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方法论 | 互动仪式链视角下 B 站知识传播过程分析和启示
2023-07-19 17:59
收录于专题:新传播

□ 杨泳慧



本文梳理了B站知识区知识传播的特征,并从互动仪式链视角对B站知识区的互动进行分析,指出B站知识区互动仪式链的构成要素和产生的结果:虚拟身体共在产生陪伴感和归属感 ;共同关注焦点产生群体符号;独特群体符号系统强化群体界限;共同的情感体验产生群体团结。本文还根据B站知识区的内容生产实践,为主流媒体在新媒体端进行泛知识视频生产提出建议。



【关键词】B站   知识传播   互动仪式链   泛知识类视频

一、绪论

(一)研究背景和意义

彭增军在《新闻业的救赎》里提到重塑新闻专业主义,做有品质的新闻,新闻媒体必须担起三重责任,其中第二条便是提供背景知识的责任,使得事实通过背景展现意义。如何利用更易让公众接受的叙事方式传播公共知识,促进公众理性和科学地讨论以达成社会共识,成为主流媒体需要研究的方向,B站知识区的实践经验为我们提供了研究样本。

2020年6月5日,哔哩哔哩(简称“B站”)上线一级分区“知识区”,同时推出“知识分享官招募令”“最受欢迎知识分享官评选”等活动,激励UP主生产更优质的知识内容。B站在BILIBILI POWER UP 2021百大UP主盛典上公布,2021年,泛知识内容在B站总播放量占比达到45%,有1.9亿用户在B站观看泛知识类视频。科技知识类UP主在2021百大名单中的占比远超2020年,直接翻了一番,达到18位。汪品先院士、罗翔说刑法、小约翰可汗等一个个知识区UP主得到用户的认可,在弹幕和评论区激起知识学习的热潮,他们讲述知识的方式和风格各异,都形成自己的粉丝群体,具有很强的社群黏性,为主流媒体进行知识传播提供了启示。本文在互动仪式链视角下,对用户发布的弹幕和评论内容进行研究,从微观的角度回答这些泛知识类视频为什么深受B站用户喜爱。

(二)研究现状

本研究主要使用互动仪式链理论对B站知识传播的弹幕和评论进行研究,查阅相关研究文献,主题涵盖了B站与“知识传播”“互动仪式链”。

1. 对B站知识区的研究成果

B站知识区是2020年开设的新一级分区,2021年之前对于B站知识区的研究,大部分是基于垂直领域或者个案。潘阳雨(2020)将罗翔在B站“出圈”的原因,归结为粉丝基础与受众下沉、猎奇心理与知识内容的认可、叙事风格的趣味性、B站社区助力与颠覆刻板印象四点原因。[1]2021年,B站知识区多次出圈,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对于知识区整体的研究增多。学者刘思琦和曾祥敏(2021)通过定性比较分析(QCA)的方法,对B站40个典型的“知识类短视频”UP主受欢迎的因素进行探究,弥补了生产逻辑角度研究的不足。[2]高贵武和葛异(2021)从拼贴理论视角,对B站知识区短视频内容进行梳理,认为拼贴是B站知识类短视频内容呈现中最常用的方式;弹幕符号互动构成其独特的社群氛围;评论区则拓宽了视频所营造的线上学习场景。[3]田元(2021)通过对B站知识区内容创作者及其生产过程的民族志阐释,发现PUGC视频生产过程中存在内容创作者通过多级协商,将个人智识转化为以内容文本为载体的通识智识的行为。[4]

2.互动仪式链理论视域下对B站的研究

互动仪式链理论是兰德尔·柯林斯在涂尔干和欧文·戈夫曼研究的基础上提出的。从古典社会学家开始,社会学就非常重视对仪式的研究,特别是欧文·戈夫曼,他具体从微观互动的角度,研究了大量日常生活中的仪式问题,“互动仪式”一词就来源于戈夫曼,是指一种表达意义性的程序化活动。柯林斯在此基础上提出互动仪式的核心机制是相互关注和情感连带,从而在互动仪式下形成群体团结、个体情感能量、代表群体的符号以及道德感这一系列结果。[5]

国内早期对互动仪式链的应用,多集中于现实人际关系的探讨,但随着web2.0的发展,学者们也开始探讨互动仪式的发生条件。学者陈权(2012)探讨了该理论在传播研究中的应用前景,提出互动仪式链理论可以为新媒体研究(尤其是社交网络和手机的使用动机研究)提供一种新的理论支持。[6]学者潘曙雅和张煜祺(2014)通过研究虚拟粉丝社群,提出若网络虚拟社群能在没有身体共同在场的情况下引发集体欢腾,并形成群体团结、个人情感能量以及群体道德标准等结果,则物理空间上的身体共同在场,不是仪式发生的必要条件。[7]由此,互动仪式链理论开始被广泛地应用于对互联网传播现象的研究。随着传统文化在B站的火爆,也有学者使用互动仪式链理论对B站传统文化传播进行分析,发现用户围绕内容进行社交互动形成的情感能量,是驱动传统文化内容传播扩散的主要动力。[8]

目前从互动角度对知识区知识传播的研究较少。田元(2021)基于B站一档知识类节目的生产过程进行民族志观察,研究认为线上平台“学习阵地”的形成与发展得益于平台、内容作者(UP主)和青年学习社群之间生产性的协商与互动。[9]付若岚(2021)对B站知识类互动类视频进行研究,提出在互动视频中进行选择、答题、发弹幕等,如同在线课堂上点名、共享屏幕一样,虚拟社区中思想的激烈碰撞不亚于实体教室中的面对面讨论,弹幕和视频内容共同构成了完整的视频,对知识传播有着重要影响。[10]学者张静璐和段峰峰(2021)分析泛知识视频互动仪式的构成要素与产出结果,并从如何吸引用户共同在场、引发用户共同关注、维持用户情感共鸣三方面,提出泛知识视频制作的建议,但该研究对互动仪式链在单条视频中是如何启动的缺少更加微观的阐释。[11]

据此本文从知识区粉丝数量大于200万的UP主中,筛选出近三个月至少有3条视频浏览量超过100万的12位UP主;从近3个月浏览量超过100万视频数量大于等于5的UP主中,选择近3个月播放量前三的知识类视频;其他UP主选择播放量最大的一条知识类视频,共选取34条视频作为研究样本,对34条视频的主题、语言、画面、弹幕和评论等内容进行分析。

二、B站知识区的知识传播特点

知识传播是在一定社会环境下,知识拥有者通过合适的传播渠道和方式,向其他社会成员传递自己的知识信息,并期望获得某种传播效果的社会活动过程。[12]总体来说,B站知识区知识传播呈现出以下几个特点:

(一)知识生产多元化,拓宽知识边界

实用主义哲学家威廉·詹姆士把知识分为“感知”和“理解”两种类型,“理解”的知识是从对世界的系统调查而来,它基于我们对世界所提出的特定问题,特别是与科学研究所创造的那些正式的和逻辑的探究方法相联,而“感知”知识则基于个人经验的积累。[13]B站将知识区划分为八个板块,既有科学科普、社会·法律·心理、人文历史、财经商业、设计·创意和野生技能协会等“理解”类知识板块,又有校园学习、职业职场“感知”类知识板块。多元化的知识板块,使得知识传播类型涵盖社会学习生活的各个领域,拓宽了知识的边界。

“理解”类知识板块中的UP主,更多的是具有专业知识背景的人,他们往往受过相关知识的高等教育,如UP主“兔叭咯”具有医学博士的身份,罗翔老师是法学教授等。这些UP主在知识生产过程中,往往查阅大量的资料,包括各种报道、政策以及专业领域的论文,将知识和相关背景进行整合,用更加简单易懂的叙事方式讲述给观看者,使观看者接触到日常生活中无法触及的知识,拓展个人的知识边界。

在“感知”类知识板块,知识生产者则更加多元,知识消费者和知识生产者的界限变得更加模糊。媒介技术的发展和平台的开放性,激发了用户的分享欲和创作欲,用户可以上传视频,分享在求学求职中的经验和教训,每个人经历的不同,也使得知识更加多元、涉及面更加广阔。

(二)知识生产互动性强,贴近用户需求

研究发现用户需求是影响UP主知识生产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一点首先表现为选题贴近社会热点。而知识类视频与其他垂直类短视频很重要的不同之处,也正是在“公共性”的体现上,知识生产者用专业知识来合理解释当下的热点、公众热议的事件,才能彰显知识作为一种个人资源在社会框架下的价值所在。[14]

其次,UP主在内容生产过程中,也会与粉丝群体进行互动和协商。每个UP主在选题时有自己的喜好和特点,很多UP主有自己固定的栏目和系列,如“小约翰可汗”的“硬核狠人”和“奇葩小国”两个专栏,形成独特的选题内容和风格特点,但是粉丝也可以通过在评论区或以私信的方式,告诉UP主自己想听什么问题的解读,或者对UP主进行催更。UP主“无穷小亮的科普日常”的“网络热传生物鉴定”固定栏目,就是网友在现实生活或网络中发现不明生物后@UP主进行鉴定。

(三)知识生产可视化,融合青年话语体系

B站COO李旎在B站 2021年第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透露,目前B站的平均用户年龄为22.8岁,86%为35岁以下。因此B站知识区的叙事风格也更加贴近年轻人,很多UP主使用了表情包、网络语言等年轻人喜闻乐见的表达方式。表情包一方面体现了年轻群体总的文化特征,如解构、打破规则、消解传统认知等;另一方面又折射出各种亚文化群体的特征,特定社群产生和传播的表情包,往往代表着特定亚文化社群里成员的集体记忆。[2]

另外,很多知识区UP主利用地图、数据、动画等方式使知识可视化。可视化使得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或者数据,以更易懂的图形的方式呈现出来。除了以上三个特点,B站知识区通过弹幕营造的学习氛围,是其不同于抖音、快手等平台知识类短视频的最重要特点。借助弹幕和评论,知识类视频不再是知识生产者独白的叙事,观看者对视频的整体意义解读变得更为复杂多元。[14]同时,实时的弹幕也为观看者创造了一个情境,使人产生与他人共同处在同一空间、实时交流之感。弹幕逐渐成为观看者的一种互动仪式,加强了参与者与UP主之间的黏性。

三、知识传播的互动仪式链分析

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互动仪式的作用机制。他指出互动仪式的发生要满足四个基本条件:1.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聚集在同一场所。2.对局外人设定了界限。3.人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共同的对象或活动上。4.人们分享共同的情绪或情感体验。参与个体在形成相互关注和情感连带后将产生一系列结果,包括群体团结、个体的情感能量、代表群体的符号和道德感四种体验。[4]下面从互动仪式启动的四个基本条件入手,分析B站知识区互动仪式是如何启动的,又产生了怎样的结果。

(一)虚拟身体共在产生陪伴感和归属感

柯林斯提出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聚集在同一场所是互动仪式产生条件之一,他认为身体在场是必要的,身体在场能够使人们更容易察觉他人的信号和身体表现,从而带入相同的节奏,并能发出信号,确认共同的关注焦点。B站独特的弹幕传播模式和弹幕文化,使得公众通过身体虚拟在场察觉他人的信号,从而使互动仪式链得以在虚拟空间启动。在B站看视频,你可以知道此时此刻有多少人跟你看同一个视频,而且很多人也选择在观看视频时进行打卡。在所选取的34条样本视频中,所有视频都出现了打卡现象。

在视频中间,UP主有时也会添加问题与用户进行互动,让用户进行投票,或者把自己的想法打在公屏上,这也使得观看者可以通过弹幕,感知到别人的信号和情感状态。UP主“兔叭咯”几乎每期视频都会问观看者问题。在《【医学博士】如何把他杀伪装成自杀?|非自然死亡》视频中,他问观看者“爱不爱看悬疑片,喜欢哪部悬疑作品,”在弹幕中引起激烈讨论,使得爱看悬疑片的观看者,纷纷在弹幕中打出自己爱看的作品,弹幕区成为悬疑片爱好者的聚会,使观看者产生一种群体的归属感。

(二)共同关注焦点产生群体符号

在B站知识区的视频中,用户在弹幕中的互动,可以反映出用户此时此刻的关注焦点,通过研究34条视频样本的弹幕发现,在泛知识类视频中,这种共同关注的焦点具有以下特征:

一是共同关注焦点丰富多元。可能是视频中所包含的知识,也可能是其他引起人们共同关注的话题。如在UP主“罗翔说刑法”《【罗翔】倒卖三星堆文物该怎么判?》这条视频中,用户关注的焦点除了法律知识问题,如挖到三星堆文物并售卖到底违不违法;还有对UP主话语中涉及的话题“学法律的人为什么会掉头发”这个问题的讨论,后者已经无关视频中的知识内容,却引起用户的情感共鸣,众多用户在公屏中打出“学医:俺也一样”“程序员:俺也一样”等弹幕,以表达自己的经历和情感体验。

二是在一条视频中,焦点随着内容的转换不断改变。当新的焦点出现时,用户会激烈地投入新话题的讨论,这种交谈和话题的切换是有节奏的。如UP主“无穷小亮的科普日常”网络热传生物鉴定系列视频中,随着一条条网传视频的变化,人们关注的焦点在迅速改变,UP主的讲解穿插在原视频的声画中,将观看者带入统一的节奏。而柯林斯认为讲演者与观众形成统一节奏,是互动仪式成功的关键之一。

三是其中一些焦点具有一定的持续性,并形成群体独特的符号。UP主过去视频中产生的梗,很有可能在未来的视频中被再次激发,当有人在弹幕中打出这个梗时,UP主固有的粉丝群体会产生情感共鸣,获得集体兴奋的体验感。如UP主“无穷小亮的科普日常”的视频《西宁野生动物园:中国唯一能看到兔狲的动物园》,讲到西宁野生动物园的兔狲,动物园管理者送给这只兔狲外号为“孙四秒”,此时弹幕中出现了“孙思邈:你礼貌么?”的弹幕。而在之后的视频《【亮记生物鉴定】网络热传生物鉴定44》中,当再次出现兔狲时,观看者会自动联想并在弹幕中打出“孙思邈”。

(三)独特群体符号系统强化群体界限

B站平台本身以兴趣爱好为导向的算法推荐机制,使得对知识内容感兴趣的人,更易通过主页推荐的方式点开泛知识视频,从而更易通过弹幕、评论等方式进行互动,这也意味着互动仪式是有边界的,为不使用B站或者对知识区不感兴趣的人们划定了界限。而粉丝群体在互动中产生的独特的符号系统,如会话中可能会发明新的用语,开创时髦词语、值得回忆的俏皮话、值得再流传的笑话等,又反过来进一步强化了这种社群边界,给局外人设定了界限,使得局外人无法明白其中隐藏的笑点和内涵。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符号系统是在不断地变化和更新的,新符号会在会话互动中集体创造出来,这通常来自非常成功的互动仪式,如UP主“小约翰可汗”在讲述奇葩小国系列时,多次使用他的家乡“通辽”作为比较单位,小约翰可汗的粉丝成为“通辽”梗的创作者和传播者,在他们的评论里,通辽逐渐升级为“通辽汗国”“通辽帝国”乃至“通辽宇宙”。局外人想要进入这个圈层,就必须在际遇中通过会话和互动,习得这些符号的来源和含义。这种习得是一种随时间积累的过程,人们在习得符号获取情感能量的过程中,会逐渐深刻地感觉到成员身份的共鸣,从而完成从局外人到局内人身份的转换。

(四)共同情感体验产生群体团结

情感也通过弹幕被共享和激发。柯林斯提出“如果一个人独自观看比赛、政治选举,或引人入胜的公共事件时,他会想要寻找另一个人共同分享激动的感觉。如果这种兴奋感十分强烈,单纯的讲述是不够的,甚至会以大声、热情而重复的声音告知他人。”B站弹幕虽然不能传递用户“说话的声音”,却可以使人们的“声音”和想法传递出来,如UP主“罗翔说刑法”视频的最后,时常会出现“谢谢罗老师”“我悟了”这样的弹幕,且内容一致的弹幕铺满整个屏幕,这种一致“声音”的重复,从而产生集体兴奋。

这种集体兴奋是短期的,但是互动仪式随着时间连接成为链条,其结果是最后的互动(通过情感和符号)成为下一次互动的输入端,所以情感能量往往会随着时间而积累。且互动仪式链中经常会有一种循环的、自我延续的形式,那些处于关注中心的人们也会获得情感能量,他们可以借此去聚集和激发更多的集会,以使自己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如UP主也会去查看观看者在弹幕中是如何评论的,从而调整     下次讲述的主题和“造梗”方式。

综上,B站知识区互动仪式链的形成,既有人际互动的相关特性,也体现出虚拟社区互动的独特性。

四、B站知识区知识传播的启示

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新闻媒体机构不再处于事件发布的垄断地位,人人可以发布信息的时代,人们已经不再满足对事实的了解,而是有了更多的导向需求。传播技术给新闻业带来的一个革命性变化是,未来新闻有可能不仅是“关于事实的知识”,也是“关于事实的知识的知识”,成为超越简单的“发生了什么事”的新的知识类型。[15]

很多主流媒体也认识到知识在新闻传播和舆论引导中的作用,如主流媒体与B站知识区的很多UP主进行合作,生产泛知识视频,对社会热点问题进行阐释。与他人合作的模式是当前知识生产的一种创新做法,却不是长久之道,无法进一步增强主流媒体自身的权威性和黏性,因此发展自己的知识内容生产是必要的。B站知识区内容生产者的知识传播实践,为主流媒体进行知识传播提供了启示。

(一)深耕垂直领域,提供专业知识内容

过去,新闻业常常提供“标准化”的新闻,舒德森认为,“主流新闻记者中有一种共同的观念: 他们的报道应该不分男女老少人种和性别偏好”。但当今新闻业的服务对象,已不再是大众传播时代的多杂散匿的“大众”,而成为更具主动性和分享欲、形成圈层传播的“用户”。B站知识区的划分,就使得用户可以很精确地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对一个垂直领域或某个UP主进行长时间关注,从而获得在某一领域更系统和全面的知识,以及基于群体的归属感和情感共鸣。主流媒体可以就某一垂直领域建立自己的新媒体账号或者栏目,提供更加权威和连续的内容。比如央视新闻在B站、微博等渠道建立“玉渊谭天”新媒体账号,针对中美关系进行连续更新和解读,一方面那些对相关历史背景和发展经过感兴趣的人,可以在这里获得更加完整的了解,另一方面,也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构造一个可以讨论和发表看法的平台和场所。另外,在一个垂直领域的深耕不仅仅有利于吸引用户,也有利于主流媒体重塑专业性,提高自身的权威性,这就要求记者不仅要懂得新闻传播规律,还应具有某个专业领域的知识和持续的学习能力。

(二)培养优质人格化内容生产者,增强黏性和情感共鸣

本研究选取的12位知识区UP主中,有5位均采取出镜的方式和观看者进行交流,还原了类似于人际传播的情景。而剩下的7位UP主虽然没有出镜,但其解说也极具个人特色,他们的声音以及叙述的语调和节奏,也成为观看者情感寄托的载体。UP主“小约翰可汗”的成功,不仅在于他知识的专业性,也在于传播过程中透露出的语言和思维上的个人魅力。在传统的知识类电视节目中,主持人常常成为一个节目的标志和特点,成为节目甚至知识的一部分。主流媒体在新媒体端泛知识视频的生产中,吸取新媒体特色的同时,也应继承传统节目中的优势,培养优质的人格化内容生产者。

(三)创新叙事,融入青年符号系统

随着Z世代开始在互联网崭露头角,成为社交媒体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独特的话语表达方式,也开始受到主流媒体的关注。如何融入青年文化,实现知识的有效传播,提高在青年群体中的影响力,是主流媒体面临的一个重要课题。知识天然自带的主流话语传播语境,要满足青年群体的知识获得需求,则需直面两者的话语价值冲突,大胆突破圈层边界,尝试找寻青年话语体系同主流话语传播语境的契合点。从互动仪式链角度来说,意味着主流媒体需要融入青年人的互动仪式,并建立新的互动仪式链。B站知识区传播过程中特色互动、使用表情包等可视化元素、网络语言等实践,也为主流媒体在新媒体端的知识传播提供了借鉴。

作者杨泳慧系宁夏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生

注释

[1]潘阳雨.青年文化社区普法短视频传播策略研究——基于罗翔B站爆红的启示[J].卫星电视与宽带多媒体,2020,7:186-187.

[2]刘思琦,曾祥敏.知识类短视频关键构成要素及传播逻辑研究——基于 B 站知识类短视频的定性比较分析(QCA)[J].新闻界,2022,2:30-39,48.

[3]高贵武,葛异.拼贴与共享:青年社交平台上的知识传播——基于 B 站知识区短视频的呈现方式考察[J].当代传播,2021,6:72-76.

[4]田元.智识的协商:PUGC 视频社区知识类作者的内容生产[J].新闻界,2021,2:75-84.

[5]兰德尔·柯林斯.互动仪式链[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

[6]陈权.互动仪式链理论在传播研究中的应用[J].新闻世界,2012,10:183-184.

[7]潘曙雅,张煜祺.虚拟在场:网络粉丝社群的互动仪式链[J].国际新闻界,2014,36(9):35-46.

[8]赖金华.互动仪式链理论下B站传统文化传播研究[J].新媒体研究,2021,7(18):77-80.

[9]田元.创造“B 站学习阵地”:社交视频平台知识型类缘空间研究[J].未来传播,2021,28(5):81-90,130.

[10]付若岚.互动视频的知识众包:基于 bilibili 弹幕网站知识区社群的研究[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47(6):190-199,260.

[11]张静璐,段峰峰.互动仪式链理论范式下泛知识视频研究——基于哔哩哔哩平台[J].现代视听,2021,4:55-58.

[12]郭海威,李闰润.社会化媒体中知识传播的特征与模式研究[J].新闻世界,2017,5:92-96.

[13]孙藜.作为“有机知识”的新闻:杜威和“夭折”的《思想新闻》[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4,36,2:47-52.

[14]张青妹.新媒体语境下知识类短视频的话语与叙事研究[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21,8:60-62,124.

[15]王辰瑶.未来新闻的知识形态[J].南京社会科学,2013,10:105-110.


实习编辑 吴昕圆  审读 李 诚   审核 刁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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