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崇礼赛场喝彩后 你真的了解崇礼吗
刘华杰
2022-02-19 08:32

《崇礼博物散记》 刘华杰 著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21年12月版

北京冬奥会顺利召开,全世界观众见证了运动员取得一项又一项佳绩,可以说河北张家口崇礼作出巨大贡献,雪上项目除首钢大跳台比赛外都是在崇礼赛场完成的。但是多数国人(包括北京人)都不很了解崇礼。与硬件建设相比,有一部或者多部综合性介绍崇礼的图书,让全世界人民借机会了解崇礼的地理、地质、历史、方言、民俗、物产、植物、动物、生态,非常自然。奥运之后,崇礼必将大发展,人们要了解崇礼,也需要相关资料。

崇礼离北京非常近,直线距离就在北京之北200多公里处。这里不但生物多样性丰富,野花遍地开放,历史上有多种文化在此碰撞。多家滑雪场开张,“草原天路”开通,2022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令“崇礼”两字在媒体中出现频率陡增,然而,我们却很难找到像样的关于崇礼的读物,包括地质、植物、动物手册和文史图书。

2016年,我为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写了一本以图片为主的小册子《崇礼野花》,收录当地120余种野生植物。当时我既没有专门研究过当地文史,也不是崇礼地理地质和动物植物方面的专业研究者。2020年年底,北京大学出版社编辑郭莉问我是否愿意修订出版《崇礼野花》。2022年北京冬奥会还有一年就要举行,崇礼是三大赛场之一。为准备奥运,国家和地方在崇礼修路、建场馆、拆迁等投入数百亿,我觉得应该为中国大众及全世界人民提供了解崇礼的最基本读物,而且我自己滑雪、看花多次到过崇礼,越来越了解这里,不如把《崇礼野花》扩充一下,写一本更大的书。

于是,几件工作开始并行操作。一是找一切可能的机会,不断开车前往崇礼实地考察,获取更多新资料。二是进图书馆查阅、购买相关资料,做初步的文史考证。

两类事情做起来都遇到了困难。本来我喜欢旅行、看植物,经常去崇礼,现在再多去几次顺理成章。但是现在处于新冠疫情的非常时期,崇礼虽然离北京不远,是京津冀的一部分,但行政归属上毕竟划在河北省,来往变得很不方便。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出行,查了一下记录,2020年到崇礼7次,2021年11次。

查资料首先要读县志等,涉及周边几个区县不同时期的志书,以清代、民国时期的为主,我还特意购进《清实录·察哈尔卷》等大部头资料。“研经博物”,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想要搞清楚一些状况,最好还得实地核实。比如资料上记载大境门北部进入崇礼的地方有康熙年间“内外一统”石刻,它对于了解张家口一带的历史有一定意义,经过多方打探,还真让我找到了!

崇礼在古代并不寂寞,崇礼高铁站太子城曾是金代行宫,那里还出土了铜坐龙。我想知道当年大队人马是如何到达太子城的?那时没有开山凿洞,只能利用自然地形地貌。经张库古商道的起点大境门向北再向东,沿河谷进入崇礼是非常自然的,从北部的桦皮岭进入也不难理解。除此之外是否有别的通道,或者更容易抵达的线路?读崇礼南部龙关县(现为龙关镇)的县志找到一些线索,便先后三次实地调查,看看由龙关是否可以到达太子城。结论是肯定的:由龙关向西北,经西青羊沟村,在太舞滑雪场东部鞍点处翻山,再向北就是太子城,在古代这条路应该也是可通行的。

在考察和写作中,还有一些有趣的事情想分享给读者朋友们。

一年秋天,我走在崇礼的一个山梁上,突然遇到一种没见到的小灌木。观察一会确认是鼠李科鼠李属植物,但不知道是哪个种。此植物叶子非常特别,像柳树叶一般,跟同属我已经认识的物种差别巨大。当时就想,这种植物应当叫作“柳叶鼠李”。回到家里迅速查到,植物志中其正式中文名就是柳叶鼠李!如果天下的植物名称都这般名实相符,百姓认植物也就轻松多了。但这样的情况不很多。

蔷薇科榆叶梅在华北地区不算什么稀罕植物,到处都有栽培,野生的也见过许多。尽管它不丑,看多了也不会在意。但在崇礼的“人头山”上,沿废弃的长城生长的大片榆叶梅还是震撼了我,它是那样柔美,与山峦配合得恰到好处。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普通的榆叶梅可以如此神圣,我决定把此线路推荐给朋友,让他们在恰当的时候专程来欣赏榆叶梅。一种植物美不美,没有绝对的标准,要看它与环境与欣赏者具体条件的关系。

崇礼海拔较高,周围一圈山梁相当炒勺的边缘。南部山脊上,大部分长城都已坍塌,偶尔还竖立着几个烽火台。站在那里,想到拉铁摩尔和康熙关于长城的看法。前者说长城除了军事防卫作用之外还有别的社会用途,后者讲长城本身意义不大,也犯不着重修。康熙说:“治天下自有本原,不专恃险阻。”于是就有了“治世金汤不在城”的观念流传下来。

(原标题《为崇礼赛场喝彩后 你真的了解崇礼吗》)

编辑 编辑-黄小菊(客户端)审读 刘春生审核 编辑-郑蔚珩(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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