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上海龙美术馆(西岸馆)推出艺术家何多苓大型个展“草·色”。展览汇集了艺术家1980年代至今的重要作品70余件(套)及各类文献,草的意象贯穿其四十余年的创作。4月的上海有雨也有雾,草木在湿润中恣意葱茏,与何多苓画中绘就的丰饶草色连天成片,呼应出春天无声的悸动。
本次展览展期至6月20日。
将诗歌在画布上画出来
1948年出生的何多苓已经73岁了,但艺术家没有丝毫老态,创作的步履也从未停下。他带着媒体游走展厅,讲解作品背后的创作初衷——诗、音乐、建筑构成了他个人绘画风格的内核。
何多苓以杰出的抒情能力和语言技巧为1980年代以来的中国绘画艺术开启了新的维度。他优美的绘画叙事能力来自于对诗歌的热爱和感悟。作品《偷走的孩子》源起爱尔兰诗人叶芝的同名诗作。他说,这幅作品就是把叶芝的诗句画了出来。“来吧,人间的孩子,到水边和荒野里来吧,和一个精灵手牵手吧,这世上哭声太多,你不懂……这些诗句非常打动我,我就画了这么一个人间的孩子,背景中有一些无以名说的晦涩意象。”他说。
创作于1988年、也是何多苓代表作之一的《乌鸦是美丽的》是另一幅直接受诗歌影响的作品。它的创作灵感来自于美国诗人华莱士·史蒂文斯的组诗《观察黑鸟的十三种方式》。诗中写道,“二十座雪山之中,唯一在动的,是黑鸟的眼睛”。诗中人与自然、黑鸟的互动,启发了何多苓。他画了一位彝族女人,头顶有黑色的乌鸦飞过。画面静美,轮廓细腻。“彝族人和自然有着紧密的联系,他们又像山一样稳定,乌鸦掠过头顶,是对稳定的破坏。我故意舍弃了透视方法,把乌鸦画得很细致,好像立在女人头顶,这是将诗歌运用在图像上的尝试。”对何多苓来说,诗即是画,画即是诗。
俄罗斯森林中的文化名人
在绘画语言上,何多苓早期受安德鲁·怀斯等西方画家的影响,后在接承中国古典绘画传统的基础上探索油画语言的绘画性,融汇中西纯熟精妙的绘画观念及技法,淬炼出纯熟精妙的绘画技艺,形成优雅而蕴有诗意、单纯但又隐含神秘的绘画语言。他始终致力于完善个体的生命体验表达,特别是近年来,更多地借助自然和历史记忆,诠释现实的变迁与时间的循环。
在《俄罗斯森林》系列中,何多苓描画出自己心中的俄罗斯文化旗帜人物。他说自己有俄罗斯情结,当地广袤的森林给了他深刻的印记,他把喜欢的音乐家柴可夫斯基、肖斯塔科维奇、普罗科菲耶夫,文学家普希金、托尔斯泰、陀斯妥耶夫斯基,诗人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等都放置在幽暗朦胧的森林背景中,肖斯塔科维奇坐在森林中的钢琴旁,普希金倚着白桦树沉思,阿赫玛托娃伫立的草色迷离中……策展人朱朱在为展览撰文中准确描述了何多苓绘画的特质——“向文学寻找某种依托,以便自己展开视觉的诗性表达,这成为了何多苓持续了四十年的创作方式。”
画中人汇聚《第三代人》
从上世纪80年代到二十一世纪的当下,何多苓一直在绘画领域探索前行。此次参展的作品中,除了《偷走的孩子》、《乌鸦是美丽的》,还有他的经典代表作《雪雁》系列(8件)、《带阁楼的房子》系列(44件)、《庭院方案》系列(5件)、《第三代人》、《黑衣女人》、《上楼的人》等。
时间走到今天,诗歌不再是人们最深切的向往,他也灵活地在现实中找寻新的绘画支点和依托。新作《揽镜》系列就是年轻人自拍的绘画表达。疫情期间,他还特别为本次展览创作了《庭院偶迹》系列、《近黄昏》系列作品。这些大尺幅作品,配合了展览现场的结构,在与美术馆固有建筑空间形成对话的同时,个人各创作时期作品的的呼应与流动也得到了巧妙的平衡。
现场,有20余件何多苓创作于上世纪70年代的写生素描手稿一并展出。展柜中还有一件吸睛作品,是艺术家自己画的建筑图纸。画家跨界建筑师,自己设计画图,在家乡建造房子,能力功力令人折服。
在自己著名的代表作《第三代人》前,何多苓和他的老朋友们合影留念。这幅作品创作于火热的上世纪八十年代,表现了当时大学里忙碌前行的年轻人,是何多苓与另一位著名艺术家艾轩共同完成的。何多苓介绍说,画中最左边的人物就是今日大名鼎鼎的张晓刚,是艾轩画的。中间的翟永明和右边的刘家琨是自己画的。现场合影的朋友中,张晓刚、翟永明、刘家琨都来了。40多年过去了,艺术家们都老了,唯有艺术,草色长青,葱茏永恒。
(原标题《何多苓大型个展“草·色”上海开幕 来自于诗歌的绘画叙事》)
编辑 刘桂瑶 审读 吴剑林 审核 李怡天 王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