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里的隐者:甘坑客家小镇
开山启林,凿井垒寨又如何,我是客,
记住来时的路,路上的漂泊,漂泊里的泪与血;
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又如何,我是客,
居客当思做主,做主犹思是客;
旺族兴业,立邨建郡又如何,
我是客,仍是客。
我本客来,故客来是我。彼此相容,相敬如客。
一一在甘坑客家小镇,
有游客微言它过于浓郁的商业运作气息;
我犹感慨,在现代都市的挤兑之下,
它隐于市,隐于商,隐于变,
不更新,不拆迁,不消失。
为自己,也为这座新生的国际之都,
为从外省外国而来,以此为家的新客家人,
保留一处家训,深植一记文化暗喻。
小巷里掠过一抹馥郁的风:旗袍秀
不止源于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的民国,
可上溯至清、明、唐,乃至秦汉;
不止于婉约的江南,江南的水乡烟雨,
荷、柳、梅竹与陌上桃花;
不止于雪和牡丹,亭亭雪松和鹿鸣呦呦;
不止于雪莲,敏捷的羚羊和苍鹰的盘桓;
也不止于南国挺拨的木棉,凤凰木之火焰,海之蓝;
不止于张爱玲,不止于易安居士、鱼玄机,不止于环肥燕瘦;
那你是谁?你这河流做的、群峦叠翠做的、姹紫嫣红做的旗袍,
你究竟是谁?你这雪做的、凝脂做的、芳华做的,着旗袍的女子,
你小南风一样自小巷里漫延,
就把我恍惚成幽深的、纯净的徐志摩。
供图:曾楚涛
在曲曲弯弯的小巷深处,我轻轻地喊了一声乡愁
墙与墙联襟,庭与院兄弟,
石榴和扶桑姐妹,门对门守望,
巷同巷同心,家同家毗邻,
如果再喊回爷爷、奶奶、姑婆,
住上叔伯婶、舅舅姑妈姨,
唤回瓦屋上的袅袅炊烟,梁上紫燕
唤回鸡鸣狗欢,牛羊咩,
用父亲母亲的声音唤回我童年
它已然就是我越来越远的故乡呵
我情不自禁朝向巷子深处,时光深处
轻如梦呓般唤了一声
那棵老樟树就会呈现显而易见的微微颤动
编辑 郑艳艳 审校 伊诺 二审 刁瑜文 三审 张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