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河南
马继远
2021-07-22 08:21

插画:同春

老家河南。

我离开老家时间久了,没想到老家这一次会让我如此担心。

我是极其怕水的人,小时生活在豫西丘陵塬上,离家最近的一条河流是五六里开外从镇上穿过的一条小河,叫连昌河,河的上游有个龙脖水库。河水平时不大,流声潺潺,清澈见底,每到夏季,偶尔会咆哮两次,那时候,乡亲们就吆喝“龙脖发大水了”。

三四十年前,在偏僻缺水的家乡,人们对发大水都会觉得新奇,发大水了,就会涌到河边去看。我依稀还有点印象,10多米宽的河面,浑浊的水流奔腾而过,夹杂着木棍、树枝、树叶,偶尔一只塑料凉鞋冲过,有时还见有胆大的人,下到河里去捞龙脖水库冲下来的鱼。

那会儿太小,只觉得连昌河里的水好大,还不知道什么“超强降雨”“洪峰”,不会去想大人说“小心大水把你冲走”有多可怕。也从没想过,那么多浑浊的水都流到哪儿去了。

长大以后慢慢知道了,也懂了,连昌河的水,往下三十里,流到唐朝诗人李贺的老家昌谷,进入洛河,又顺着洛河流入黄河,最后流进了大海。百川东到海,讲的就是这个现象道理。

因为家乡太过缺水,我一度以为整个河南是缺水少雨,是干旱贫瘠的。读书后方了解到,河南,大河之南,这片土地远古时代可能气候温暖湿润,沼泽河流遍布,草木繁盛茂密,有大象繁衍生息。河南简称“豫”,或许就是对遥远时期河南这片土地上大象出没景象的描述。

从远古到现在,河南这片土地上气候和自然发生变迁的根由,无从准确解释。只是想到这片土地承载了大多半中国历史朝代的兴衰更替,承载了大量“河洛郎”“客家人”的乡愁思念时,我们似乎只能用“厚重”来形容河南,用“母亲河”来尊称那条流经河南,气势已远远不及古时的大河。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句诗讲的其实有点不大符合科学。黄河之水注入大海,可以化为气,化为云,一样周而复始地回到陆地,化为雨露,具体降在哪个地方,没人知道。地理、行政的河南,有其边界。自然、气候的河南,甚至于人文、历史的河南,无边无际。

身在南海之滨的深圳,我们前几日关注“烟花”“查帕卡”两个台风带来的风雨,没料到台风的影响会深入到中原腹地的河南,在那里造成巨灾。河南居“天下之中”,当作为交通大枢纽的郑州被洪水侵袭,火车、高铁停摆,触发的又是全国各地普通人的神经和脉搏。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照两乡。”过去及未来,每个地域,每条河流,每片云彩,每个人,永远都是一体的,彼此关联,守望相助。

看到媒介上为河南为郑州加油打气的各种视频和文字,感动之余,也相信顶天立地、饱经磨难的河南人,在巨灾面前,能经得起考验,在世人面前,喊出一声亮堂的“河南一定中”!

(原标题《写给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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