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赵传 | 不够温柔的丑男人不是勇敢的小小鸟

一群妖娆争妍、姹紫嫣红的“小兔崽子”中间，出现在《我是歌手》中的赵传，总让人想起《老炮儿》里的六爷。

声线已经有点嘶哑，高音远不如当年从容，只是那里面的温度一如从前——一曲“爱要怎么说出口”，让已经5张多的赵传，好像提着一把军刀，滑翔在结冰的湖面上。

上世纪90年代的青春，和如下的这些名字有关：齐秦、王杰、罗大佑、李宗盛、姜育恒、张雨生、童安格、赵传……

我们参加高考的时候，唱的是“我的未来不是梦”；我们情窦初开的时候，唱的是“我想你怨你念你恋你深情永不变”；我们黯然分手的时候，唱的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们领证结婚的时候，唱的是“相爱是容易的，相处是困难的”……

只是我们盗版抒情的时候，赵传始终是迈不过去的槛儿，声线太高，沧桑太重，20出头的小屁孩，驾驭不了。记得1992年的迎新晚会，有个小眼镜胆大，要把“请不要在别人的肩上哭泣”，献给台下的女友，还没唱到“让我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嗓子直接就唱劈了。

不过唱不了赵传的歌，一点不影响一代人对赵传的爱。当年那一首“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让多少草根“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在呼来唤去的生涯里，计算着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赵传现身说法，告诉占了世界大多数的低颜值人群，长得丑不要紧，但一定要对世界温柔。可以有一点卑微，一点懦弱，但一定要“从不退缩”。

上世纪90年代的青春，万物生长，情感充沛，我们满怀着理想，又暗藏着卑微——赵传恰到好处地出现，用一张刀劈斧刻的脸和不事雕琢的嗓子，和那些从农村厂矿来到城市寻梦的孩子们一起嘶吼。他用“当我尝尽人情冷暖，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这样的声音，对万千底层扑腾的“小小鸟”实现了最生动的励志。

上世纪90年代的青春，匆匆而逝，如今我们灰土土脸或是珠光宝气，委曲求全或是颐指气使，赵传的声音都已恍如隔世。

混得好与不好，岁月留给我们的东西一样：两鬓添白，大腹便便，一地鸡毛的纷乱现实，和蛛网密布的当年理想。

“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时过境迁，赵传重又开口，我们无比尴尬。

这些年里，我们学会了抱怨，学会了愤怒，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谄笑，单单忘掉了“爱要怎么说出口”。

这些年里，我们以打拼的名义逢迎，以奋斗的借口钻营，但无论栖上枝头或是飞上青天，我们始终都是猎人的目标。

时光很无情，但上帝很公平。对于一个丑男人来说，岁月的杀伤力并不足够强。嗓子更沧桑了，高音变吃力了，但我们依然听得出来当年的那些温暖。

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们还在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来源 深圳特区报

编辑 刘思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