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诗歌与音乐曾经有一张共同的出生证

记者 尹春芳 文/图
2016-11-17 16:07
摘要

此次受邀的诗人小海谈到此次诗歌人间的主题——诗歌与音乐的关系就打开了话匣子。在小海看来,诗·歌重逢是个很好的话题。重逢有老友再次相遇的意思。

歌诗同源的关系让诗与音乐彼此成就了对方。此次受邀的诗人小海谈到此次诗歌人间的主题——诗歌与音乐的关系就打开了话匣子。在小海看来,诗·歌重逢是个很好的话题。重逢有老友再次相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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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小海 (1965--),本名涂海燕,当代诗人。生于江苏海安。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著有诗集《必须弯腰拔草到午后》、《村庄与田园》、《北凌河》、《大秦帝国》(诗剧)、《影子之歌》(长诗选集)、《Song of Shadows (影子之歌)》(英中双语版)、《男孩和女孩(小海诗集1980-2012)》;对话录《陌生的朋友:依兰-斯塔文斯与小海的对话》;随笔集《旧梦录》。编选过《<他们>十年诗歌选》等。获得过2012年度“天问诗人奖” 等多项奖。 

“诗歌,诗歌,诗和歌是同体共生的,一对孪生双胞胎,这是最早的诗歌与音乐的发生学。诗歌与音乐曾经有一张共同的出生证,东西方都一样”,小海说。在当代,如果一个人多才多艺,集诗人与歌者于一身,则类似于激活了这一古老传统。

他谈到,今年瑞典文学院的一帮老人们,出人意料地将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一位似乎永远属于六十年代的“年青”诗人与歌手鲍勃·迪伦,可谓目光独特。“垮掉一代”的旗手、诗人艾伦·金斯伯格早已这样评价鲍勃·迪伦:“他的作品帮我们恢复了音乐与诗之间至关重要的联系”。诺贝尔奖评委会给出的颁奖理由是:“鲍勃·迪伦在伟大的美式歌谣的传统下,创造出全新的诗歌意境。”这是一次诗与歌跨界密切关联的明证,也堪称是诗歌史与音乐史上的一个传奇,收获了来自诗歌与音乐两个领域人士的羡艳与赞誉。恐怕这在诺奖历史上也是极少见的,尤其显得珍贵。这是奇葩中的奇迹,犹如苹果树上结出了天然鲜美的桃子。也预示着莫里斯·迪克斯坦在《伊甸园之门》中述说的“六十年代”那样一个动荡与传奇时代的结束。

在重温迪伦经典老歌的时候,他也想起了另一位西方戏剧家、诗人洛尔迦。他写过许多谣曲、深歌,比如《深歌集》、《最初的歌集》、《歌集》、《吉普赛人谣曲集》,他的诗在安达露西亚、在西班牙大地被广泛传唱。他的诗同民间歌谣创造性结合,几乎开创了一种吟唱的新诗体。他认为,坦率地讲,鲍勃·迪伦还无法和洛尔迦的诗歌成就相比。因为洛尔迦的诗歌中有人类最悠远、最深沉的嗓音,传达出灵魂复苏的声音(音乐性)。

小海曾在在七、八年前尝试创作过一个诗剧《大秦帝国》,里面也运用了许多音乐的元素。从今年夏天开始,他和作曲家刘湲合作了一部合唱交响乐《战争与和平》,并获得了2016年国家艺术基金的支持,计划本月底公演。之前他的诗剧《大秦帝国》由大学生剧社只演出过几幕片断。这次算是一次补偿,也是一种新的实验。

此次小海带来了自己的诗作。谈及如何解读的话题,小海也有点犯难。他觉得交给读者也许更好。“如果读者阅读了我的诗歌后发现,诗人所要表达的意思正好被他品读出来了,也捕捉到了,那么,恭喜,读者无疑堪称诗人的知音。而有的读者说,我和诗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就是说诗人自己甚至都没有觉察到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被他读出来了,那么,我想说,这位读者已经参与到了诗人的创造性劳动中,你是和诗人共同‘创作’并完成着他的诗歌。读者就体验了一次有趣精神之旅,也是一次有意味的美学历险。经验、阅历、修养等是决定阅读体验的要素。也许诗歌中不存在误读。”

小海诗六首:

《放生的鸟儿》

放生的鸟儿

又飞回来

天暗了黑了

能说这灯光是假的吗

你们只在外面假装

呆到天黑

白天的林子呢

此刻的你们

翅膀上沾着灰尘

好像山腰

那朝圣者的脚


《世上的鸟儿》

寒冬里

光秃树梢上的

鸟巢,逐一现身

却难觅鸟儿的身影

大路上

偶尔可见

孤独的行人

春天

树叶长起来

鸟儿们渐渐飞回

听得到喧叫

却再也看不到

它们的巢了

 

《旋转木马》――送涂画

她喜欢坐旋转木马

大大小小十几匹马

在一个加盖的亭子下

来来回回跟着音乐升降

一遍遍兜圈儿旋转

记不清去过多少回

狮子山苏州乐园

每次她都拉着我们

直奔那个亭子

老朋友一样

找到她的小木马

跑了千山万水

还是那间亭子

跑得精疲力尽

还在原地打转

外面雨雪交加

战争和平交缠

里面风和日丽

马蹄声儿哒哒

  

《尽情飞》――送涂画

闹钟响之前

天上先响起泼水声

女儿的作业本

飞在窗外、楼顶

惊起地上的鸟群

嘎嘎嘎,作业本

飞过护城河

飞过小学旗杆

飞过万里长城

飞过喜马拉雅


《不是意外》

病房里三个病友

有个快乐的老汉

来自边疆,喜欢哼曲儿

对医院一切都好奇

切除了四分之三的胃

老汉梦里惊醒

听到大夫的对话

得知自己患上了癌

拔掉输液管

和深圳赶来的闺女

大闹一场

终于平静入睡

醒来时,他盯着窗外,问我

“几点了?我这是在哪儿”

“凌晨三点,医院”

“哦,跟我想的也差不多”


《苏格拉底之死》

怕死无非是

以不智慧为智慧,

以不知为知。

谁也不知道,

死是不是

人的最大幸福,

他们却怕死,

好像知道,

死是最大的坏事似的。

以不知为知,

岂不是最糟糕的无知吗?

也许在这个问题上,

公民们,我也跟

其他的人不一样,

如果我得说

我在某种事上

比较智慧,那是说,

我不很知道死后的事情,

就不以为自己知道。

逃避死亡并不很难,

逃避邪恶却难得多,

因为邪恶跑得比死亡快。

我现在由于又老又慢,

被那跑得慢的追上了;

我的原告们又灵又快,

被那跑得更快的邪恶追上了。

如果你们以为用处死的办法

可以阻止人们

指摘自己多行不义,

那就错了。

因为死的状态有两种可能:

死可能是绝对虚无,

死者全无知觉;

死也可能

像人们说的那样,

是灵魂从这个地方,

迁移到另一个地方。

如果死是毫无知觉,

像一场没有梦的熟睡,

那就是进于绝妙的境界了。

我想,如果要人挑出,

他酣睡无梦的那一夜,

跟他一生中的

日日夜夜比一比,

要他认真考虑之后,

说有多少个日日夜夜,

过得比那一夜舒服,

我相信不止一般普通人,

就是波斯国的大王也会发现,

跟其他的日日夜夜相比,

过得舒服的时节实在不多。

如果死的本性就是这样,

我就认为得益匪浅,

因为在那种情况下,

全部时间如同长夜。

现在,我们

各走各路的

时候到了:

我去死,你们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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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百年·第十届诗歌人间原创诗歌音乐会 

时间:2016年11月25日14:00 

地点:胡桃里音乐酒馆中心城店 

地址:深圳市福田区福华一路怡景中心城L层1090A(北大门旁) 

主办:深圳报业集团 深圳读书月组委会办公室 

承办:深圳特区报 合纵文化集团 

协办:胡桃里音乐酒馆 

特别支持:深圳市宣传文化事业发展专项基金

 

见习编辑 耿超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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