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藏(第45集)

作者 庞贝 演播 冷炳冰
2019-03-25 14:45
摘要

“那火器好力道!就这么轰隆一声,兵船就炸了!”申屠令坚仰慕地望着耿先生


那片湖泊碧波浩渺,周遭连障叠翠,天水间却有一片肃杀之气。这玄武湖曾经几度繁华,而今又成一片荒僻之地。波光云影间,那几个荒洲若隐若现,仿佛是蜃景中的仙山。

马车沿长堤西行,这道路废弃已久,岸柳萧疏,如乱发披拂。车轮在荒草泥泞中颠荡,荒草中不时有灰鼠和野兔蹿出。

这长堤是一条断头路。马车在路断处刹住。驭卒打一声忽哨,就见芦花荡中划出一只轻舟。那只小舟转瞬间靠拢过来,申屠令坚便拉我登舟。我紧抱行囊,生怕那玉玺坠落湖水。

渔人奋力打桨,轻舟破水疾行,直奔那仙雾缭绕的小岛。那小岛名曰蓬莱洲。

申屠令坚不再犯睏,发红的两眼又似在冒火。

那小岛远望一座青山,近观一片林丘。那是一处林木深郁的幽境,那幽境中定是别有洞天。耿先生将禁军引至此地,定是别有玄机。

迷雾在我眼前飘散,那仙岛已是越来越近了。

那荒洲一侧泊着一艘艨艟战船,那战船足能容纳数百兵。凝目望去,就见禁兵们正在向那山头蠕动。他们围成一个密密麻麻的圆阵,那圆阵正在渐渐收缩。那山头树木茂密,我望不见耿先生的身影。

申屠令坚忽指着那湖洲码头给我看,那片绿莎般深色原来是一片浮尸!那是被杀死的禁兵的尸体。再看那禁军的圆阵,那圆阵看似密密麻麻,其实也只有百十兵的阵势。那该是岛上残余的禁军了。他们胡乱地向那被围山头射箭。

那山巅忽然飞下一片黑雨,那片雨点急骤地扫向禁军的圆阵。

“飞蝗石!”申屠令坚失声大叫。

禁兵们阵脚骤乱,有的立时倒地,有的掉头鼠窜。那高处的树冠中又有更密集的飞蝗石射出,那些逃窜者纷纷倒地。

隔着这样的距离,我听不见他们的喊叫声。小船漂在湖面上,申屠令坚并不急于近前。

我看见又一片飞石射向那所剩无几的逃窜者,又见那高处的树冠在风中起伏波荡,仿佛有人在波浪上舞蹈。

“耿大侠好个手段!” 申屠令坚击掌称快。

那艘泊在码头的战船正欲逃离,就见一个黑球悠悠飞去。黑球自那树冠上飞出,像是一个拳头大的石块。那黑块飞向战船的桅巅,又坠落到甲板上。就听轰然一声巨响,战船登时炸腾起一团火焰。火焰立时吞没了桅帆,战船也变成了火船。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火器。我也从未听人谈说过。世间竟也有如此神奇的兵器!鸭梨大的那样一个黑团飞出,霹雳般一声巨响,霎时便将那帆船炸成了火船!

“好宝贝!”申屠令坚也是直呆呆望着那火船,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虽是久经沙场的猛将,他却也不曾见过这般神器。沙场血战拼的是剑戟刀戈,凭的是勇猛和力气,那是硬碰硬的冷兵器。人头落地,如斩瓜切菜。寒光凛冽,虽也能砍击出火花,但却不会有这种轰然炸腾的火团。

那些禁兵尽皆毙命,岛上似已重归平静。申屠令坚猛劈一下手,艄公便奋力划桨。小船直奔那小岛。

战船烧得正旺,小船从旁穿过,我嗅到一股呛人的气味。这是硫磺和芒硝的气味。

晓风残月,岸柳烟波,眼前的湖岛已是静寂无声。透过那片风中摇荡的树丛,我望见耿先生那孤单的身影,此刻她正独坐在那岩石上饮茶。申屠令坚带我穿过禁军的尸体走近她。

耿先生起身怔怔地望着我,那眼神中有我从未见过的哀痛。她急急地向我奔来,又紧紧

地抱住我。我在她的怀抱中失声恸哭。

当她看到这传国玉玺时,她的神情因震惊而有些木然。玺纽交五螭。底刻鸟虫篆。我望着她眼角的泪痕,望着她额头的汗珠,而她只是轻轻摩挲着宝玺上的火痕,一时间只是在喃喃低语:“史虚白,果真是史虚白……这就该是他的大事了。我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无怪乎李煜小儿要得到它,无怪乎林大人要舍命以保……”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始皇帝一统天下制传国玺,此乃万玺之王,镇国神器。为了夺取它,他们不惜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那火器好力道!就这么轰隆一声,兵船就炸了!”申屠令坚仰慕地望着耿先生。

“不过是炼丹,何期炼出这么个怪物。” 耿先生的语气却是很淡然。

“好稀奇!那……那火器可有啥名目?”

“还能有啥名目?你也不妨是唤它作‘手雷’。”

耿先生默默斟茶,她双手端起瓷盏递给我,我看见她的手在微颤。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适才我已祭过林大人。”

我望着她前边草叶上的水珠,就默默地接过这青白色的茶盏,我将茶水缓缓洒在草地上,申屠令坚也洒下他手中那盏茶。

耿先生又为我们斟茶。申屠令坚忍不住又要落泪,便生气地说这茶盏太细作,就起身去往一旁的山泉边。

这山茶温润且有清香。耿先生只是默默地望着远处,眼神中依然有深沉的哀伤,神态也有几分疲惫。

“跟我说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你果真是不知那藏处?”

我默默地掏出这诗签,这是我在栖霞山上抽到的诗签。她接过诗签疑惑地望着我。我指着签诗中的“梅”字,指着“梅”字的那个墨点。

“那山上有一棵梅树,就在那里你给了我这诗签。”

“荒诞……这却真是有些荒诞了……”

我从未见过她有如此疑惑的神情,她疑惑而探究地望着我。

“可你的诗签都是一样的诗句……”

“原本是有好些个签筒,出门时我只是随手取了这个,若是取了另一种,也就不是这意思了……”

我不由地望着她的手,望着她这修长的手指,就是这只手随意取了这一个签筒,这诗筒里有这首《寻春》诗,而于我而言,另一种诗签便预示着另一种遭际。

“这是你的命。”

编辑 陈冬云

(作者:作者 庞贝 演播 冷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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