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知政 | 人口逆势增长，佛山凭什么？

摘要

佛山常住人口数量创历史新高，迫近千万>>

人，是城市的核心。观察一座城市的发展趋势，人口的增减，是一项极为灵敏的“风向标”。

22座万亿城市2023年常住人口增量。（制图：陈伯青）

最近，各地相继公布2023年统计公报，其中人口相关的数据，尤其引人注目。数据显示，佛山2023年年末全市常住人口数961.54万，创下历史新高；人口增长6.34万，超过了重庆、南京、武汉、苏州等13座万亿城市，在已公布数据的22座万亿城市中，排名地级市第一；出生率10.42‰，在万亿城市中排名第三。在全国人口负增长的大背景下，佛山交出了一张“含金量”极高的答卷。

人口逆势增长，佛山凭什么？

佛山自1997年以来的常住人口数。（制图：陈伯青）

佛山何以“聚人”

2023年佛山人口增长，是几十年来强劲势头的延续。

常住人口数从五百万迈入六百万，佛山花了7年；从六百万到七百万，佛山花了4年；在七百万的区间，佛山只停留了3年；从八百万到九百万，佛山只用了4年。

迈入二十一世纪后，佛山常住人口增长逾八成，是全省水平的近2倍、全国水平的6倍多。佛山何以“聚人”？为什么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好佛山、加入佛山？

答案很简单：来佛山，有活干、有钱赚。佛山史专家罗一星提出，佛山是一座没有城墙的、有别于传统“郡县城市”的“工商城市”，“纯属经济发展而勃兴的工商巨镇”，以城市经济的发展吸收了大量劳动人口。从古至今，市场的活力吸引着大量商贾来佛山经商，大量外来人口来佛山从业、生活。佛山，是一座先有市、后有城的城市。

三水啤酒广场、江边仓等地灯光璀璨，各摊位前门庭若市，市民游客络绎不绝。

在佛山，每一位奋斗者，都能奔赴向往的生活。改革开放以来，佛山人以饮“头啖汤”的胆魄，走在前列、开风气之先，经济也得以迅速发展，在1985年，佛山市区的人均收入比广州高出近三成。藏富于民，是佛山的增长密码，一批批奋斗者，因此涌入佛山。

在佛山，每一位企业家，都能感受到优越的营商环境。近年来，佛山坚持打造一流营商环境，“益晒你”企业服务体系成为佛山一张亮眼名片；民营经济蓬勃发展，贡献超六成GDP；制造业当家不断巩固，大量就业岗位、创业机会源源不断……开放、活力与包容的基因，贯穿了佛山的历史，也吸引了人口的集聚，造就了今天的佛山。

佛山户籍人口数和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的差值。（制图：陈伯青）

佛山何以“留人”

城市“抢人大战”曾引发诸多关注，但“留人”的重要性，一点都不比“抢人”弱。

从2016年开始，佛山户籍人口增长进入快车道，七年间增长逾百万。从2016年到2023年，佛山出生人口的总和不到五十万，不及户籍人口增长的一半。显然，如此大的增幅，不可能光靠“能生”，落户佛山的“新市民”们，提供了相当一部分增量。

落户，是一种预期、一种认同。

这种预期和认同，对于一座城市影响深远。经济学家陆铭发现，“一个没有所在城市户籍的外来居民与当地城市居民相比，前者的消费要低大约16％–20％。”消费活动尤其是大宗消费，受预期影响尤甚。比如，在佛山扎根的“新市民”，计划购车购房的可能性，当然会相对较高。

消费者在咨询购车事项。

当前，佛山“人户分离”的情况比较突出，超过四成的常住人口非佛山户籍。尽管自2018年以来，户籍人口开始增加、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的差值逐步减少，并在2021年结束了户籍人口和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的差值的“倒挂”，但户籍人口的增长仍有较大的潜力与空间。

“留人”是一项系统工程。人口专家董玉整建议佛山，“大力建设生育友好型、老年友好型、人口均衡型和全员学习型的‘四型’高质社会”。当前，佛山正大力建设绿美佛山、深入推进区域协调发展、新建学校新增学位、增强公共服务供给，等等。这些用心用情的做法、可触可感的变化，最终都会成为一座城市的竞争力，并体现为变常住人口为户籍人口的“转化率”。

佛山自2010年以来的出生人口及出生率。（制图：陈伯青）

佛山何以“造人”

对一座城市而言，常住人口、户籍人口指向现在，出生人口则指向未来。“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这个常见的比喻，之于城市而言，更是一种描述。

从2010年开始，佛山的出生率就保持在10‰以上。出生人口最多的2017年，平均每天有271个佛山宝宝诞生。在年轻人越来越不愿生育的大背景下，佛山之所以依然“能生”，“多子多福”的文化基因，当然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也不能否认，不断优化的公共服务、生育环境，为年轻人敢生、想生、能生，提供了坚实保障。

佛山市妇幼保健院新城院区航拍图。

城市间的竞争是场持久战。既要通过“抢人”“留人”不断“输血”，也要能够让人口自然增长，实现自我“造血”。在已公布统计公报的22座万亿城市中，广州、东莞、佛山三座城市霸榜前三，出生率均高于10‰；而杭州、宁波、南京、常州、苏州五座城市生育率的平均值，仅为5.61‰，这还没算上对生育率避而不谈的南通和无锡。千分之五的差距，看上去不多，但在人口以亿计的城市群之间，再微小的差距也会在日积月累中不断拉大。在城市群之间的竞争中，较弱的“造血”能力，意味着长三角城市面临着更大的“输血”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