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   袁玮   李晓坤

【关键词】政府危机公关   积极话语   抗击新冠疫情  《新闻联播》

一、引言

2020年，新冠疫情肆虐全球，各国政府均面临着一场严峻的抗击新冠疫情的危机。从危机公关的角度看，政府需第一时间直面公众，保持信息畅通，引领和安抚公众，稳定人心，进而减少社会恐慌。同时，通过采取积极的危机应对方式，组织救援，化解危机。政府的危机公关能力，除政府自身的有效作为外，在一定意义上是媒介话语建构的，因为读者对于危机事件不可能亲力亲为，是在媒介话语的作用下形成的一种认知。^[1]同样，按照危机公关“5S”原则，危机发生时，速度是第一位原则，管理者需在危机快速蔓延时迅速做出反应，通过召开媒体发布会等形式，及时与公众沟通，避免危机扩散；危机处理过程中，按照系统运行原则，组建公关小组，公开发布信息，安抚人心，联合相关部门协商讨论，作出决策。因而，新闻媒体在政府处理危机事件中的重要性，同时也为政府提高危机公关能力提供借鉴和参考。在危机公关研究中，既有的两大理论：情境危机公关理论（Situational Crisis Communication Theory，简称SCCT）^[2]和形象修复理论（Image Repair Theory）^[3]均提及政府直面公众，保持信息畅通，引领和安抚公众，稳定人心，减少社会恐慌的重要性，但无论是通过SCCT关注的“责任归咎”（Attribution of Responsibility）的方式，^[4]还是通过形象修复理论中常用的“否认、规避责任、减少敌意、纠正行为和表达歉意”，^[5]均为被动应对，未能在具体的话语表述中清晰阐释政府的主动作为，政府如何引领公众构建积极、自信、必胜的理念，即如何从危机公关的角度，用积极话语引领公众，树立众志成城、共克时艰的信心。语言学家詹姆斯·马丁（James Martin）^[6] 倡导的积极话语分析（Positive Discourse Analysis）理念能否在政府危机公关的话语表述中发挥作用？疫情发生后，作为央视黄金档新闻节目《新闻联播》更是成为中央政府应对新冠疫情展开危机公关的重要媒体渠道。2020年上半年，《新闻联播》收视份额创十年新高，收视率增幅22%。^[7]面对危机公关压力陡然激增，政府如何较好利用《新闻联播》来进行危机公关，在应对过程中是否遵循了危机公关的相关理论原则等问题值得我们探究。但遗憾的是，学界相关研究成果寥寥，虽有学者运用数据分析方法，探究《新闻联播》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报道策略，^[8]但未能从危机公关的学理层面，聚焦《新闻联播》的话语特点，未能将《新闻联播》的话语表述与政府危机公关原理相结合，探究《新闻联播》是如何充分利用其黄金时段的优势，通过话语表述安抚受众，树立信心，引领公众同心抗疫。

为此，本研究尝试基于积极话语分析倡导的积极态度，特以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到3月10日习近平总书记武汉考察为时间段，以央视黄金档新闻节目《新闻联播》为研究对象，采用内容分析中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式，深度探讨中国政府在抗击新冠疫情的危机公关中如何利用积极话语引领公众，树立众志成城、共克时艰的信心。

二、分析框架和研究方法

本研究的学理依据，源于马丁的积极话语分析（Positive Discourse Analysis，简称PDA）理论。积极话语分析是在批评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简称CDA）的基础上产生并不断发展的。倡导积极话语分析的语言学家们^[9]认为：作为一种带着“态度”的话语分析方法，批评性话语分析的动机和方法过于消极。这种分析范式只是对社会组织、社会行为和相关的人进行批评，而忽视了采取积极措施缓解、改善或解决问题，话语分析应该是一种“建设性的活动”，而不是“消极活动”。^[10]马丁认为，批评话语分析带着“批评”的态度来揭露社会现实，但仅是揭露和批评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主张话语分析应采取积极、友好的态度，追求“和平语言学”。^[11]那么，话语分析的对象不应局限于“坏消息”，而应以积极的态度去倡导平等和平的“好消息”。^[12]因此，对于新闻联播“新闻联播”抗击COVID-19报道的分析也应持积极的态度、关注“好消息”。本项研究通过内容分析的方式，重在探讨新闻联播是如何建构“好消息”，聚焦报道内容和报道时间分布，探讨政府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向公众注入积极、自信、必胜的理念，引领公众树立信心，团结协作、共克时艰。

图1：《新闻联播》疫情相关报道分析框架

笔者选取从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至3月10日习近平总书记赴湖北省考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为分析时段，总计47天的时间，统计出《新闻联播》报道了疫情相关新闻共计706条，总时长达1660分钟，疫情相关报道播放时长总计占《新闻联播》节目总时长比重超过76%，规模庞大，可以说是史无前例。根据《新闻联播》抗击疫情报道的相关内容，笔者将其进行一级、二级分类，便于之后的内容、数据分析。一级分类主要分为四大类：中央组织抗疫，地方组织抗疫，专业机构、专家发声，以及海外援助抗疫。二级分类中，将中央组织抗疫进一步分为会议、指示、通知，视察，援建，以及复工复产；将地方组织抗疫进一步分为湖北抗疫，其他地方抗疫，医护人员、党员等先进典型抗疫，生活物资保障供应，记者一线探访，以及复工复产；将专业机构、专家发声进一步分为专业机构信息通报，专家发声，以及媒体评论、抗疫宣传；将海外援助抗疫按抗疫主体进一步分为WHO，UN，欧盟委员会，国外政要，其他国家或组织、相关人士，以及国外媒体。

基于积极话语分析理论，运用内容分析方法，笔者构建了如下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在抗疫新闻报道语料分析过程中，积极话语分析理念贯彻始终，通过统计和分析媒介事件的类别比例和时间分布，探讨政府在危机公关中发挥出的积极引领作用。

三、研究发现

（一）总体报道情况

据笔者统计，在706条疫情相关的报道中，《新闻联播》报道了中央组织抗疫的内容共162条，地方组织抗疫共248条，专业机构、专家发声共165条，海外援助抗疫共131条，占比分别约为23%、35%、23%和19%（详见图2）。可以看出，《新闻联播》疫情相关报道涉及多元主体，报道了中央、地方、专业机构、专家以及海外国家为抗击疫情做出的积极贡献。

图2  《新闻联播》疫情相关报道分类比例

（二）总体报道趋势

1.报道内容的时间分布

2020年1月23日至26日，《新闻联播》报道的疫情相关新闻时长占比较低，但在1月26日召开了中央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会议之后，疫情相关新闻时长比例均超过了50%，最高的一天达到了90.67%（详见图3）。说明《新闻联播》在国内外的舆论压力和挑战下，不回避、不躲闪，直面问题和困难，及时优化报道计划，增加疫情相关报道时长，为国民报道各类最新疫情相关消息，对消除公众疑虑、减轻公众恐慌具有积极作用。

图3《新闻联播》疫情相关新闻累计报道时长占节目播放总时长比重

在疫情发生初期，各类信息通过网络等媒介飞速传播，可谓谣言满天飞。当时，《新闻联播》更多报道的是中央组织抗疫的内容，包括领导召开的会议，指示、批示，视察等，对地方组织抗疫的报道比例较少。但到2020年2月1日报道了头条新闻《让党旗飘扬在战疫一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基层党组织和广大党员要发挥战斗堡垒作用和先锋模范作用后，《新闻联播》的议题设置随即发生了改变，开始更多报道地方在一线开展的各类抗疫行动，包括武汉抗疫、其他地方抗疫、先进抗疫典型、记者一线探访等内容（详见图4），说明《新闻联播》紧跟中央部署和要求，及时调整报道重点，关注一线抗疫事件，反映了各级政府在遵循中央部署的基础上，结合地区实情，因地制宜，制定行之有效的抗疫决策，坚决打赢抗疫攻坚战。

图4《新闻联播》报道中央、地方组织抗疫新闻条数

2.报道内容的类别特点分析

（1）关于中央组织抗疫的新闻报道特点

在《新闻联播》报道的关于中央组织抗疫内容中，包括习近平总书记对疫情防控和患者救治等作出的重要指示、李克强总理对疫情防控提出的明确要求、中央召开的疫情防控会议、各部门印发的通知等信息共75条，一般都放在头条、二条播出；领导赴武汉考察等信息共12条；军队、各部门援建等信息共55条；中央层面复工复产相关政策、口径等信息共20条（详见图5）；这些权威信息条数占所有疫情报道比重为19%，播放时长占比达22%。

图5  《新闻联播》报道中央组织抗疫内容相关分类比例

新闻媒体作为连接公众与“事实”的重要桥梁，承担着重要的价值引导功能。^[13]《新闻联播》的这些报道向公众全面地宣传了党和政府应对此次疫情所采取的政策、措施、办法，向公众传递了党和国家的声音。作为国家电视台的核心电视新闻栏目，它“对内代表党和政府，对外代表中华民族”；以发布最新、最权威的时政新闻为主打的内容组合，使得栏目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中国政局和经济运行环境变化的“传感器”。^[14]这一“传感器”的设置，体现了中央对抗疫的高度重视以及对此付出的巨大努力，从相关会议指示、视察到援建再到复工复产，无不体现中央直面疫情、勇担责任、把控大局的积极形象。同时，这一积极形象的构建，即这一危机公关方式，给公众以心理慰藉和安全感，有利于减少公众恐慌，树立必胜信念，共同渡过难关。

（2）关于地方组织抗疫的新闻报道特点

最初，《新闻联播》主要是通过动态消息、综合消息报道疫情，形式较为单一，随着疫情发展，在报道的中后期，则采取了综合消息、动态消息、会议消息、新闻特写、新闻评论、记者见闻、访谈等丰富多样的报道形式，形成宣传合力，有利于多层次地展现事件全貌。^[15]《新闻联播》精心策划有温度、有深度的新闻报道，创新开设了《新闻特写》《记者见闻》《战疫情一线日记》《一线抗疫群英谱》《天使战‘疫’家书》等各类特色栏目，从群众视角出发，丰富、创新报道形式，全面、充分地报道了各地抗疫，医护人员、党员等先进典型抗疫，以及生活物资保障供应，记者一线探访，复工复产等地方组织抗疫内容共计248条。

其中，医护人员、党员等先进典型抗疫占比最高，达30%（详见图6）。在疫情等重大突发事件报道中，需要弘扬灾难面前的崇高壮举，需要赞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需要放大那些个体内心的家国情怀。^[16]媒体大力报道宣传各地积极防控疫情的好经验好做法、医务人员等“逆行”迎战疫情的感人事迹，以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动人场景，唱响防控主旋律、弘扬抗疫正能量。^[17]这些报道展现了医护人员救死扶伤、医者仁心的崇高精神，对于凝聚力量、振奋人心也起到重要作用。国民在看到这些报道时，被白衣战士们的英雄事迹感动，能够进一步鼓舞大家增强斗志，坚定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的信心。

图6  《新闻联播》报道地方组织抗疫新闻内容分类占比

不仅如此，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在2020年1月20日起持续报道新冠肺炎疫情，派记者抵达武汉，并在武汉设置前方演播室，准确传递中央声音，第一时间播发来自武汉现场的报道。^[18]特别是央视记者对武汉8所接收新冠肺炎患者的定点医院的深入探访（详见表1），为国民带来前方一线的第一手消息，向公众详细报道医院内患者的最新治疗进展以及疫情防控知识，有效回应社会关切。

（3）关于专业机构、专家发声的新闻报道特点

在专业机构、专家发声分类中，《新闻联播》的这类报道占比超过23%。其中，包括国家卫健委、国新办发布会、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等专业机构信息通报共77条；报道了钟南山院士、李兰娟院士接受总台记者采访等专家发声共2条；报道了央视快评、人民日报评论、抗疫宣传和公益等媒体评论、抗疫宣传共86条（详见图7）。

图7 《新闻联播》报道专业机构、专家发声新闻内容分类占比

在统计时间段内，《新闻联播》每天都会通过相关专业机构通报信息，报道疫情的最新数据，尤其是对密切接触者和接受医学观察者数据的通报，第一时间让国民了解相关信息，消除恐慌心理，体现出国家在疫情防控过程中的准确应对和及时、有效的控制。同时，相关专家积极发声，解释病理病因，普及防控知识，以减缓紧张心理、安抚民心。随着治愈人员的增多，也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公众焦虑和恐慌的情绪。

危机事件突发，容易让人们产生恐惧心理和压抑情绪，严重时还会激发社会矛盾，影响社会稳定，尤其是疫情期间，各种不确定信息铺天盖地，公众急切需要主流媒体提供权威信息。《新闻联播》面对危机事件，及时发声，准确地向国民传达、通报疫情最新进展信息，做到疫情相关信息公开透明，同时借助专家采访向国民普及防疫相关知识、提高其自我防病意识，满足公众信息需求。主流媒体畅通信息渠道，有效发挥传播信息的基本功能，使受众获得及时准确有效的信息，能够消除人们对于危机事件的恐慌心理，从而稳定人心。^[19]

（4）关于海外媒体的新闻报道特点

从2020年1月21日开始，平均每天有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280多家电视频道采用央视疫情防控新闻，日均播出2万余次，单日最高播出量达3.2万次，中国此举赢得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尊重和支持。^[20]疫情期间，《新闻联播》主动对外发声，及时准确地报道世卫组织，联合国，欧盟委员会，国外政要，其他国家或组织、相关人士，以及国外媒体（详见图8）对中国防疫工作的支持、称赞，包括美国、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朝鲜等22个国家，共计131条，充分向国内外人民展现出中国负责任大国的形象。病毒传播不分国界，疫情面前，中国政府毫不畏惧、勇于承担、迅速应对，同时积极向国际社会分享疫情防控最新进展和经验，倡导各国携手与共，共同抗疫。中国的所作所为，中国的防控成效，引来国际赞誉，赢得世界瞩目。有关海外媒体的报道，不仅树立了公众积极、必胜的信念，而且激起了公众深深的爱国情和充分的民族自豪感，促使举国上下团结协作、众志成城、砥砺前行。

图8：《新闻联播》报道海外援助抗疫新闻内容分类占比

四、  启示

积极话语分析倡导以积极的态度看待社会事实，承担起构建和谐社会的历史使命和重大责任。我国黄金时段播出的《新闻联播》节目，在2020年1月到3月间抗击新冠疫情的报道中采用积极话语的报道态度，不仅充分代表中国政府发声，回应疫情危机，积极引领公众，消除社会恐慌，更是从政府危机公关的实践层面构建了具有社会主义特色的“中国叙事”，彰显了“以人民为中心，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的执政理念，进而从学理层面，为丰富政府危机公关的内涵贡献了“中国智慧”。综观《新闻联播》47天的报道，积极话语的议程设置为政府危机公关提供应对之道：

（一）直面疫情突发事件，不掩盖、不躲闪，塑造了负责任的政府形象。从《新闻联播》抗击疫情相关报道的数量和报道时长的增加可以看出，在中央召开防疫会议之前报道时长占比不足50%，但在中央抗疫领导小组会议召开之后，相关报道占比高达80%，甚至出现90%以上的情况。这说明疫情发生后，政府直面问题，主动承担责任，通过黄金档新闻发声，加大疫情相关信息报道力度，向公众传递出“政府在该阶段的核心工作就是抗疫”，充分体现了中国政府积极承担、主动负责的良好形象。

（二）通过快捷、高效的组织救援，为公众注入必胜的信心。面对武汉突发疫情，中央组织全国驰援武汉，体现出超强的掌控全局，精于部署和行动力。微词云的分析结果显示：防控疫情是核心词，在抗疫中，中央不断为公众树立信心，强调国家正在全力实现疫情防控阻击战和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的双胜利。

（三）传递“全国驰援武汉，众志成城抗疫”的团结奉献精神。《新闻联播》的议程设置具有引领作用，节目播报了广大医务工作者、党员连续奋战、义无反顾走向一线等感人事迹，向公众表达了国民的团结奉献、万众一心，强调的是一种无私奉献的精神，传递出一线抗疫人员互帮互助，勇于承担，甘于奉献，为公众树立了榜样的力量，以此来引领、号召更多公众向他们学习，也让全国的抗疫行动赢得了更多公众的支持和赞许。

（四）强调国际间加强沟通，守望相助的合作精神。《新闻联播》对海外疫情援助、国际合作的报道，展示出中国在抗击疫情的同时，不断加强与世界卫生组织、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的合作沟通，通报抗疫进展情况，强调国际间合作抗疫。体现出在全球化时代的背景下，中国与各国保持睦邻友好的合作关系，充分展现了中国的负责任大国形象。

表1  央视记者对武汉8所接收新冠肺炎患者定点医院深入探访的报道内容

从危机公关的学理层面看，积极话语构建的“中国政府抗击疫情”叙事特色可为丰富政府危机公关的话语逻辑和话语模式提供智慧滋养。主要特点有：

1.通过重大媒体事件报道，借助恢宏场面，体现“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国家意志，顽强抗疫的时代精神，鼓舞公众斗志，树立必胜信心，引领国内外舆论风向标。火神山和雷神山仅用10天建成并交付使用，分别提供1000张床位和1600张床位。中国10天建医院的速度和效率引发世界关注，美国《华尔街邮报》、英国BBC等多家外国媒体进行了专题报道，以至于维基百科设置专有词条，详解“火神山”^[21]和“雷神山”^[22]。同时，2020年2月13日清晨，空军6架自主研制的大型运输机Y-20，3架IL-76和2架Y-9，共计11架大中型运输机齐抵武汉天河机场，大规模运送医务工作者和抗疫物资，该报道亦引发外媒关注。^[23]《新闻联播》中，中国军人集结迅速，言语铿锵，眼神坚毅，践行“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则必胜、永不言败”的信念，为国人注入勇气与信心，鼓舞民众士气。

2.通过一线抗疫事件建构全民众志成城、齐心抗疫、共克时艰的图景，引发受众共情，凝聚民心。疫情发生之初，无论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组织抗疫，还是民间团体的慈善援助，呈现的是举国上下万众一心、抗击疫情的动态图景。当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基层党组织和广大党员要发挥战斗堡垒作用和先锋模范作用后，以2020年2月1日头条新闻《让党旗飘扬在战疫一线》为标志，更多报道聚焦“一线抗疫”行动，武汉抗疫、医务工作者生活、先进抗疫典型、记者一线探访等内容均以现场报道的形式呈现，平民视角，朴素情感易引发受众共情，凝聚民心。

3.尊重科学，强化专业人士和权威机构的声音。数据分析显示：《新闻联播》对专家学者、权威机构的报道数量多于对中央和地方会议的相关报道。把专家学者、专业机构“推到台前唱主角”，政府承担的更多是从幕后进行组织策划、援助施救，遵循危机管理权威证实原则，把尊重科学放在第一位，消减公众质疑。

总之，《新闻联播》47天的集中报道，以报道内容和报道时长为载体，通过积极话语事件，分层次，立体化营造积极社会心态。政府通过10天建成火神山和雷神山医院，11架大中型空军运输机齐抵武汉天河机场的“大手笔”和“大场面”，在国内外产生深远影响。一线抗疫则采用记录普通人的朴素情感，以草根视角讲述平民抗疫故事的方式，传播民众真实情感。同时，在专家和专业机构发声方面，采用“政府搭台，专家讲解”的方式，通告每日疫情。囿于《新闻联播》时长的限制，积极话语可通过相关政府网站和公益网站链接继续发挥作用，进一步提升在政府危机公关中的效用。

（本文作者郑华系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袁玮系上海交通大学2020级公共管理硕士研究生；李晓坤系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2019级硕士研究生）

注释

[1] 郑华.刘津芳.从“他者”认知析完善政府危机公关策略：以《纽约时报》汶川地震报道为例[J].学术界.2012年(170):88-95.

[2]“情景危机公关理论”认为，危机管理者应根据危机责任的大小和危机造成的声誉威胁来制定危机应对策略.情境危机公关理论由蒂莫西·库姆斯（Timothy Coombs）于2007年提出，指的是依据不同的危机情境和危机类型，采用不同的危机应对策略。

[3] 由威廉·贝努瓦（William Benoit）提出的“形象恢复理论”（也称为“形象修复理论”，Image Repair Theory）提出在危机发生后，维护和修复个人及组织形象的策略.

[4] Coombs, W. T. . "Impact of Past Crises on Current Crisis Communication: Insights From Situational Crisis Communication Theory[J].Journal of Business Communication.2004,41 (3):265–289.

[5] Benoit,William.outlines.Accounts,Excuses,and Apologies: A Theory of Image Restoration Strategies[M].New York: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1995.

[6] Martin,J.R.Positive discourse analysis:Solidarity and change.Revista Canaria de Estudios Ingleses, 2004(49),179–200.

[7]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总经理室.数说|上半年CCTV-1晚间黄金时段收视增长42%[EB/OL].(2020-07-30).https://mp.weixin.qq.com/s/yijT74GsmTLmKF43OXIAFw.

[8]邓志文.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报道策略的数据分析——以《新闻联播》对新冠肺炎疫情的报道为例[J].电视研究,2020(5):15--18.

[9] Caldas-Coulthard,C.R.,& Coulthard,M.,Text and Practices: readings in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M].London: Routledge, 1996；Kress, G.,“Representational resources and the production of subjectivity: Questions for the theoretical development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in a multicultural society: Gunther Kre”,in C.R.Caldas-Coulthard & M.Coulthard (eds.).Text and Practices:readings in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M].London:Routledge, 1996:15-31.Martin,J.R..Positive discourse analysis:Solidarity and change[J].Revista Canaria de Estudios Ingleses, 2004(49):179–200.

[10]Kress,G.,“Representational resources and the production of subjectivity:Questions for the theoretical development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in a multicultural society: Gunther Kre”,in C.R.Caldas-Coulthard & M. Coulthard (eds.). Text and Practices: readings in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M] London:Routledge,1996:15-31.

[11] 田海龙.批评话语分析：阐释、思考、应用[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14.

[12] Chen, J., & Zhang, J., Positive Discourse Analysis of the Queen’s Christmas Speec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ppraisal Theory[J]. World Scientific Research Journal, 2020,6(9):171-177.

[13]李舒,宋守山.新闻媒体引导力的内涵、现状与实现层次*—— 一种基于认同理论的分析[J].现代传播,2021(3).27-32.

[14]肖尚轩.《新闻联播》节目现状及创新策略探析[J].声屏世界.2021(4):29-30页.

[15]邓志文.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报道策略的数据分析——以《新闻联播》对新冠肺炎疫情的报道为例[J].电视研究,2020(5):15-18.

[16]刘晓来,李劭强.疫情报道中新闻媒体的“四力”构建[J].传媒广角.2021(3):77-79.

[17]崔士鑫,周凤革.新闻媒体在防控和抗击疫情中的角色担当[J].中国记者,2020(4):65-69.

[18]张妍.疫情阻击战中新闻媒体的角色定位[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20(4)10-13.

[19]厉敏.公共危机事件中地方主流媒体功能的发挥——以日照报业传媒集团为例[J].青年记者,2020(8):58-59.

[20]张 妍.疫情阻击战中新闻媒体的角色定位[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20(4).10-13.

[21] https://en.wikipedia.org/wiki/Huoshenshan_Hospital.

[22]https://en.wikipedia.org/wiki/Leishenshan_Hospital.

[23]https://www.thedrive.com/the-war-zone/32200/chinas-y-20-airlifters-make-crisis-debut-bringing-medics-and-cargo-to-virus-plagued-wu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