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关山月美术馆举办“美读之镜”2025年首期活动,由广州美术学院人文与艺术学院副院长郭伟其为观众带来主题为《我史:寻找一种‘业余’人物画》的讲座。在讲座中,他通过图文并茂的方式,带领观众发掘传统人物画的重要意义。
郭伟其,广州美术学院教授,现任艺术与人文学院副院长、美术史系系主任,2013年至2014年芝加哥大学访问学者,2016年至2022年OCAT研究中心学术总监、执行馆长。
人物画是中国画各科中最古老的画种,可以上溯至原始岩画上的人物图像,发展至今已超过一万年。传统人物画分为人物故实、道释、风俗、士女、写真等科,至南宋出现婴戏、诗意图,并开创水墨写意画法。自三代直至明代前期,人物画技艺日臻娴熟,图写人物的画家大多为专职画家,亦有少数士夫文人画家,他们精工摹写,或勾线赋色,或白描刻画,各有千秋,力求形神兼备。
在讲座的开始,郭伟其对题目做了阐述。他表示,在中国绘画史上,尤其是在山水画史上,特别到了明代中期以后,艺术史就被分成了职业绘画和业余绘画两种。“业余”是一个不太严谨的提法,加了个双引号。“到了明代出现了对职业绘画的批评。山水画领域出现一种极其专业的‘业余’风格。‘’业余’并不是指水平低,而是一种文人的风格,甚至有时候超出了文人画的风格,指向一种精神。”
对于“我史”的解读,郭伟其指出,“我史”借自康有为的自编年谱。实际上对于“我”是什么的问题,自古都有讨论,至少从明末清初越来越体现在绘画上。如果要找到一种比较典型的“业余”人物画,或许可以在追问“我是谁”的作品中寻找。
郭伟其认为,人物画在西方艺术史上是主要题材。山水画似乎代表着中国艺术史的最高成就。实际上,当中国绘画开始兴起时,人物画也曾是最重要的画种,不仅从存世作品还是从古代画论都可以看出。比如,南朝谢赫的《画品》提到“六法论”最开始未必是指法度或画法,但后来逐渐成为金科玉律,应用到山水画中。但如果从本义来看,人物画比山水画的发展要更早一点。南朝时期的山水画,也往往是作为人物画的背景出现。
郭伟其认为,在艺术史上很多最重要的作品,哪怕是山水画,其中都有人物画的存在,这些人物画的存在,假如把它放大了之后,也属于某种“业余”的人物画。郭伟其强调,希望能在传统文人画里找到一种业余精神,拿它与山水画做比较,借此契机,尝试发现可能被遮蔽了的一些非常有价值的方面。
对“我”反思与表现,构成了“业余”人物画中重要的一部分。他以明代王履的《华山图册》为例,进一步切入有关“我”的命题。华山之险,让王履重新认识自我。他说,对于山有各种叫法,但华山超出古人的认识。为什么至于重新认识自我?我们今天习以为常,但山水画传统的强大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华山的这种险峻的风景刺激到他,让他突然意识到‘我’的存在。”
郭伟其认为,中国人物画史不仅不缺乏杰作,而且可以,甚至可以说在现实世界中,它经常比山水画还要更加重要。比如说在每一个朝代的建设时期,都需要功臣图、瑞应图、人物故事图。
“人物画的这种功能性太强了,这也让人物画的画论很难达到山水画的高度,很难找到这种‘业余’的人”。在郭伟其看来,明代后期职业绘画与业余绘画的分野。文人画为自己建立了一个碉堡,山水画领域的理论建设没有发生在人物画上。“人物画其实很发达,但它很难进入到文人绘画的批评话语之中。”
郭伟其特别提到,画家、评论家陈师曾所写《文人画之价值》一书。陈师曾谈文人画,重新彰显出它的价值。同时,他写了一篇讨论人物画文章,认为,中国人物画从宋朝以来就没有什么进步了。“人物画的水平很高,但是在理论创设上面,在理论建构上面,要远远落后于山水画。”
据悉,“美读之镜”系列讲座自2023年推出以来,至今已成功举办10期,2025年将年度主题确定为“源远流长的广东人物画”,计划通过5场讲座为观众逐步打开中国人物画的精美画卷,再移步至广东人物画,聚焦明代中期至20世纪广东人物画的发展与演变。主办方希望经过一年的讲述,让观众朋友了解中国人物画,熟悉广东人物画,并以此为起点去理解其他中国画科,甚至能在欣赏外国艺术、当代艺术时加以对比、循迹和溯源。
(图片由主办方提供)
编辑 秦天 审读 张雪松 二审 桂桐 三审 闻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