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山:中国AI“走出去”战略——技术开源供给、标准构建与全球科技生态重塑|AI观察

大湾区评论

06-24 09:44

摘要

正是在这种逆势封锁之下,中国AI拥有了“AI出海、重塑国际科技生态”的窗口期机遇

编者按 

当前,全球科技生态正经历深刻重构。2025年特朗普政府重启高关税与严苛技术出口管制,加剧了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结构性障碍,拖累全球经济增长与创新活力。在这一背景下,中国人工智能产业迎来前所未有的战略机遇期——如何突破技术封锁,通过主动布局重塑全球科技秩序?本文以美国20世纪TCP技术全球扩散为例,剖析中国AI技术是否具有“走出去”的领先型和发展现状。作者强调,面对美国在AI生态方面的领先地位,中国可以通过制定“技术-开源-标准-人才”一体化出海战略,加强技术领先性,同时简历开源生态门户、推动高端人才“走出去”等策略,真正形成中国AI技术与治理方案的国际话语权与结构性优势。

引言

进入2025年,特朗普政府重新启动对全球商品征收统一关税,并同步施行更严格的技术出口管制措施,形成对世界贸易与技术体系的双重冲击。这一轮贸易保护与技术封锁政策,显著增加了全球经济与科技行业的系统性不确定性。2025年3月,经合组织(OECD)将2025年全球增长预期从原先3.3%下调至3.1%,随后在6月进一步调降至2.9%,指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和“结构性障碍”正拖累全球投资与供应链稳定。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也警告称,贸易紧张与政策波动可能驱动全球增长放缓至2.3%,并导致投资与创新停滞。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中国AI“走出去”迎来了战略性窗口期:在美国强化贸易与技术壁垒之时,中国应通过技术输出、开源生态建设、标准制定与人才国际流动,积极参与全球科技生态重塑,实现从被动应对到主动布局的转型。本文将系统分析这四大维度的战略路径及实施建议。

经合组织首席经济师佩雷拉认为,未来几个月和几年内,避免贸易进一步碎片化至关重要(图源:路透社)

技术超越窗口期的历史经验

2025年5月8日,在美国参议院商务委员会关于“赢得AI竞赛”的听证会上,微软总裁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发出警告:“决定美国或中国是否能赢得这场竞赛的头号因素,是其技术被全球其他国家最广泛采纳。”他的表态揭示了当前战略环境的本质转变:在特朗普政府对全球贸易与技术施以更严政策的背景下,全球采纳率已成为决定AI大国地位的关键因素。正是在这种逆势封锁之下,中国AI拥有了“AI出海、重塑国际科技生态”的窗口期机遇。

回望20世纪60-80年代,美国借助互联网技术率先完成了一场技术超越窗口期。首先,在技术输出方面,1969年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项目局(DARPA)启动ARPANET(“阿帕网”),并于1980年将TCP/IP标准纳入国防通信体系,1983年1月1日完成全网统一切换,为全球互联网打下基础。其次,开源生态建设紧随其后:DARPA将TCP/IP协议与实现代码开放至开源BSD系统,开启了“开源即传播”的实践。1986年NSFNET项目更将其推广至学术界,对开源协议的推广起到了制度支持作用,让操作系统层面的网络功能触手可及,进一步激发了科研界与开发者的广泛参与。正是这种“代码可用即可用”的设计,加速互联网从实验室向商业和民用领域扩散。实践证明,只有当核心通信协议由闭环研究转向开源社区建设,才能产生指数级的技术裂变——从源代码走向全球基础设施。

在先进技术研发与开源供给的同时,美国依托TCP/IP的标准化输出,不仅实现了技术的高度普及,还通过政府政策与开源实践构建了全球兼容基础。1982年3月,美国国防部正式宣布TCP/IP为军事通信标准,并计划于1983年1月1日进行全国统一切换——“flag‑day”政策。这不仅是技术升级,而是一种“兼容命令”:所有接入网络的主机都必须支持TCP/IP,否则将在切换当天被“断网”。这样的强制性标准切换,不仅倒逼美国军工与科研系统同步更新,也形成了全国范围内的标准共识。

更重要的是,这一标准输出非封闭,而是与开源生态协同推进:DARPA分批向BBN、斯坦福、伯克利等机构颁发合同,开发TCP/IP在BSD Unix、IBM系统、VAX等主流平台上的实现,并将代码纳入BSD Unix 4.2中公开发布。1986年,NSFNET项目进一步推动这一协议在全国学术网络中广泛部署,实际上已实现几乎100%覆盖。

这一系列措施构成了美国将自身制定的通信协议“走出去”的机制范本:政府主导发布兼容时间表,引导标准同步升级;开源促进多平台可用,使科研机构与企业能够“取用即用”;与开源代码同步,全球系统兼容性的基础设施落地。这种“政策+开源+平台集成”的策略,不仅缩短了标准推广路径,也迅速将TCP/IP构建为国际通信的默认规则。

1944年3月的ARPANET逻辑图(图源:维基百科)

更具深远意义的是,美国在20世纪60-80年代,不仅通过技术标准输出确立优势,更通过“人才走出去”战略深刻影响全球互联网结构,其经验也为今天的中国AI出海提供了宝贵启示。当时,大批美国工程师和研究人员并非留在封闭体系,而是积极参与国际标准组织和社区会议。比如国际网络工作组(International Network Working Group,INWG)于1972年成立,由美国学者如Vint Cerf 和 Steve Crocker发起,在全球网络协议设计中扮演关键角色,并为TCP/IP的诞生打下基础 。

随后,1986年成立的互联网工程任务组(Internet Engineering Task Force,IETF),其最初由21名美国研究者在旧金山召开首会,并获得政府资助支持。这些平台成为美国人才传递技术话语权的前沿阵地。在INWG、IETF及其上层组织互联网架构委员会(Internet Architecture Board,IAB)中,美国专家担任技术主导或核心职务,例如Vint Cerf、Jon Postel、David Clark等人连续多年参与会议、发表RFC文档、管理技术参数注册与标准过程,这些举措不仅保证了标准的专业性,也强化了美国在治理体系中的中心地位。

更重要的是,这些组织采用“开放协作”的制度设计,允许全球工程师通过志愿参与影响标准路线,而美国研究者凭借先发优势与社区影响力,主导了关键标准的发展方向。此举不仅输出了技术,更输出了治理话语权与网络文化。另外,这种人才国际化的战略,使美国不仅输出了协议,还输出了协议演变与规则制定能力,由此建立起真正意义上的互联网全球话语控制机制。

中国AI“走出去”的战略启示

技术扩散是个系统工程,在本章中,笔者将通过“创新扩散”理论深入分析美国互联网技术扩散的历史经验,期待系统性的提出中国AI“走出去”的战略建议。

“创新扩散”理论由罗杰斯在其1962年出版的《创新扩散》一书中提出,其核心观点在于解释新技术、理念如何通过社会系统在人群中传播并被采纳这一过程并非瞬时发生,而是在时间维度中逐渐推进,通过不同渠道、在社会群体之间缓慢扩散。

创新的传播离不开创新本身、传播路径、社会环境以及时间等多个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他在理论中提出,社会成员对新事物的接受度差异显著,可以划分为“先驱者”“早期采纳者”“早期多数”“晚期多数”“落后者”五类。在缓慢累积影响之后,当“早期多数”开始采纳时,创新迎来快速扩散的拐点,也称为“临界质量”。通过观察核心成员的采纳过程,并借助他们的示范效应,创新才可能从少数人群蔓延至广泛接受。

这一理论其实强调的是“创新自身不断适应群体需求”的演化过程。它不仅解释了为什么某些创新能成功进入主流,而另一些则因缺乏“后知后觉者”的信任而止步,还揭示了传播中沟通方式、社交网络和意见领袖的关键作用。

简而言之,一项创新能否真正普及,往往取决于它能否跨越从“边缘实验”到“大规模采纳”的鸿沟。这一理论对于理解技术出口与国际采纳具有重要借鉴意义:真正的扩散不是一次性成功,而是一个渐进的接纳过程。

图为罗杰斯的创新的传播模型,蓝色曲线按采纳者的接受能力分段,随着大量新的消费者采纳新技术(蓝色),其市场份额(黄色)最终将达到饱和水平(图源:维基百科)

第一步,通过技术先进性获取“先驱者”:技术“先驱者”关注技术本身的突破性优势,只有拥有与国际领先者可比肩的技术实力,比如性能接近OpenAI的大模型或超越性的推理能力,中国的AI技术才有资格被全球用户接纳。

第二步,通过开源获取“早期采纳者”:“早期采纳者”既关注技术前沿,也强调可用性和典型案例。在互联网时代,美国通过开源TCP/IP协议让全球科研和工程界能够直接使用并实验,形成早期生态。中国若在此阶段通过开源开放大模型代码、接口文档、推理API等,将使海外开发者快速引入并在本地环境中试验,为形成国际社区参与积累认同。

第三步,通过推进全球标准获取“早期多数”:进入“早期多数”阶层,用户更看重技术是否已成为行业标准、是否广泛兼容。美国通过“flag-day”将TCP/IP 统一为标准通信协议,并使所有接入系统自动切换,从而一举确立全球兼容性与标准支持体系。中国AI若能将接口协议、模型格式和评测指标以同样方式嵌入国际标准体系,便能缩小边缘与主流之间的鸿沟,加速采纳步伐。

最后,通过人才输出收获剩下的用户群体:这需要触达“晚期多数”与“落后者”,更要依赖“人才走出去”。这一过程不仅包括技术人员的出国执行项目,而是通过中国AI工程师、研究者、政策制定者积极参与国际标准组织、社区会议和开源项目,撰写论坛文章、提交技术规格、担任工作组负责人。正如当年Vint Cerf与Jon Postel把美国协议理念带进IAB/IETF,通过RFC和治理成为全球规则制定的核心,中国也只有通过专家国际化深度参与,才能在观念层面塑造规则,并让AI技术真正成为全球“标准选项”。

通过“创新扩散”理论系统性规划中国AI“走出去”战略(图源:作者自制)

中国AI技术是否具备

“走出去”的领先性

根据上一章的“创新扩散”理论分析,笔者在本章将探讨中国AI技术是否具备“走出去”的领先性,这是技术扩散的基础。

首先,在基础模型方向,DeepSeek的技术已经明显展现出与国际顶尖模型并肩竞争的水平。多个独立基准测试显示,DeepSeek‑R1在数学、编程和推理任务上与OpenAI的o1模型接近,其中在数学题库MATH‑500和SWE‑bench编码测试中的表现甚至略胜一筹,同时其推理能力也得到了社区用户的广泛认可。虽然DeepSeek‑R1在某些复杂推理问题上比OpenAI o1稍低,但其推理表现仍处于高水平,并且作为首个性能接近的开源大模型,其代码免费、社区使用门槛低,使其在全球开发者中迅速获得广泛关注。更为重要的是DeepSeek的成本优势和开放策略。其采用Mixture-of-Experts架构和强化学习技术,大幅降低训练和推理成本,因此,DeepSeek不仅在技术性能上达到国际一流水平。

其次,在基础模型赋能的具身智能方向,中国展现出显著的全球竞争优势。具身智能的供应链分为上游核心零部件、中游系统技术(包括基础模型、算力等),下游应用场景。首先,上游核心零部件得益于新能源智能汽车产业的爆发,中国零部件制造从传感器、激光雷达到伺服电机实现高度国产化并具备规模生产能力,这种供应链优势为广泛部署具身智能系统提供了坚实基础。

在中游系统技术方面,如上所诉,DeepSeek等产品已经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在计算芯片方向华为、瑞芯微等企业也在不断发展,虽然暂时落后与美国同类产品,但是也在快速追赶。

在下游应用场景方面,中国目前领先世界——特别是中国各地政府已大规模投入机器人应用场景的试点,例如深圳市龙岗区的“机器人街区”。各种机器人被运用于城市管理、制造、物流、养老等领域,上海、深圳等地政府为落地项目提供补贴与开发平台等。

总体而言,中国在人工智能领域已构建上中下游的完整闭环,虽然中游技术虽仍略落后,但技术差距快速缩小。这一产业结构使中国产品在国际市场具备竞争力,也为未来技术扩散提供了坚实基础。

福布斯中国推出“2025 福布斯中国人工智能科技企业TOP 50评选”,其中入选企业的市场规模已相对成熟,人工智能产业已进入深度融合与规模化落地阶段(图源:福布斯中国)

中国AI技术开源生态发展现状

上章的结论是中国AI技术已经具备“走出去”的领先性,本章笔者将探讨中国的AI技术开源生态发展现状,特别是开源体系是否准备好获取全球“早期采纳者”。

当前,中国在AI与具身智能的开源生态建设方面已取得初步成就,但在全球扩散力、社区治理与平台影响力上仍明显落后于美国,制约了技术“走出去”的深度与广度。在大模型方面,中国已有如DeepSeek等超过10个千亿参数级开源模型问世,部分模型在MATH、SWE-bench等任务中逼近或超越OpenAI o1级别,展现出强大的技术追赶势能。

但与之相对,美国开源生态依然保持主导地位。Meta主导的LLaMA系列模型构建了广泛的生态体系,仅LLaMA2系列在Hugging Face平台的下载量和引用数即超越中国所有开源模型之和。此外,美国通过Hugging Face等平台打造了完整的模型发布、数据标注、基准测试与社区参与机制,使得其模型在开源界占据“默认标准”地位。

在具身智能领域,中国依托服务机器人和智能汽车产业,已在传感器、整机平台和应用场景集成方面建立领先优势。比如深圳人工智能与机器人研究院发布的AIRSHIP、AIRSPEED、AIRSTONE系列开源项目系统实现了“模型—算力—应用”的端到端开源体系。但由于发展时间比较短,在核心中间件和开发生态方面,与美国主导的ROS(Robot Operating System,机器人操作系统)体系差距仍然较大。

ROS自2007年起由美国Willow Garage发起,其主干开发者仍集中在美国与欧洲,贡献者体系清晰、培训资源丰富。相比之下,国内ROS替代方案如CyberRT、XBot虽已实现部分系统兼容,但在GitHub关注度、开发文档完备度、全球开发者参与度上仍显薄弱,尚未形成强有力的社区号召力。

具身智能机器人产业生态(图源:IDC)

基于此现状,建议中国从以下三个方向推进开源生态升级与出海:首先,应打造具国际影响力的“中国Hugging Face”,结合基础模型、系统中间件和场景任务构建统一的开源门户,形成从模型训练到应用部署的完整链路;其次,政府可设立“开源共建基金”,支持高校、研究院与企业参与IEEE、ACM、RFC、IETF等国际组织的技术治理与任务标准设定,输出中国声音;最后,依托中国当前供应链优势,应推动具身智能软硬件平台的“协同开源”,构建软硬件开源栈标准,真正实现中国技术的全球化部署与生态渗透。

中国AI技术国际标准化发展现状

上章的结论是中国AI开源生态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本章笔者将探讨中国的AI技术国际标准化发展现状,特别是中国技术是否形成国际标准体系以获取全球“早期多数”用户。

目前,中国在AI与具身智能领域的国际标准化参与程度持续上升,但整体影响力仍远逊于美国。中国近年来积极参与ISO/IEC JTC 1、IEEE、ITU等国际标准化组织,并提出了如《人工智能术语》《AI风险管理》《智能服务机器人通用要求》等多项提案。然而,相比之下,美国凭借其在ISO、IEEE SA等国际标准机构中的主导地位,在AI伦理、模型可解释性、可信AI、算法透明度等核心议题中仍掌握关键话语权。

特别是,ISO/IEC JTC 1/SC 42是国际人工智能标准制定的核心组织,其秘书处由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NIST)通过ANSI(美国国家标准学会)担任,该组织从2018年起起草多项关键标准,包括AI管理体系(ISO/IEC 42001:2023)和AI风险管理指南等。SC 42下设5个工作组(WG),分别负责不同技术方向。在这些工作组中,中国专家仅担任一个工组的召集人职位:WG5“AI计算方法与系统特性”由中国专家担任召集人。其他工作组的召集人分属于加拿大、美国、爱尔兰和日本。因此,在整体方向布局、秘书处控制和话语设置上仍远远落后于美国。这一结构体现出中国在持续发力国际标准化的同时,在组织主导力和高层次领导角色方面仍有明显提升空间。

基于目前现状,建议中国推动具身智能标准国际化,应跳出传统“ISO内场竞争”思维,转向以技术和开源平台驱动的“生态主导”路径。通过将标准嵌入如AIRSHIP等领先平台的开源实现中,并在GitHub、Hugging Face等全球主流技术社区发布参考实现和工具链,实现“代码即标准”的外部渗透。同时,应将标准与中国软硬件系统深度绑定,随产品出海部署至新兴市场,形成事实上的默认选择。只有当中国标准在技术应用与开发实践中被广泛采纳,才能真正构建全球话语权,从“参与者”跃升为“规则制定者”。

中国AI人才国际话语权与影响力

由于历史发展原因,中国AI开源生态与对国际标准体系的影响力都远远落后美国,本章笔者将探讨中国AI人才国际话语权与影响力,特别是如何通过人才的国际影响力收获全球主流用户群体。

近年来,中国AI人才在全球学术界的地位和分布显著提升,为技术“走出去”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根据MacroPolo的2023年报告,在美国顶尖AI研究人员中,本科就读于中国高校者占比高达38%,已略超本土背景的37%。在国际顶级人工智能与机器人会议与期刊上,中国学者的论文数量与审稿参与度紧追美国。Guide2Research统计亦显示,中国在全球计算机科学家榜单中的占比持续上升,表明中国AI人才的学术水平已达世界领先。

基于此,国家和地方近年来相继出台了多项政策,推动人才回流,支持科研平台建设,强化了国内AI研发能力。然而,提升中国AI的全球影响力,不能仅依赖“人才回国”,更需系统布局“人才走出去”。应鼓励更多中国优秀AI人才前往“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和其他新兴市场,在当地高校任教、设立研究机构、开展联合实验室或创办科技企业,主动参与当地教育和产业体系的建设。这不仅有助于中国技术与标准在国际扩散,也有助于构建以中国为中心的全球科技合作网络。

虽然目前尚缺乏系统性统计中国学者在“一带一路”国家任教的具体数据,但从丝绸之路大学联盟等合作平台的活跃程度可见,中国在人才输出与知识扩散方面具有广阔空间。因此,建议国家在持续推动“引才回流”的同时,进一步建立支持“人才走出去”的制度体系,如设立海外教学与研究合作专项基金、推动与“一带一路”国家的联合培养机制、鼓励推动本地化技术标准认证与课程体系建设,以实现中国AI和具身智能的全球化布局与话语权提升。

全球AI顶尖人才中,从本科院校、硕士院校到博士院校的成长路径(图源:麦克罗波洛智库)

结语

本文系统梳理了当前国际形势与中国AI“走出去”的技术、开源、标准与人才基础。面对2025年美国新一轮贸易保护与技术封锁所引发的全球科技秩序重构,中国正迎来战略性技术扩散窗口期。历史经验表明,技术领先性虽为基础,但若无法形成早期采纳者、标准普及者与治理共识者的合力,仍难在全球科技体系中确立主导地位。因此,中国AI的发展不应局限于本土应用与人才回流,更需主动塑造全球生态,引导国际共识,构建中国主导的创新扩散路径。

为此,本文建议中国制定与实施“技术-开源-标准-人才”一体化出海战略。具体而言:一是强化技术领先性,聚焦基础模型与具身智能系统关键环节,推进持续技术迭代;二是构建开源生态门户,将系统、模型与工具链通过平台实现全球发布,获取更大市场份额;三是在现有国际标准体系中争取话语权的同时推动“开源即标准”,将标准嵌入软硬件产品体系随出口落地新兴市场;四是鼓励高端人才“走出去”,支持其在“一带一路”等国家发展,建立全球化研发与标准传播网络,真正形成中国AI技术与治理方案的国际话语权与结构性优势。

本文作者

刘少山:现任深圳市人工智能与机器人研究院(AIRS)具身智能中心主任,国家高层次海外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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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 | 周宇笛 

排版 | 许梓烽 

初审 | 覃筱靖 

终审 | 冯箫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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