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思索地跟风是一种思维懒惰，人们更愿意附和最先发声的人，缺少独立思考，这种跟风实际上是一种羊群效应，也是经济中个体的从众跟风心理。

无论是个人还是群体，经常要面对种种不同的选择与决策，当我们信心十足做出决策的时候，总是以为是经过周密的计算，权衡利弊，终于做出了最好最合适的决策。按照经济学理性人的解释，人们能够运用理性，合理利用自己的有限资源为自己取得最大的效用，他追求自己的利益往往使他能比在真正出于本意的情况下更有效地促进社会的利益。这也是古典经济学“看不见的手”的理论基础。

可是，现实并非总是这样，理性其实不那么可靠，很多时候，人们以为理性的决策却并没有获得理想的结果。200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丹尼尔·卡尼曼认为，人们的决策过程其实充斥着偏见和谬误，直觉常常导致人们追求错误的东西，人们的感知和记忆并不可靠，对于自己心理状态的感知和记忆尤其不可靠，理性并不那样总是占据制高点。

一个人一旦进入群体之中，就可能变成“无意识”的人。借助于网络投票技术，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教授列夫·穆奇尼克及其同事开展了一项实验，就某一个事件，邀请网友发表评论，其他人可以对这些评论投赞成或反对票。研究人员人为给一些评论投出第一张赞成票。许多人以为，这第一张赞成票无足轻重。结果却是超出人们的想象。在看到第一张人为操作的赞成票之后，下一个访客投赞成票的可能性增加了32%。更明显的是，这一效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持续。不管那一票是为何而投，它都对整体的效果产生了巨大的改变。如果一个群体成员立即表示赞同，那么其他成员也就依样照做。毫无疑问，当群体赞同某些事情或者观点时，可能是因为“提前投票”发挥了作用。

这种超出理性跟着感觉走的选择，很好地说明了，个人的选择有时是下意识地跟风。无意识的行为所起的作用更大，个人的有意识行为被群体无意识行为所替代。人们常常以为自己能够充分运用理性，但事实上，人们的决策和行为常常被许多看不见的因素所影响。卡尼曼的《噪声》就揭示了人类判断决策中的行为缺陷，揭露个人易受群体影响的深层原因——噪声。所谓噪声，就是指对相同问题进行判断的过程中产生的差异性。个体判断中的噪声影响很大，很容易受到环境和他人的影响，而群体决策中的噪声更大。群体决策可能会由于一些无关因素而朝某一个方向改变。网络时代无疑放大了噪声的声量。微小的差别可能导致一个群体坚定地说 “是”，而本质上相同的另一个群体却坚定地说“否”。人们追随大众所同意的，将自己的意见默认为否定，且不会主观上思考事件的意义。

不加思索地跟风是一种思维懒惰，人们更愿意附和最先发声的人，缺少独立思考，这种跟风实际上是一种羊群效应，也是经济中个体的从众跟风心理，而这种心理很容易导致盲从。无论对于个人，还是群体，盲从是导致决策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作者系文化学者）

（原标题《观澜丨不加思索地跟风是思维懒惰》）

见习编辑 秦涵 审读 吴剑林 审核 郑蔚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