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舱医院,有些病人的心理治疗比身体治疗更重要
读特记者 周倩 通讯员 深协和 黄贤君
2020-02-14 21:49

今天,深圳医疗队又有6名医护人员先后进入方舱医院。他们分别是: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重症护理主管护师侍苏州、深圳市中医院重症护理主管护师戎晓函、北京大学深圳医院重症护理主管护师陈文静、北京大学深圳医院呼吸内科护理主管护师胡荣、深圳市人民医院呼吸内科护理护师李颖芝、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重症护理护师胡丁玲。

医护人员入舱后的工作如何?未入舱的医护人员如何与他们相互配合?今天的驰援武汉日记一一讲述了前线医护人员的心路历程。

有些病人心理治疗比身体治疗更重要

作者:华中科技大学协和深圳医院 感染科副主任医师 李多云

2月13日 阴天

昨晚第一次进舱了。

原本以为第一次进舱会比较激动,但来武汉的前三天,都在为这一次进舱做准备,从穿脱防护服,到心理和身体上,一切都准备好了。所以,当真正要入舱的时候,我的心情反而非常平静,就跟平时在医院去上个夜班一样。

李多云(右二)入舱前穿防护服

昨天晚上8点,我和广东医疗队的另外6名医生一起进入了武汉方舱医院的A舱。武汉方舱医院分A、B、C三个舱,其中A舱又分为A、B、C、D四区,我被安排在D区。我接管的病人有85人,比预期的要少一点。方舱医院的病人多是普通型、轻症的。病人收治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集中隔离,另一方面也是要尽早识别出有重症化倾向的病例,及早转诊。

接班第一件事就是查房看病人。亲眼看到病人、对每一个病人的病情做到心中有数,是我们医生值班的基本职责。穿上防护服在病房走一圈,了解每个病人的临时需求,花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

巡房结束回到办公处,可能是防护服里的衣服穿多了,我开始出汗,也开始有缺氧的表现,头晕、有点心慌,护目镜也有些起雾,N95口罩和护目镜压得我的鼻梁和两侧颧骨隐隐作痛。我想,第一次进舱应该都会这样吧,那么多的兄弟姐妹都坚持下来了,我也一定可以的。

下班后摘下N95口罩和护目镜的李多云,鼻梁和两侧颧骨被压出了痕迹

在舱里,病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一边在电脑中翻看每个病人的病历,一边处理病房的临时医嘱。让我心安的是,我的85个病人,呼吸都基本平稳,血氧没有低于93%的。不过,也不停地有一些小问题需要处理。

有一个42岁的男性患者,感觉乏力有10天了,没有发烧、咳嗽等症状,在入舱前新冠病毒核酸检测为阳性,肺部CT检查是正常的。入住方舱医院后,他的饮食、活动和血氧也都正常。晚上9点的时候,护士帮他测量的体温为37.3℃。这时,他开始着急了,非常焦虑,不停地找护士,多次要求复查肺部CT。“你看我旁边那么多人在咳嗽,现在我也开始发烧了,肺部是不是也有问题了?我要赶快做CT。”他一边说,一边啃着苹果。

根据我对他的病史和症状的掌握,这位名患者明显是出现了心理障碍。于是,我详细跟他梳理了他的病史和症状,还问他:“你晚上吃饭、活动有没有问题?身体其他地方有没不适?”他的回答都是“没有”。我就跟他解释,测量体温是在晚饭和活动后,体温的上升有可能与吃饭和活动有关,而且也是刚达到37.3℃,问题并不大。“你放心,我们会不时测量你的体温,再根据病情给你安排做肺部CT的。”我承诺他。

经过详细沟通和耐心安抚,这个患者恐慌的情绪慢慢退去。当天晚上,好几个病人都是这样的问题,他们病情不严重,没有症状,但是非常焦虑、恐慌,经过沟通和安慰,最后都安静地入睡了。

通过这几个病例,我发现,在这种特殊时期,有些病人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治疗可能比身体治疗更加重要。他们都是武汉的普通市民,被隔离在武汉,现在又因为核酸阳性和家人分开,被隔离在方舱医院。此刻的他或她,都是孤零零的,没有家属陪伴,只有隔壁床的病人和我们医护。我想,我们医生护士的只言片语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最大的帮助。和病人多沟通也许是我在方舱医院的另一个工作重点,我要抽空看心理学了。

下了班,回到酒店已经快凌晨4点了,美美地吃了一碗泡面,泡面真香。

下午醒来,我的脸颊真疼,可是我的心更疼。病人太多了,我祈祷疫情的拐点早点出现,让武汉人民、全国人民能早点摘掉口罩,自由地呼吸!

进入A舱上班前7个广东医生合影(左二为李多云)

(深圳晚报供稿)

编辑 赵琦睿


(作者:读特记者 周倩 通讯员 深协和 黄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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