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我以为”,道出了防护服背后的故事

读特记者 张丹珣 曾广霖
2020-02-23 10:33
摘要

疫情当前,医生们穿着防护服在一线与病毒抗争。这些关于防护服穿着感受的言论,或许许多人也有耳闻,但并无切身感受

“防护服很珍贵,穿着总想着干多点活再脱下来。”“穿上防护服前不敢喝太多水、不敢乱吃东西,怕想上厕所。”“没穿过防护服的人或许真的无法理解这时候的感受……”

疫情当前,医生们穿着防护服在一线与病毒抗争。这些关于防护服穿着感受的言论,或许许多人也有耳闻,但并无切身感受。2月20日上午,记者跟随龙华区中心医院上门采样小组,到居家隔离医学观察人员家中进行采样工作。背着不算轻的行囊、穿梭于楼栋之间、全程做好消杀避免交叉感染……这样的工作对于医生们来说常常一做就是好几个小时。穿上防护服上门采样究竟是怎样的体验?这几个“我以为”,正记录了他们在防护服背后的故事。

新田社区工作站工作人员(左一、左二)与龙华区中心医院青年突击队人员出发上门采样,地上便是他们需要随身携带的物资。

我以为今天很累,他们却说是最轻松的一天

20日上午8时,记者在龙华区中心医院与即将出发采样的医生见面。当天跟随的小组组长是周仁龙医生,他在“三人小组”里负责的工作是采样;此外还有陈进强医生负责拎着一个4至5升重的酒精桶全程消杀,蒙冰医生搬着一箱替换防护物资、核对采样信息等。这一天是青年突击队上门采样的第9天,虽说前8天已完成了整体采样工作,但随着返深人员的增加以及不断深入的排查,医生们的工作仍未到喊停的时候。

青年突击队到达社区工作站后,乘坐工作站的电瓶车前往居家隔离人员家中。

防护服、隔离衣、医用N95口罩、护目镜、面罩、两层手套、鞋套……这是周仁龙日常采样的“装备”。这层装备使他在相对安全的状态下进行近距离采样工作,但也带来了另一个弊端——他几乎完全被“封”在层层防护之下,呼吸、行走都很费力。而上门采样工作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特别是遇到无电梯、高楼层的情况时。蒙冰说,第一天上门采样时,他们就遇到了一户住在9楼的人员,穿着防护服刚爬到九楼,周仁龙就因缺氧而呕吐了。

在去下一户采样人员家中的路上,周仁龙医生掰着自己的手按按摩——长时间带着两层手套,他的双手因血液不畅而酸麻。

5小时、7户、15人次,这是20日上午记者跟随周仁龙队伍采样的时长和数据, 其中有几户就住在7楼、8楼。医院也为记者提供了护目镜、两层口罩、隔离衣、手套、鞋套等防护用品,当戴上口罩和护目镜,面部的压抑感让人很是不适,低头看不见路面、抬头有细蒙蒙的水雾,走路时都要分外小心。在连续爬到第二户4楼时,“呼吸不到氧气”“几近窒息”便是记者最直接的感受,5小时过后,因穿着防护物资不停地走动、爬楼梯,人已是腰酸背疼,十分疲惫。而当时,医生们手上还拎着大大小小的防护物资。

采集完最后一户、做好完备的消杀工作后,周仁龙立马脱下了厚重的防护服。“5个小时,真的特别难受,呼吸很不顺畅。”他不好意思地说。但当记者询问是否疲惫时,他们一边点头说累,又摇摇头笑着说:“今天已经是最轻松的一天了。”在此之前,出于“早排查、早发现、早隔离、早诊断、早治疗”的考虑,中心医院派出41组123人青年突击队,紧急对辖区居家隔离人员进行上门采样工作,医生们几乎每天都是马不蹄停地在进行采样工作。

最后一户采样完毕,周仁龙赶紧脱下了防护服和口罩,长达5小时的束缚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几天待查的人少很多了,往往一个上午就可以完成工作。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上午采样完,吃完饭又马上开始了,从早上七八点忙到天黑。”周仁龙说。在他们眼里,一天5小时的“防护服生活”已经很是轻松:天气很好,没有刮风下雨——此前有医生穿着防护服直接在楼梯上、泥泞的小路上摔倒;温度适中,不干不燥——下雨天,护目镜上的水雾会更加严重,完全遮挡住视线,只能凭借感觉走路;任务量减轻——只爬了累计近50楼,不算太累,他们中午还能好好吃个饭,再休息一会儿。

我以为他们沉默寡言,但他们面对小孩却是“连哄带骗”

“小朋友不怕,这个不苦也不痛的哦。”“你看叔叔,像不像一只玩偶?”“采集完让爸爸妈妈给你个棒棒糖好不好?”爬上8楼后,周仁龙便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采样对象——一位一岁多的小朋友。刚开始孩子还有些哭闹,不愿意配合,在周仁龙的“连哄带骗”下,依旧是迅速完成了采样工作。

当天,虽然记者与周仁龙队伍同行了数小时,但他们几乎不怎么说话,尤其是穿上防护服、采集完第一户之后。行程开始之前,陈进强医生还反复嘱咐:“周医生是‘污染人员’,我和蒙冰是‘半污染人员’,你们不要靠得太近。”一路上,大家都是紧闭嘴巴,不得不开口时,也会别过头去再说话。

记者亲测:带上护目镜后,若天气潮湿或自己出汗,不一会便起了雾,十分影响视线。

但这样沉默寡言的他们,在遇到不配合的采样对象时,却露出了“话痨”的一面。“很多小朋友看到这样打扮的我们,会感到害怕,因此就更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周仁龙说,还有一些不理解、不配合的采样对象,他们只能半劝说、半强硬地让对方同意采样。此外,居家隔离人员也会提出许多问题,例如什么时候可以知道检测结果、期间要注意什么事项等,他们也都一一耐心解答,戴着口罩也需要用更大的声音。

我以为采样十分耗时,其实真正采样时间只有十几秒钟

张嘴、采样、保存样本。在打开门之后,居家隔离人员与医护人员接触的时间,最短可能不到10秒,但对于医生们而言,在这10秒的时间之外,每一户都需要花费20多分钟的时间进行其他各项工作。

周仁龙正在为居家隔离医学观察人员进行采样。

到达每一户采样人员家门口之前,蒙冰都会仔细和社区工作人员核对人员信息、采集管信息,以确保样本采集不出错。采样开始前,蒙冰会将所有需要用到的物资传递给周仁龙。敲门、表明来意、采样之后,隔离人员便可关上房门,而医生们则开始了更复杂的工作。首先,周仁龙会小心将样本保存好,放置在样本采集箱里。随后,陈进强会对周仁龙医生进行一次喷洒消毒,包括手套、防护面罩、鞋套、样本采集箱等。为了避免交叉感染,周仁龙会将外层的隔离衣脱下,放进随身携带的医疗废物专用垃圾袋里,再换上一身新的隔离衣和手套。期间,陈进强会对周仁龙医生进行多次喷洒消毒,并对他们踏足的地面进行喷洒消毒,再离开。

每一户采样工作结束后,陈进强都会为周仁龙喷洒酒精消毒,同时周仁龙也要换上新的隔离衣和手套等

每完成一户采样,周仁龙都要换上新的隔离衣和手套,并进行全身喷洒消毒。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里,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用在避免居家隔离人员交叉感染和踏足过的地面、电梯、楼梯消毒上。为了居民们的安全,他们严谨地进行着每一项工作,但对于居家隔离人员而言,他们所知道的和接触的,也仅有那十几秒钟。

我以为他们满是一腔热血,但他们心里也有时刻惦念的家人

当天采样工作结束后,周仁龙脱下束缚的防护服,眼带笑意地说起自己的愿望:“我的愿望……当然是希望疫情早点结束啊。因为,大概在那时候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大概四月底五月初,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他希望那时候疫情也已经结束,能够回到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已经好多天没见到我家孩子了。”另一名参与采样的宋际明医生说。采样工作进行至今,参加青年突击队的123名医护人员们一直住在酒店里,不曾回家。哪怕心里再思念,为了家人、为了更多人的健康安全,他们只能先在外居住。宋际明其实也担心自己的身体,高血压这一老毛病让她在担心疫情之外也多了一层担忧,但她不能退缩,只有尽早排查才能真正守护辖区安全。宋际明医生的爱人是中心医院院前科主任王臣,同样也奋战在抗疫一线。

记者了解到,在龙华区中心医院,像宋际明和王臣夫妻俩一样,一同参与战疫、奋战在一线的医护工作者夫妻有很多:90后小夫妻,谢雨辰和黄薇莎共同奋战在抗疫第一线,父母都是医务工作者的他们得到了家人的支持,报名了支援隔离病区的志愿者;神经外科曾浩,新生儿科陈玉霞,夫妻二人在疫情期间坚守岗位,为奋战的一线稳定好后方。

谢雨辰和黄薇莎说,他们的防护服是最新潮的情侣服。

这些可爱的夫妻们笑称自己的爱情是“疫”地恋。可以看到的是,全院上下无人退缩,坚定地守护在一线。用宋际明医生的话说,他们的想法都是:“我们必须坚持,我们国家、政府,包括老百姓,投入了这么大的力量,不就是为了早日结束这场战斗吗?”

(晶报供稿)

编辑 杨飘

(作者:读特记者 张丹珣 曾广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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