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坪山一起文学|叶兆言:自由阅读、享受写作,忘怀得失,以此自终
晶报记者 罗婉 摄影 高雷
2023-04-28 08:57

4月27日晚7时,“书话坪山”之“和坪山一起文学”第三场活动在深圳高级中学(集团)东校区小初部小礼堂拉开帷幕。著名作家、现任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南京市作协主席叶兆言与现场六百余名师生、读者共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分享阅读的魅力、写作的乐趣。

讲座开头,叶兆言通过一个视频短片向读者展现了当前社会阅读尴尬的现状。一直以来,从家庭到学校、社会,都在宣扬读书的重要性,关于阅读的“节日”也很多,比如刚过去的“4·23世界读书日”,设置这个日子,恰好暴露了当今社会阅读的贫乏,人们亟待强调阅读的重要性。对此,叶兆言以弘一法师的“放下”二字洒脱释之,“其实真的不阅读,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继而解释道,“读书是为了什么?对于喜欢的人来说,就是不为什么。”

围绕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叶兆言与现场听众分享对阅读与文学的感受。从“好读书,不求甚解”这七字说起,叶兆言认为,阅读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说白就是一句话,就是‘读’,关键是‘好’。没有‘好’作底子,读书就会变成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叶兆言指出,这不是指所谓应付考试的阅读,而是一种自由的阅读,读自己感兴趣的书。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本书是必须要读的。“不求甚解”给予我们一种勇气——当读到自己不喜欢的书,就可以把它扔掉。

“阅读的最高境界,是享受阅读。”谈及当年读书的经历,叶兆言感慨,自己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因为充分享受了自由阅读的权利,常常在阅读中体会到五柳先生所言那种“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的快乐。回忆少年时读《麦田守望者》的经历,书封上写着的“内部使用,供批判使用”一行字,反而引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心,读罢爱不释手。无独有偶,这本书当年在美国的境遇也是如此。原本因书中充斥许多秽语成为禁书,但却因此吸引了众多读者,成为了美国中学生人手一本的畅销书。

古语有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叶兆言指出,所谓读书日的目标,似乎就想把大家召集在这个日子读书,解决这件事,但真相并非如此。古人说这句话的真意,其实要用“互文”来解释:读了十年书,才能听懂这一席话。往往当阅读达到了一定的沉淀,我们才能在某一个时刻,领悟那一番真理。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创作,四十余年来,叶兆言一直笔耕不辍。他以自身经历,分享了写作的经验。在他看来,写作这件事,也要顺应自然。面对现场满座的学生,叶兆言指出,很多人觉得当作家的理由,就是作文写得好,实际上并不是一回事。叶兆言坦言,他从小并未想过长大后会成为作家,同时,父亲也曾极力反对他成为一个作家。随着年纪渐长,他也逐渐明白了父亲的那一番深意,正如鲁迅当年反对自己的孩子成为作家的原因相似,“人生最重要的是就不能成为一个空头文学家。”何谓空头文学家?叶兆言直言,即“不说人话,不说真话。”

写作之路的开端,叶兆言谓之“草率”之举。“上世纪80年代,是一个中国人都在写作的年代,人们写作就像当今人发微信一样普遍。我就在朦朦胧胧的意识中随大流,开启了写作的道路。”大学一个暑假,叶兆言迎来了他写作的“黄金时期”,一口气写了8部短篇小说,“我非常轻易开始了写作之路,也轻易地发表了作品。”那时,对文学怀着赤诚而天真的他还将这8篇小说署成了3个笔名,抱着“也许有一天,人们会发现这世界上有三个大作家,竟然都是同一人”的想法。然而,在接下来的五年中,叶兆言的写作遇到了冰点,许多小说投石无路,寄出后便杳无音信。他从一个轻狂的少年陷落到写作的低谷,但退稿越多,叶兆言越是发狠地写。“我能成为作家,并不是当时一个月写了8篇小说,那只能让我得意一时。五年的退稿,对我的影响更大,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喜欢写作这件事。”

以自己的亲历为例,叶兆言告诉现场读者,不要轻易选择写作,不如趁着年轻的时候,更多地尝试别的事情。“如果年纪轻轻就选择了作家,那么你很可能成为一个空头文学家;反过来,从任何一条路都可以通向作家,鲁迅、郭沫若、俄国作家契诃夫都是学医的。只要你想写,没有什么东西能拦住你。当不当作家,是你喜不喜欢,想不想当,而不是合不合适。”

与阅读同理,最美好的写作,便是享受写作。叶兆言总是说,自己人生最圆满和最幸运的事,就是自己喜欢写作,能写作,还能写出来,靠此维生。每一次写作,叶兆言都神圣地对待,在他看来,写作是一种拯救。“写过的文章已经死亡了,但当下我写下的文章如果能打动他人,那已死去的文章就可能苏醒。”叶兆言指出,五柳先生早已道出写作的精髓,即“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如果能作到“自由地阅读,享受写作”,便也可“忘怀得失,以此自终”。

活动现场,深圳报业集团副总编辑、晶报总编辑、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社长胡洪侠从叶兆言200余种版本著作中,推荐了《通往父亲之路》一书。这是叶兆言以其六十余载生命体验,初次直面、致敬、反思父辈的人生之书。与此同时,叶兆言也甄选了自己的演讲集《无用的美好》推荐给读者。“我是一个不自信的人,在演讲的时候常会思考所说的话是否正确,是否到位。这本书汇集了我在各处讲演的主题稿件,有许多想对大家讲的话。”

坪山坚持以文营城,创新推进文体进“四区”(园区、厂区、社区、校区),实现优质公共文体资源在服务场所、服务对象、服务方式、服务效果的四大转变,让城区的全体居民近距离感受到坪山文体的亮点与成果,浸润滋养在文体春风里。今年,坪山区进一步优化完善精准服务机制,邀请一批文体名家进“四区”、组织一批赛事活动进“四区”、促进一批平台资源进“四区”。

“书话坪山”主题沙龙活动是坪山区出品的重磅品牌文化活动,已成全国名家荟萃之地,是一个具有鲜活代表性的文化现象与精神符号,活动聚焦书籍阅读与文化分享,在全国范围邀请学者、作家带来讲座与对话,注重思想碰撞与交流,旨在以文化引领思考,以分享共振智慧,让阅读改变生活,让文化照见未来。本季“书话坪山”以“和坪山一起文学”为主题,由坪山区委宣传部、坪山区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坪山区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主办,坪山图书馆、深圳晶报传媒有限公司承办,邀请蔡东、叶兆言、徐扬生、韩少功、毕飞宇、北岛等10位知名文学作家和学者陆续走进深圳坪山,以文学为名,带来10场高品位、高品质的主题分享和现场互动交流。据悉,“书话坪山”之“和坪山一起文学”第四场将邀请著名历史学者王笛设坛开讲,敬请期待。

编辑 刘珂

(作者:晶报记者 罗婉 摄影 高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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