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品 | 山樵邑梦岂昏屯

高福生
2017-07-04 11:34
摘要

花甲重开又一轮,山樵邑梦岂昏屯? 星明月朗须红日,既问苍生亦问神。

2016丙申猴年,是我的本命年,也是我退休归老的年龄。春节时,我自拟了一副门联:“驹隙不停欣卸甲,猴心再发乐游原。”在这样一个人生的节点,确实应该给自己一份礼物,于是就想到把某一段时间发表的文字结集成一本书来——像我一介书生,有一份职业糊口,馀暇的乐趣就是读书、思考、写作、讲述;如果这读思写述的成果还有一些价值,也是给社会贡献的一点绵力。而把这一个个思想片断裒集成册,作为纪念,这就是一件最好的礼物啊!

微信图片_20170704102922.jpg



山樵邑梦录

作者:高福生

出版者:知识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1月

       首先想到要有一个书名。

由于工作关系,我几乎每天都要上网,当然也有自己的网名,叫“梦邑樵郎”。是因为当时有一本薄薄的翻译小说《廊桥遗梦》,很有名,我把它掉了个头,再根据谐音作了点修改,就成了“梦邑樵郎”,有时候又省作“樵郎”。这也符合我从六七岁开始就放牛砍柴的身份。

19岁那一年,我第一次到省城来读大学,接着读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从此就离开了山乡农村,结婚生子成为一家城里人了。又过了一个19年,我离开大学教职,南下深圳。虽然工作有了变化,但也还是要与文字书本打交道,本质上也还是一个读书人。又过了二十多年,当今天要为一本略有些总结意义的书取个名字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山樵邑梦”这样一个词组来——“山樵邑梦”,不仅与我“梦邑樵郎”的网名草蛇灰线有某种联系,而且,它也可以是“在书山采薪、在城邑做梦”的意思,这不正是我的人生状态么?!我把此书定名为《山樵邑梦录》,实际上也就是我某一段人生轨迹的记录了。

高福生(资料照片)

接下来是选编文章的时间和范围。

我在大学近二十年,主要是教学和研究,学术文章多是长篇大论。离开学校后,曾经出过一个文集,名曰《语言文字论稿》,所以那一段时期的东西,原则上不再选了;除非是当时漏选,或者是更符合本书的选编范围,这只是极少数的个例。

来深圳以后,我工作的机构是媒体,而且时间比在学校还要长一点,文字发表的机会和数量,自然就会更多一些。但这更多的数量中,其实有两类不同性质的东西:一类是职业、职务行为,一类是个人兴趣。前者当然也有价值,但作为个人真实读、思、写、述的生命记录,后者无疑是最纯净的。因为是“个人兴趣”,才可以避免被安排、布置、指令等被动的无奈;才有可能保证即使不能完全是真话,但却可以绝对无假话——对于一个诚实的读书人,说假话是很难受、很痛苦的事情。

4.jpg

收入《山樵邑梦录》的文章,一共是101篇。我把它分为四辑:

《学山识小》,本来是我在报纸“国学堂”上的一个专栏名,而且文章集中发表于2014年至2015年。这些文章可以归为“学术小品”一类,都上过网,为国内各类网站所广泛传播。《文明与文化》还被中央党校《党政干部参考》所转载,《寺院与庙宇》也受到研究佛教建筑艺术史的学者所关注。可见,小文章也能讨论大问题,千字文也有它的学术价值。

《艺文谈片》里的文章要杂一些,跨越的时间也长得多。其中有书评、艺评、文化时评,也有一些知识趣谈。《“正月”说“正”》和《〈称物体为‘东西’的由来〉辩正》,和第一辑的文章其实并无差别,但因为不是在《学山识小》那个专栏里发表的,所以就收在此处了。

《著述记略》中,有这一段时期我为自己出版书籍写的“前言”,或主持编辑书、刊写的“说明”;有学术刊物发表的论文,以及报纸约写的几篇学术专稿,还有一篇在大学的国学讲演稿。《佩特拉,失落的玫瑰城》和《帕尔米拉,废墟中耸立着文化》,是我2008年春节在中东旅游考察回来后写的文字,涉及到那片土地的历史与文化,不同于我的其他一些游记,因而也收入本书中。

《师友忆碎》主要是记人和事的一些零碎文字。所记的人,或为师长,或为同学,或为校友;或是时通闻问的知识文化界名人,或是只有一面之交的学术泰斗。我从这些人那里,或者得到知识的启牖,或者观照自己的人生。他们于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前几天,我写了一首小诗,名曰“六十周岁抒怀并寄同年诸友”:

花甲重开又一轮,山樵邑梦岂昏屯?

星明月朗须红日,既问苍生亦问神。

 

书生馀年,读、思、写、述仍是不变的乐趣。以后若再编此类文字,可以接着叫《山樵邑梦续录》、《山樵邑梦三录》……百年以后,门生弟子汇而成为《山樵邑梦总录》,大家以为如何?

——樵郎,可要加油啊!(哈哈)

媒体人中的学者

王能宪

福生兄的新著《山樵邑梦录》即将刊行,嘱我作序,我乐意从命。

他用电子邮件给我发来书稿,我一篇一篇认真阅读,尽管有些文章以前读过,但重读起来仍觉新鲜。读完整部书稿,给人以非常突出的印象:福生是媒体人中的学者。可以肯定地说,如今的媒体人,能够写出这样的书的,不说绝无仅有,恐怕也不会太多;而专业学者,往往长篇大论,高头讲章,不如福生这样文笔生动,短小精悍,可读性强。福生兄把媒体与学问结合得天衣无缝,水乳交融,这是他的优势所在,也是本书的一大特色。

我与福生自大学同学以来,至今已四十余年。他大学毕业即考取汉语史专业研究生,受业于章黄弟子嫡传余心乐先生。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而我大学毕业也留校,都在中文系任教,他教古代汉语,我教古代文学。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拨乱反正,各行各业一派锐意进取的景象,大学校园里也是争分夺秒,学风炙盛。后来,我考取北大中文系师从袁行霈先生攻读博士学位,福生也到北师大中文系跟随许嘉璐先生做访问学者。殊料时代风云变幻,我获得博士学位后,阴差阳错进了文化部机关,而福生也离开校园,随着南下的潮流来到了深圳。本来,我们在大学传道授业,读书治学,顺理成章,却受时代裹挟而命运随之改变。

福生到深圳,也已二十来年。他先是在一家画报社从事文字编辑工作,后来到《深圳特区报》,就再没有动窝了。从事媒体行业,虽然与大学讲坛有所不同,但语言专业出身的他与文字打交道还是派得上用场的。特别是《深圳特区报》的领导慧眼识才,福生先后在一些重要岗位发挥了作用,做出了贡献。因此,福生转行媒体,他的恩师许嘉璐先生既有惋惜,又有勉励,并列举梁任公、章太炎等报业巨子来激励弟子有所作为(参见本书第三辑《著述记略》之《〈片玉碎金 ——近代名人手书诗札释笺〉序》)。

福生兄确实没有辜负师长的期望,更没有荒废自己的学业。工作之余,笔耕不辍,不断有文章著述问世。前几年在中华书局出版的《近代名人手书诗札释笺》,涉及到近现代历史与文化的诸多问题,仅仅这些名人手书墨迹的辨识就很见功力。而本书则是福生近年著述的汇编,以其专长即文字、音韵、训诂为主,旁及艺文、哲学、历史等,大都是千字文,深入浅出,语言流畅,熔知识性、趣味性、学术性于一炉。读者一册在手,开卷有益,必有得于心,何劳我在此多言。

是为序。

(原载《深圳特区报》2017年07月04日C4版)

编辑 詹婉容


(作者:高福生)
免责声明
未经许可或明确书面授权,任何人不得复制、转载、摘编、修改、链接读特客户端内容
推荐阅读

读特热榜

IN视频

鹏友圈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