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早期代表人物对党的建设的探索

■ 提要

正是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在创建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中，对党的建设的一些重大理论问题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探索，马克思主义才被正确地运用于中国并加以丰富发展，使中国共产党成为一个以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为初心使命的马克思主义政党。

在中国共产党创立之初，党的早期代表人物按照马克思主义理论对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党、党的政治目标等重要问题进行了探索，推动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对以后中国共产党探索中国特色革命道路起到了一个良好的先导作用。

俄国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随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一大批中国先进分子在创建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中，开始用马克思主义作为观察和认识国家命运的工具，寻求救国救民之路，探索建立一个新型革命政党，从而使马克思主义理论得到了应用和发展。

一、明确党建目标：建立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

在与以张东荪、梁启超为代表的社会改良主义者和以黄凌霜、区声白为代表的无政府主义者激烈论战后，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逐步认识到要从根本上改造中国社会，就必须走俄国十月革命的道路，建立一个像俄国布尔什维克党那样的工人阶级政党，建立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1920年2月，陈独秀和李大钊交换建党意见，他们相约在北京和上海组织筹建共产党。随后，各地通过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在上海、北京、湖北、湖南、广东等地建立了共产党早期组织，为建党作思想上和干部上的准备。

二、建设什么样的党：党的建设蓝图

（一）以实现共产主义为共同理想，并作为党的政治目标

当时具有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从俄国十月革命的成功实践中看到了希望，他们旗帜鲜明地主张共产主义。周恩来在《共产主义与中国》一文中指出：“共产主义之为物，在今日全世界上已成为无产阶级全体的救世良方……共产主义果与中国无缘么？他能够解决世界的乱象，为什么中国不可以找他来作救时的良方……至于别种主义，更是陷中国于歧路中的麻醉剂。”瞿秋白在《自由世界与必然世界》一文中运用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原理论证了共产主义理想的科学性。而陈独秀、毛泽东、蔡和森等人在讨论建党问题的通信里，一致认为只有采用社会主义的原理和方法才能从根本上改造中国。这些对后来制定党的最高纲领起了重要的先导作用。

（二）以马克思主义为旗帜，并作为党的指导思想

党的指导思想是什么，这是五四运动后中国先进分子在建党过程中遇到的关键问题。经过对改良主义、自由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无政府主义、实用主义、工团主义等各种思潮反复比较研究后，他们主张用马克思主义作为党的指导思想。毛泽东对党必须确立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作了精辟的阐述。他说：“主义譬如一面旗子,旗子立起来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知所趋赴。” 1920年9月，蔡和森给毛泽东写的信中回答了“主义”的哲学基础：“马克思的唯物史观，显然为无产阶级的思想。以唯物史观为人生哲学社会哲学的出发点。”毛泽东在回给蔡和森的信中表示赞成他的看法。这表明在建党之初，中国具有共产主义觉悟的早期先进分子已经认识到马克思主义旗帜是统一全党思想的强大武器，也是指导革命行动的指南。

（三）以工人阶级为中坚，并作为党的阶级基础

在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之下，中国先进分子开始重视劳工的力量。李大钊撰写了《庶民的胜利》等文章称赞十月革命的胜利是“劳工主义的战胜”，进而提出，中国人民应当走十月革命的道路。1919年，毛泽东就在《民众的大联合》一文中明确指出，大联合要以工人、农民为主体。中国共产党早期工人运动领袖邓中夏认为，“中国革命所以软弱和不能完成的重要原因，是为革命主力的工人农民兵士这三个群众尚未醒觉和组织起来。”他还强调，中国工人阶级是革命的最重要的主力军，而且不论现在或将来工人的作用都要放在首位，另外由于中国工人所受的压迫比其他阶级更加残酷，这就决定了中国工人阶级的革命性更强、更彻底，斗争更勇敢、坚决。由于工人阶级在五四运动展现出了巨大力量，一部分学生领袖跑到工人中去办工人学校，去办工会。后来随着形势的进一步发展，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创办通俗刊物，启发工人的阶级觉悟。五四运动后，中国无产阶级队伍不断壮大，已经成为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

（四）以民主集中制为根本原则，并奠定党的组织制度基础

党的一大召开前，在讨论建党所依据的组织原则的过程中，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展开对无政府主义者的论战，反对和抵制无政府主义思潮对党组织的影响，注意克服自由散漫习气、极端民主化思想。李大钊针对无政府主义者要求的个人绝对自由，不受社会制约的观点进行批判。他指出：“离于个人，无所谓社会；离于社会，亦无所谓个人……只有从秩序中得来的是自由。只有在自由上建设的是秩序。个人与社会，自由与秩序，原是不可分的东西。”蔡和森关于中国革命问题致毛泽东的信中表示：“党的组织为极集权的组织，党的纪律为铁的纪律，必如此才能养成少数极觉悟极有组织的分子。”陈独秀在写给一大各代表的信中就提出“一曰培植党员；二曰民主主义之指导；三曰纪律；四曰慎重进行发动群众”等四点意见。党的一大采纳了这些意见，比如，一大党纲规定地方委员会的财政、活动和政策，应受中央执行委员会的监督。纲领经三分之二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同意，始得修改。这些规定为党的组织制度发展完善奠定了基础。

三、明确党建方略：制定党的基本纲领

（一）无产阶级政党要制定党纲

建党初期，中国共产党人极其重视对党的纲领的制定。党的早期理论家恽代英指出：“以前中国的政党，都有些根本不配称为政党的大缺点，这实在是一件可恨的事情。他们甚至于没有党纲。”对中国共产党而言，要制定党纲，党员必须服从党纲，也必须督促党纲的实行。

（二）必须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在俄国革命影响之下，中国共产党人希望在中国立即进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早在1920年8月，蔡和森在给毛泽东的信中表示，革命唯一制胜的方法在于无产阶级专政。1921年，陈独秀在广州市公立法政学校的演讲中提出为什么要讲社会主义？为什么能讲社会主义？应讲何种社会主义？他用这三个问题来阐释中国具有立即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必要性和可能性。早期中国马克思主义传播者所形成的实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集体认识，最终体现在党的一大党纲中：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直到阶级斗争结束。应该说，党的一大通过的这个纲领，划清了马克思主义同形形色色的非马克思主义的界限，表明中国共产党一成立就是一个目标明确、组织严密的无产阶级政党。

（三）探索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

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后，各地党组织有计划地开展各项实际工作，但党一些领导人很快觉察到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要跨越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阶段而直接进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是不现实的。形势的发展和现实斗争都迫切需要中国共产党制定符合中国实际的革命纲领。

党的一大结束后，中国共产党更加注意研究中国的实际情况，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同时，1922年召开的远东各国共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提出了民族和殖民地问题以及被压迫民族革命的方针，这对当时中国共产党制定纲领产生了重要影响。他们认识到，想跨越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阶段，而立即直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既不符合列宁关于殖民地革命的观点和判断，也不符合当时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实际。此外，帝国主义入侵和军阀混战使中国共产党认识到，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帝国主义与中华民族、封建主义与人民大众之间的尖锐矛盾。经过党内广泛的讨论，1922年，党的二大制定了党的最低纲领，即民主革命纲领：“消除内乱，打倒军阀，建设国内和平”“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达到中华民族完全独立”“统一中国为真正的民主共和国”。

这段探索过程就是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努力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过程。这个“结合”的成果对中国革命进程和党的事业产生了重大影响。尽管这个“结合”是初步的，还存在着照搬照抄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理和共产国际的现成指示等不足，但这毕竟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开端，对以后中国共产党人推进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奠定了初步的基础。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一百年前，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创建了中国共产党，形成了坚持真理、坚守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对党忠诚、不负人民的伟大建党精神，这是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之源。正是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在创建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中，对党的建设的一些重大理论问题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探索，马克思主义才被正确地运用于中国并加以丰富发展，使中国共产党成为一个以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为初心使命的马克思主义政党。

（作者系中共深圳市委党校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