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敦煌

梁雨钝
2024-06-28 14:25
收录于专题:南海潮 • 散文
摘要

在莫高窟,被常书鸿感动。

在莫高窟,被常书鸿感动。

在敦煌研究院门前,有常书鸿的塑像。赵朴初先生说,常书鸿是莫高窟的保护神。

“寂寞西郊人到罕,有谁曳杖过烟林?”这是张宜泉描写曹雪芹在西山的孤寂,一切都在寒风里慢慢消退,唯有那山间的晚照,孤单的身影,以及昏暗的油灯,黄黄的书卷。曹雪芹自有其悲凉,但倘与常书鸿在敦煌莫高窟的境遇相比,便近乎无病呻吟了。

在莫高窟旅行,傍晚时分,正遇上一场小小的沙尘暴,黄沙漫舞,沙尘扑面,每一个毛孔都难得清净。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白天是烈日煎烤,四面黄沙与戈壁,高天厚土,寂寥空旷。晚上是沙山的鸣响,羌笛的幽怨。    

——这就是敦煌,这就是莫高窟。

1935年秋,在巴黎塞纳河畔一个旧书摊上,常书鸿看到了《敦煌图录》画册。他为此而震撼。一个在法国正声名鹊起的画家,为了艺术,来到了环境恶劣的敦煌。

敦煌的艺术只给他短暂的兴奋,“从我们到达莫高窟的第一天起,我们就感到有种遭遗弃‘服徒刑’的感觉压在我们的心头,而这种压力正在与日俱增。”

一个人的使命感何其重要!几围枯木,寒鸦噪秋,他秉烛面壁,寒暑孤灯,把全部心血都倾注于艺术,妻子受不了这艰苦生活,走了,丢下两个孩子无人照管。

作家叶文玲这样描写常书鸿的心路:

“他们都走了!一个又一个,他的心爱的学生、他的得力的助手、他的相濡以沫的同事、他的曾经同甘共苦的挚友,都走了,一个又一个,他们都走了!……

常书鸿又一次夜不成寐。依依无助的孤独感,再次像潮水般涌来。莫高窟北端的石窟群,在凄凉的夜月中,像一只只幽怨的眼睛向他发问:你,常书鸿,你是不是也快该抛下我们离去呢?”(叶文玲 : 敦煌守护神——《常书鸿传》)

莫高窟是寂寞的,荒凉的,20世纪40年代尤其如此。耐得寂寞,才能不为弦歌热闹所动,史学家范文斓有这样一副对联:“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耐得寂寞”,是一种学问的境界,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从另一角度说,常书鸿也并不寂寞,在这里,他找到了心灵的自由,理想的归宿。 

三危山巍然耸立,在炽热的阳光下,莫高窟庄严肃穆。阳关之外,心迹茕孓的我,看着一队队从大漠走过的驼队,一批批都市中来的游人,心中的思绪如缕似烟,飘散在敦煌沙路,飘散于莫高千佛洞中。时光不会停滞,与旷阔无边的大漠相比,世间千般烦恼万种忧愁如过眼烟云,一切是如此渺小。

莫高窟,好在有常书鸿。


编辑 刁瑜文 审读 郭建华 二审 张樯 三审 詹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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