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市场与法律的约束领域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社会通过给予赞许的道德机制倡导利人利己的言行，通过增加各自福利的市场机制倡导利人利己的言行，通过强制惩罚的法律机制抑制损人利己的言行。

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在追求个人自身利益的同时，可能给别人带来利益，也可能给别人带来损失。一般来说，利人利己是道德的，损人利已是不道德的。

人类同情共感的本性是建立道德观念的基础。比如眼看有个小孩马上要爬进一口水井，一般人都会前去营救。在相似条件下，人们会有同情共感，在相似的条件下，人们都会趋利避害，不仅自己会趋利避害，也希望别人能够趋利避害。

人们通过赞许道德的言行，批评不道德的言行，通过给予非实物与货币的好处与代价，倡导道德言行，抑制不道德的言行。

传统道德观念并非一成不变，随着科技等因素的变化会影响利害的变化，从而导致道德观念的变化。比如在中国古代，妇女“三从四德”被认为是道德的。以“在家从夫”为例，古代中国是农耕文明社会，除去土地，劳动是农耕活动主要的投入要素。男人在体力上的优势，使得他们在农业生产活动中更具生产力，因此，男人的经济与社会地位往往高于女人，所以，“在家从夫”成为古代社会的道德标准。

随着科技积累与进步，商业文明日益发展，工商业生产活动日益占据主导地位，农业生产退居次要地位。智力成为工商业活动的主要投入要素，诸如企业家才能，管理才能，技术手艺等，而体力渐渐退居次要地位。相比体力，男女在智力上的差距相对较小，在生产活动中的贡献相对平衡，在经济与社会地位上的差距也因此缩小，由此，“男女平等”的道德观念逐步取代“在家从夫”的道德观念。

道德观念提倡利人利己，主要依靠非实物与货币的道德赞许。市场也提倡利人利己，主要依靠实物与货币的直接奖励。

以买卖苹果为例，众多参与者的买卖行为决定了苹果的市场价格。从消费者角度看，对苹果价值的评价大于市场价格，就会购买。从生产者角度看，苹果生产成本小于市场价格，就会出售。

随着购买数量增加，买者对单位苹果的评价降低，直到等于市场价格，就决定了购买总量。随着生产数量增加，卖者生产单位苹果的成本增加，直到等于市场价格，就决定了生产总量。

在交换过程中，消费者获得了买者剩余的福利（使用价值减去所付价格），生产者获得了卖者剩余（所获价格减去生产成本）的福利，社会从买卖苹果的过程中，获得了交换剩余（买者剩余与卖者剩余之和）的福利。

随着科技进步，组织完善，众多商品与服务生产成本逐步降低（市场供给曲线向右下移动），买者剩余、卖者剩余、交换剩余都将逐步增加。

无论道德机制还是市场机制，约束的是人们互动自愿的行为，但社会上总会有人不遵守相应的规范，比如欺盗偷抢行为。对于这些损人利己的单方强制行为，无法以道德与市场约束，只能依靠法律制裁。

综上所述，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社会通过给予赞许的道德机制倡导利人利己的言行，通过增加各自福利的市场机制倡导利人利己的言行，通过强制惩罚的法律机制抑制损人利己的言行。

（作者系经济学者）

编辑 李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