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工智能的大热,是因为一部分人埋头应用,开辟了新视界。大部分人因为一些问题,找不到答案。
例如,当机器比人类更爱学习,会是什么结果?当机器比人类更博学,当机器像人类一样思考,当机器比我们更聪明,当机器比我们更智慧, 人类怎么办?当机器开始互相学习, 我的天啊,会发生什么 ?
这些问题烧脑又扎心,其要点,是因为恐惧。恐惧的源头,则是担忧失控。
失控,是一切恐惧的关键。

我们的先民,恐惧暗夜,因为夜里许多东西会要人命,而又无法防备。现代科技发达,克服了一些原始恐惧, 也产生了新的恐惧。
原始的恐惧,譬如自然界的台风暴雨,地震海啸,蛇虫鼠蚁,和古代一样要人命,因可以防备,就变得不那么可怕。火山喷发,地动山摇,破坏力相当巨大,因可以预见,变得不像过去那么恐惧。喷发时躲开,喷完后回来,重拾旧河山,依旧可在火山脚下安家,还是可以伴着危险入眠。

新的恐惧则是因为新的暗昧无明,不可把控。对普罗大众而言,都认为机器人会夺走我们的饭碗。没有饭碗,生存是个大问题。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恐惧哉!
以时间为轴,观察人工智能的前世来生,或许是一个维度。
人工智能前传是什么?是生物智能。
大自然是一个生命共同体,其生物链是由动物、植物和微生物互相提供食物而形成的链条关系。“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虾子吃泥巴。”这是从吃的角度的阐释。从智能的角度来看,植物以下,皆为本能。李白说,“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也就说说而已,当不得真。草木有情,是人自作多情。动物之中,大部分出自本能,也许有微弱的智能。作为天地的精华, 万物灵长的人类,大部分是智能,小部分是本能。人,是生物智能的代表。
生物智能的代表作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之后是什么?肯定还是智能。只是这个智能的走向费思量。
路径一:人工智能脱离人的控制,独自进化,变为硅基智能。
路径二:人工智能和生物智能联手,可以叫它碳硅智能或者人机智能或者联合智能。
路径三:人工智能和一部分人联手,另外一部分人和人工智能联合,生成了具有价值观的混合智能。
第一个路径已经离开人的控制, 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最可怕。
第二个路径看起来让人放心,其实最虚空。这条路径里,所有人都以人之善作为把控人工智能作为假设前提,尤其不可靠。
第三个路径是最不愿意看到、也是最真实的场景。人类不得不进行残酷的博弈,每个人都想控制,这会导致对同类做出很多残酷的事,也会孕育出残酷的文化。
或许,人类在自我博弈的时候,无意间让人工智能做大,最终,出现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也就是路径一的变种。

地球经历了太古纪、元古纪等13纪,走到目前的人类纪。下一个地球纪或许就是硅基智能纪。当然,最后一个肯定是黑洞纪,也就是人类时间的尽头。我们看不到宇宙的起点是什么样的,但我们可以猜测到宇宙的终点。
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我们不用杞人忧天,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终极的思考其实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只是尽量对人工智能的远虑和近忧进行思考,我们更要对人工智能对传播的影响进行抵近思考,这才是时代大考的真题。

当传媒界遇见人工智能,未来是什么样子?一想起这个问题,让人眼前一黑。
加拿大作家哈维·艾克说:人类最大的悲哀,就是每天做着相同的事,却期望得到不一样的人生。
我们还是要对人类有信心,要相信改变的力量,相信创新的伟力。因为,恐惧让人进步。不管人工智能之后是什么,天地悠悠,人,总有未来。未来之中,新闻永存。
本文刊登于《新传播》杂志2024年第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