话中的恶鬼“罗刹”签署了和平协议,具有超能力的罗刹们化身宇航员,在一个精心打造的太空飞船中帮助逝者消除病痛和痛苦记忆,完成转世。主要聚焦两位主角,男宇航员Prahastha已经在中转站工作了十几年,负责接待,迎来送往,每天重复劳动,直到女助手Yuvishka的到来。接受过“高科技培训”的Yuvishka不仅给孤独而因循守旧Prahastha带来工作上的挑战,还让他一路平静如水的心情发生了微妙变化。

《逝者》剧照

但这种变化没有停留在我们想象的浪漫情愫上,还是一种内心温暖和对人与人真诚交往的向往,难怪豆瓣上看过此片的读者评论,“后期略显重复但总体轻松愉快,温暖治愈系”。

的确,电影一开始的科幻背景是非常惊艳,那种太空飞船宏大闪烁的时候,背景中的地球也显得特别壮观,有好几个片断,都以为来到了阿方索的《地心引力》。但电影后半段却选择退回到两位主角的情感拯救的维度,情节上变得有些缓慢。有影迷直接发问:“非常好奇为什么导演在哲学向度和温暖治愈向之间选了后者。强烈觉得女主多余”。

《逝者》的导演是一位女性,Kadav,这是她从微软公司离职后导演的处女长片,自编自导。从背景、资历、拍摄难度、类型突破以及在这次上影节亚新奖14部入围影片整体大环境来看,《逝者》瑕不掩瑜,展示了女性影人敢于挑战,感情细腻,而又脑洞大开的一面。

和作品《逝者》勇于“破圈”一样,Kadav自己就是突破和追求的最佳注脚。2019年《逝者》在孟买国际电影节大放异彩之后,她10月接受The Indian Express采访时坦言,虽然是处女作,但已经是自己撰写的第六部剧本,之前还有《Time Machine》(时光机)等短片尝试。她自己能够走上电影创作和一直坚持到第一部剧情片面世,也是饱经考验和曲折。“我从小就喜欢讲故事,甚至曾经为此而获奖。像每个中产阶级的孩子一样,我在学习方面也很出色,所以(在印度大环境下)我被迫学了工程,进了IIT-Kanpur(印度理工学院),后来又在美国找到了一份工作。就是在远离家乡的异国,我才发现了我对电影制作的热爱。我开始与我的朋友一起写作和导演短片。”Kadav过去七年来一直在写电影剧本,大部分时间都在策划“逝者”这个项目。

要在歌舞家庭片大行其道的印度拍摄一部科幻题材,不言而喻,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甚至很多嘲讽和阻力。但Kadav坚信自己的选择,要讲述印度的文化和神话,完全沉迷于“生命的意义”的主题中,同时挖掘生与死的双重性,在孤寂中找寻闪光之处。

《逝者》剧照

Kadav也坦言,遇到的挑战不仅仅是题材上,还有自己身为女性影人的身份,创作科幻这件事情上。科幻电影一直以来的基准是好莱坞大片。自己的项目没有庞大的预算,只能“聪明地耍滑头”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很多初始资金都投入到动画和复古太空飞船的内部搭建上,争取做到完美。所以内景拍了27天,而户外只有10天的拍摄。

导演还对“轻科幻”发表了个人看法。《逝者》中并没有各种炫酷的高科技展现,例如全息投影等,也没有太烧脑的科学理念,而是刻意营造了一种Retro Sci-fi的氛围,大概就是“复古科幻”的意思。因为“复古风”也是科幻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旁系,主要的怀旧技术和画面都来自80年代,这就是我们在影片里看到的略显笨拙的电视显示器,很多旋钮式的开关,而非现在流行的触摸式。这些反而更能勾起回忆,也配合电影朴素、简单的情感表达。

《逝者》剧照

Kadav有一个观点:科幻只是一面棱镜,透过它看到的是生活的真实。

编辑 陈冬云

免责声明
未经许可或明确书面授权,任何人不得复制、转载、摘编、修改、链接读特客户端内容
推荐阅读
读特热榜
IN视频
鹏友圈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