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仙云
在嘹亮军歌与红色电影熏陶和影响下长大的七零后,很多人都有一个军营梦。记得儿时与做警察的父亲,居住在西安一个司法系统家属院,我的小伙伴晓虹经常带着我去部队大院找她妈妈,看到那些英姿飒爽的女兵,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从身边走过,我就无比景仰。
那时,家属院有一个抗战时期留下的防空洞,我们就模仿电影中的画面,在下面玩打仗游戏,每次发电报或接电话的“情报工作”,我就自告奋勇捷足先占了。我与我的“小战友们”又是匍匐卧倒,又是冲锋陷阵的,常常把自己弄得像从土窝里爬出来,遇到虎妈狼爸的家长,就少不了一顿笤帚疙瘩收拾。
上初中时,我们列队欢迎从老山前线凯旋归来,参加对越防御战的英勇的解放军。当一辆辆军车经过时,挂在驾驶室开得如翠如玉的老山兰,那如钢似剑的枝叶,总让我想起那句话:它是英雄的化身,是用烈士的鲜血浇灌的。
在剧院聆听官兵事迹报告会,有位女中尉给我们讲述战士们在被炸成礁石的阵地上,他们把哨所就设在石缝中,有的则设在终年见不到阳光的阴暗潮湿的“猫耳洞”,他们戏谑地称自己是“猫耳洞人”。战士们在极其恶劣的艰苦环境中,与敌人作殊死斗争。身上感染病菌皮肤溃烂脓水与衣服粘连,他们依然在战场英勇杀敌,不断地有战友被炮弹击中在身边倒下。可杀敌归来的间隙休息时间,他们会弹起吉他唱着歌儿互相鼓劲,正如一位战地记者说的,猫耳洞虽小,但战士们心灵的窗口却很大。当一位军官问起我和好友瑕未来的理想是什么?我们竟异口同声答:“去参军!”
同学是山东人,随做军官的兄长转学来到我们班,那时我经常去部队大院找瑕玩,我极喜欢听操着不同口音的“兵哥哥”,讲述他们家乡的风土人情。记得有次,兄长商议为一位家在贫困山区,父亲不幸离世,弟弟还在读高中的战友捐款,铮铮铁骨的军营男子汉,一时泪眼婆娑。我和瑕都为那种人性的光辉,亲如兄弟的战友情,感动不已。
高中那年,我不幸厄运骤降,在一次外伤中脊髓损伤造成高位截瘫,失去知觉无法行走的双腿,让我的人生苦不堪言,军营梦也成了永远都无法实现的夙愿。随后已回到家乡的瑕,高中毕业后顺利入伍,在我幽暗落寞的病榻岁月,瑕一次次从部队给我寄来“锦书”,她说:“你经历的是一个人生的战场,你虽无法成为军人,但我相信,聪慧坚强的人一定能战胜苦难,成为生活的勇者!”
(原标题《我的军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