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粤港澳大湾区人才高地建设

新引入人才和周围社会环境是否实现了互相促进、共同成长是检验粤港澳大湾区人才高地建设的重要标准。图为深圳中国前海梦工场。

形成粤港澳大湾区区域内生产要素高效便捷流动是粤港澳大湾区发展的重要挑战，其核心在于推动人才要素的高效流动与集聚。作为《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的高频词，“人才”一词共出现39次，远超仅出现8次的“资金”要素。

作为粤港澳大湾区“9+2”城市中人才竞争力较强的深圳，应持续推进三个有机结合：人才理念转变与制度创新有机结合，市场主导与政府引导有机结合，专才引进与生态培育有机结合，才能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继续做好“排头兵”。

近日，深圳市人才工作的一项制度创新刷遍了鹏城圈：在应届毕业生引进“秒批”的基础上，深圳市高层次人才引进“秒批”业务系统正式运营。业务延展到在职人才引进、留学回国人员引进、博士后入户及其配偶子女随迁，预计未来将年均惠及20万人。作为2018年度《粤港澳大湾区人才竞争力指数报告》人才政策发布的领头羊，深圳在新年打响了《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发布后的人才政策第一枪。深圳建设人才高地，借鉴港澳吸引国际高端人才的经验和做法，创造更具吸引力的引进人才环境，实行更积极、更开放、更有效的人才引进政策，加快建设粤港澳人才合作示范区，关键在于持续推进三个有机结合。

本质上认识人才资源，推动理念转变与制度创新有机结合

建设粤港澳大湾区人才高地，必须充分认识“人才”的经济属性和社会属性。一方面，按照国际分工理论，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大趋势下，跨境跨区域的生产要素流动符合两个规律：从低密度聚集区流入高密度集聚区，从低效率配置区流入高效率配置区。作为重要的生产要素，“人才”的经济属性使之同样服从于生产要素的流动规律，从低密度人才聚集区流入高密度集聚区，从低效率配置区流入高效率配置区。另一方面，“人才”又有别于土地、资本等其他生产要素，作为具有某项专业技能的人力资源的集合，经济属性在宏观层面上更为突出，而在具体个体作出选择时，“人才”的社会属性面向则更为突出；居住环境、福利待遇、人文关怀等人文因素成为相当重要的影响因子。

同时，我们也应当充分认识到，粤港澳大湾区人才高地建设包含着两层含义：一是粤港澳大湾区作为整体参与国际城市群就是人才资源的竞争；二是在粤港澳大湾区区域内，根据不同城市定位或差异性产业布局规划，内部有序地协调分配人才竞争。换言之，粤港澳大湾区人才高地建设最理想的状态是：通过粤港澳大湾区的市场竞争吸引国际人才资源，同时通过理性的有限引导合理分配国际人才资源。

为了实现这样的目的，制定有关人才政策时，应当做好理念转变与制度创新有机结合：在理念上，“不求所有但求所用”，破除传统归属的概念，从占据人才所有关系转向服务人才、不问归属，携手人才为大湾区为产业所用；在制度创新上，把握住“人才管理”向“人才服务”的转变。例如，在文件政策制定的表述上，淡化甚至取消“管理人才”的表述，而多用市场经济的“合同”角度去取代传统行政关系的管理-被管理关系，定义、理解大湾区和人才之间的法律关系。

方法上巧用人才资源，促进市场主导与政府引导有机结合

粤港澳大湾区人才高地建设，必须处理好市场主导与政府引导之间的关系。人类社会发展史表明，计划经济不是资源能够得到最充分利用的方式。要使得人才资源效率最大化，必须坚持市场主导和政府引导有机结合，即通过市场这只无形的手调配资源，又需要发挥政府的能动性引导资源避免过分集中。例如，某些城市为争夺人才资源而“使大招”，以“先抢来再说”的心态大包大揽不符合城市定位、产业发展规律的人才。长期以往，只会导致人才资源不能“人尽所用”，同时也造成了有限公共资源的浪费，甚至为别有用心者所搭便车。

这就要求各地政府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过程中，明确自我定位和自我界限：第一，市场经济主体，各类型企业、科研机构等，才是粤港澳大湾区人才最终发挥生产要素作用的单位，各地政府不与“民”争利，各地政府不应主动与市场经济主体抢夺有限的人才资源，更不应以“收获”了多少人才作为衡量政绩的标准；第二，各地政府是包括住房、医疗、教育等诸多公共服务资源的提供者，在市场中起到的是有限的补充而非主导作用；第三，各地政府能够提供的公共服务资源是有限的，在合理向人才倾斜有限公共资源的同时，必须考虑社会中大多数群体的利益，算好经济账，达到“投入”有限公共资源给“人才”而产生更大社会福利的政策效果。第四，不“量化”获得多少人才资源、不以获得多少人才资源作为城市间竞争或攀比的依据，避免“顾此失彼”导致社会分配不公而割裂的局面。

以“生态圈”整合人才资源，加快专才引进与生态培育有机结合

人才的社会属性决定了人才不是孤立的概念，在考虑人才的生产要素属性之外，更需要将人才还原到社会整个“生态圈”中加以理解。例如，在工作之外，高层次专业人才也是社会普普通通的一份子，学习、娱乐、教育与常人无异，也有和常人分享、交流的需求，也有得到社会环境感染、同化的需求。对于社会而言，也存在充分了解高层次专业人才、产生新一代本土人才的需求。这意味着，建设粤港澳大湾区人才高地的过程中，专才引进和本地社会生态培育是同时发生的双向交换过程：专才反哺社会，社会感染专才。

因此，也可以说：新引入人才和周围社会环境是否实现了互相促进、共同成长，实现了粤港澳大湾区社会文明程度提高，是检验粤港澳大湾区人才高地建设的重要标准。

（作者单位：澳门科技大学法学院；深圳国际仲裁院）

编辑陈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