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祖昌：一心为民 永葆本色

2013年9月2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会见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看到91岁的甘祖昌夫人龚全珍当选全国道德模范，习近平饱含深情地向300多位与会者介绍，甘祖昌是我们共和国的开国将军，江西籍的老红军。新中国成立后，他当了将军，但是他坚持回家当农民。我当小学生时就有这篇课文，内容就是将军当农民，我们深受影响。至今半个世纪过去，看到龚老现在仍然弘扬着这种精神，今天看到她又当选全国道德模范，出席我们今天的会议，我感到很欣慰。

习近平强调，我们要弘扬这种艰苦奋斗精神，不仅我们这代人要传承，我们的下一代也要弘扬，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龚全珍、甘公荣母女俩翻看甘祖昌留下的老照片，不时勾起对甘祖昌的怀念。

解甲归田 回乡务农

日前，在井冈山干部管理学院，本报“中国共产党的精神”采访组一行见到甘祖昌的小女儿甘公荣。作为学院讲师团的一名讲师，她定期来这里给学员们讲授甘祖昌精神。

甘公荣向记者透露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父亲第三次受伤，是因为特务破坏。“当时是1952年，父亲是新疆军区后勤部长，一次下乡检查工作，特务将他必经之路上的一座木桥锯得只剩一丝牵连，父亲返回时车就翻了下去，上嘴唇缝了好几针。”

此前的战争时期，甘祖昌头部曾两次受伤。而这一次翻车事故后，甘祖昌的脑震荡后遗症更加严重了，“人经常会突然昏倒，父亲觉得不能再做领导工作了。”甘公荣说，“组织上对父亲十分关心，多次安排他到风景名胜区休养。但父亲总是觉得，组织上给的荣誉多，自己的贡献太少了。”

“父亲多次向组织上写报告，要求回乡务农，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作贡献。直到1957年，总政治部副主任萧华到新疆检查工作，他当面又提出申请。最终，组织上批准了。”

1957年，甘祖昌带着妻子、孩子，回到他出生、长大的地方——江西省莲花县楼坊乡沿背村。“当时还给他配备了保健医生、警卫秘书，父亲说我回来是当农民的，不需要这些。于是他们在我们家住了3天，就被父亲都劝回去了。”

莲花县城中心广场附近一幢普通楼房的三楼，当年与丈夫一起回到农村的龚全珍老人如今和小女儿甘公荣一家住在这里。在摆设简单的客厅里，老人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当时回到村里，也有一些议论说，为什么人家都不回来，你甘祖昌回来，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也有人说他就是傻，不懂得享受。但老甘不理这些，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开荒，种果树。”

一旁的甘公荣补充道：“开荒的第二年，果树就挂果了。一天晚上，父亲召开家庭会，说明天就将果园交给公家，从今以后，你们不许到果园摘果子。”

“回到农村，医疗条件当然不如城市，但老甘精神生活非常充实。当年苏联医生曾断言，老甘能活过60岁就是万幸。他返乡时52岁，每天都下地干活，在太阳底下曝晒，最终活过了80岁。”龚全珍老人平静地说。

“回来后，新疆军区几次提出要给父亲配备小车，他都谢绝了，后来他被选为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又担任了江西省政协副主席。社会活动多了，有关部门拨出17000元，准备给他购辆小车，但他始终没要。”

将军水库拦水坝。1965年，甘祖昌带领群众修建江山水库，于1966年完工，取名“江山陂”。水库容量达550万立方米，灌溉农田8890余亩。甘祖昌去世后，江山陂更名为将军水库。

70%以上的工资支援家乡建设

回到农村的29年间，甘祖昌和乡亲们一起，用辛勤的汗水修起了3座水库、25公里长的渠道、4座水电站、3条公路、12座桥梁。

和甘公荣一起，记者来到江山村上游峡谷的将军水库坝址。呈现在记者眼前的，是一座干砌石块、粗糙混凝土的小型水库。但当得知水库1965年动工，全凭人工肩挑手扛，一年时间即告完工时，记者仍感深深的震撼。

“父亲回乡后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一方面是家乡雨水多，河水哗哗南流，一方面是农田干旱，产量低下。经过考察、勘测，他决心拦河筑坝，修建水库”。甘公荣说，“父亲动员各村出工出力，他自己出钱买水泥，还到处去请技术人员。”

记者获悉，甘祖昌回到农村后，每月工资330多元。但仅根据乡、村机构有据可查的材料，期间他为支援家乡建设，先后捐资85783元，这个数字占他工资总额的70%以上。

水库下游约两公里处是装机容量820千瓦的江山电站，当年参与筑坝的刘昔南如今是电站管理员。“甘将军在水库两边设计了引水渠，一边灌溉，一边发电。覆盖农田将近1万亩，发电这边是1971年投产，我们江山村是莲花县第一个用上电的村。”

回忆与将军在一起的日子，刘昔南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修水库是体力活，为了改善伙食，甘将军自掏腰包给工地买了大肥猪。我们收工后回家，他吃住都在工地。他还经常教育我们年轻人要学习本领，掌握发电技术。”

甘公荣告诉记者，精打细算是父亲的一贯作风。红军时期父亲当过军工厂厂长，当时修水库炸药不够，他就用老办法拆土墙熬土硝。看到满工地的废弃水泥袋，他就问水泥厂回不回收。水泥厂说正愁袋子不够用呢，他就指派专人回收，总共收回8000多只，节约了1600多元。

本报记者采访龚全珍和甘公荣。

扶危济困 救助乡邻

离开江山电站，下行约3公里，记者来到沿背村甘祖昌故居。

故居是三栋六间紧挨着的两层普通民房。甘公荣告诉记者：“刚回来时，我们家与两个叔叔挤在一起，三家人同住一栋旧房子。民政部门几次要为父亲在县城盖房，都被他婉言谢绝。后来家里人口不断增多，老房子实在挤不下了，父亲自己花钱挨着老房子又加盖了两栋。一次，省民政厅厅长来看他，要补建房费，他说什么也不要。”

龚全珍老人告诉记者：1986年春节过后，甘祖昌病危。在弥留之际，他断断续续地说：“领了工资，留下生活费，其余全部买化肥农药，支援农业。我不要房子，不要给我盖房子。”

与周边村民的楼房相比，甘祖昌故居显得有些陈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其中的一栋成了村里的幼儿园。

村里的一切，甘公荣是那么的熟悉。这次回来，她照例去看已88岁的陈菊秀老人，给她带了一小箱牛奶和200元现金。自上世纪60年代起，甘祖昌开始资助这个贫困家庭，帮她的两个女儿交学费。如今，老人的小女儿在村里教书。

“父亲在世时言传身教，教育我们要扶危济困。”甘公荣说，父亲接济过的人难以计数。当年在水库工地，一个小伙子说不干了。父亲得知是他的妻子病了无钱医治，他回家是照顾妻子，就专门交待卫生所帮她治病，费用全计在他的账上，小伙子才安心留在了工地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沿背村民至今享受着老将军兴水利、建电站、修路架桥、改造农田等带来的福利，对老将军满怀崇敬、感激之情！”沿背村党支书甘奇虎告诉记者，以甘祖昌故居为中心的将军广场已完成设计方案，“我们要努力传承、弘扬甘祖昌精神，尽早让全体558户村民都过上全面小康的幸福生活。”

编辑 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