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签 | 平凡坚守中的乡土叙事 ——读杨彬良散文集《逝去的流年》

宝安湾
05-28 08:44
摘要

刘桃德

今年五一回乡,杨彬良老师送我一本新出版的散文集《逝去的流年》。这是一部以个体生命为经、乡土记忆为纬的厚重文本。他的这种乡土叙事的书写,体现出对这一主题创作的深思熟虑。

散文集全书六辑共七十三篇散文,既是作者对风雨人生的回望,亦是一代乡村知识分子在时代夹缝中坚守与突围的精神自传。在当下文学愈发追求轻盈与技巧的语境中,杨老师以笨拙却诚恳的笔触,为读者呈现了另一种写作的可能——那是扎根于泥土的叙事,是带着体温的记忆,是知识分子对故土的深情回望。

《逝去的流年》以质朴的笔调,将赣西农村的烟火人生、时代变迁与个体命运编织成一张绵密的情感之网。作者以“逝去的流年”为线,串起“凡人春秋”“乡愁情愫”“故土风情”“品行九州”“呢喃细语”“打捞岁月”六辑篇章,在追忆与记录之间,呈现出一个普通人在时代洪流中的坚守与诗意栖居。

他的散文最动人的特质,在于他对平凡人物的凝视与共情。在《哑巴叔》《孤单旅人》《足猪公》等篇章中,以近乎人类学田野调查的笔触,记录乡村边缘人物的生命轨迹。那些被主流叙事忽视的边缘人物成为主角:先天聋哑却古道热肠的哑巴叔,一生孤苦却恪守尊严的鳏夫杨凤先,靠赶足猪谋生却坚守道义的茂山老爹……这些人物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却在作者的笔下熠熠生辉。哑巴叔为弟媳砍柴被罚款时的铁面无私,杨凤先临终前对“复口债”的执着,茂山老爹对足猪的体恤与责任感,皆以琐碎细节勾勒出底层人物的生命韧性。正如他在序言中所言:“凡人也有闪光点,虽没有名人那么耀眼,但微小细处见精神。”

作为扎根乡村三十八年的教师,杨老师的笔触始终带有知识分子的自省与使命。《我的自画像》《别样中师》等篇章中,他坦诚回溯自己的“冒牌货”身份焦虑:因历史原因被迫中断学业,在“广阔天地”中摸爬滚打,最终通过苦读考入师范,成为“真正的科班出身”。这段经历不仅是个人奋斗史,更折射出特殊年代乡村知识分子的集体命运。

《乡愁情愫》《故土风情》两辑集中展现了作者对乡土文明消逝的深切忧思。木榨坊的轰然倒塌、小煤窑的悄然湮灭、粮票与井水的集体退场,这些承载着农耕文明密码的物象,在现代化进程中渐成废墟。在《品行九州》中,他行走于景德镇的瓷韵、昆明的花海、港澳的霓虹之间,以知识分子的自觉审视传统与现代的碰撞。正如他在《自序》中的喟叹:“有些注定永远舍弃,只能铭刻内心。”这种撕裂感使文本呈现出思想的张力,也凸显了乡村书写在当代的复杂面向。

在《逝去的流年》中,作者完成了一次双重意义上的“打捞”:既打捞被遗忘的个人记忆,也打捞被遮蔽的集体历史。这种笨拙而执着的书写,恰恰构成了对当下文学过度精致化的一种反拨,恰似暮色中的萤火,照亮被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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