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毛

最近有一档视频节目，名字叫“我在岛屿读书”。它是户外真人秀，由余华、苏童、西川等著名作家出演。节目在风景迷人的海南分界洲岛打造了一座远离喧嚣的岛屿书屋，作家们在这里生活、相处、谈话、读书、写作。当然主要是关于读书、写作、思考的谈话。节目宗旨是——用相关宣传文案说——“文化涵养丰富，并展现文学的魅力”“拉近普通人与阅读的距离，陪伴观众开启一场面朝大海的书香之旅”。

以往谈到“真人秀”，往往都是综艺节目，是演艺明星的舞台，读书、文学那是完全绝缘的事。但似乎这两三年开始，读书、文学开始忝列其中，作家们开始走到台前。湖南卫视节目《向往的生活》，作家刘震云、史航、止庵纷纷成为主角；腾讯新闻联合文学机构还策划了“文学脱口秀大赛”，今年是第二届了……再就是各个文学平台对短视频传播的重视，作家不仅要会写，还得放下架子、敢于出镜、能说、会道。甚至，作家们还会主动拥抱类似于俞敏洪、东方甄选这样的直播红人、大流量机构，“抱大腿”，以期直播带货。要知道，作家迟子建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经东方甄选推荐后，目前这本最早出版于2005年的书销售量已超88万册！

如何观察这两三年作家纷纷走到台前谈读书、论写作这个现象？话，可以分两方面讲。

一方面，积极一点说，这是文学及文学中人的主动跨界，他们知道再不试图破圈，文学真的要跌到谷底了。可以理解为这是求生和自救。文学跌到谷底，这一点，从事文学工作的人——作家、文学编辑，一定心知肚明，只不过都不愿对外言说罢了。大家都假装啥事都没发生。从一个整体来说，文学书籍的销售量是在下跌的，文学期刊的读者更加不用说了。有人戏说，一个作品在文学期刊发表，一共只有三个读者，一个是编辑，一个是校对，最后一个是作者自己。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很复杂，有主观的，即作家的作品问题；也有客观的，即这是一个视频化表达的时代，等等。显然，文学中人是认识到了这一点的，所以才会“抛头露面”“推销”自己和作品。这也是顺应时代之一种吧。好事一件，必须肯定。

另一方面，消极一点说，这样的跨界，是否意味着能把文学重新推进大众生活、有效链接读者呢？或许有待考证。或者换个说法，今天的文学，要走进大众生活、链接读者，真正靠的是什么？可能还得回到问题的根本，那就是靠作品本身。确实，短视频等丰富多彩的、可即时获得满足感的内容，占据了普通人的休闲时间，也成为了文学的宿敌。但真的没办法了吗，只能举手投降吗？这需要作家研究、调整、改变和做出反应。不能总是总结以前“成功的经验”。可能这才是真正的“跨界”。

（原标题《作家走到台前能改变什么？｜聚光灯》）

编辑 王子烨 审读 吴剑林 二审 钟诗婷 三审 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