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乐,不是“怀旧” 的代名词
晶报记者 伍岭
2022-04-29 12:21

湖南卫视《声生不息·港乐季》带着一股浓郁的思绪火了。记得罗文在1978年的那首《强人》中唱的:“莫记此中得失,不记恨爱相缠,只记共你当年,曾经相识过!”这句词足以说明一切缘由。

缘起,缘灭,就看粤语之声何时响起。港乐,带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辉煌,总是让人不禁怀念。

我们的粤语歌与无法磨灭的生活

今年7月1日是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的日子。而粤语歌在内地的流行远远超过了25年。港乐的流行跨越了方言地域,《上海滩》的“浪奔,浪流”引无数初识粤语歌的内地人模仿,即便当时仍带着不同腔调的演唱。正因为港剧在内地首开先河,粤语歌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符号。

随《上海滩》之后登陆内地的还有谭咏麟的《爱在深秋》、张国荣的《Monica》、徐小凤的《顺流逆流》、张学友的《爱慕》等等。

那个时期,谁家没有几盘粤语歌磁带呢?

为什么是港乐,又为什么是粤语歌?

耶鲁大学萧凤霞教授分析鼎盛时期的港乐现象时,指出了三点原因:一是(港乐)对普通市民的关注(以许冠杰作品为代表),二是对中国英雄年代杰出人物的向往与共鸣(以关正杰作品为代表),三是个人自由的表达和对爱情的温柔感触(以林子祥作品为代表)。这些原因不但港人认同,而且也得到了内地同胞和全球华人的拥护。

改革开放之初,人们对于文化身份的思考曾有过迷惘与追问。所以诞生了朦胧派诗歌。比如顾城的“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海子的“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北岛的“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食指的“相信未来、热爱生命”、芒克的“自由不过是/猎人和猎物之间的距离”等等,短促而有力地喊出了一种“自我意识”。

粤语歌的流行也有同样的特点:如Beyond在《大地》中高唱的“在那些开放的路上/踏碎过多少理想”、张学友在《遥远的她》里细雨柔声地痛吟着“遥遥万里 心声有否偏差/正是让这爱试出真与假”等等。

有些歌不如诗那般激昂高亢,有些诗也不如歌那般直触心底,但同一时代的身份认同也掀起了人们的共鸣思潮。

我们的粤语歌“有谁共鸣”?可能在当下少有人问津,但那种以现代人的口语说话,写现代人的心声和感受,并且坦白直率,毫不掩饰、也不退让的态度,让粤语歌成为了我们无法磨灭的过往与生活。

港乐的记忆也有新的期许

它再好,也只能是过往;它再好,也只能是“有谁共鸣”的无奈。可事实是这样吗?

随着内地经济的腾飞,以及香港回归祖国怀抱,更多元的文化在相互碰撞,既擦出火花,也求同存异。可能在此不再是港人个性化的独唱,而成为了时代下的合唱。无论独唱还是合唱,粤语的特有发音与文化都未偏离人们对港乐审美的趣味。

有人说粤语歌的没落趋势不可避免,可能它不会完全消失,但也会像粤剧那样存在于更高级的文化场所中。对此笔者不敢苟同。或许港乐流行之初是一种快消文化,极尽表达心愿与态度,也大量改编国外成名曲以求市场青睐,但这绝不是港乐“没落”或只供“怀旧”的悲观理由。港乐在上世纪70-90年代同样创作了大量的经典作品,至今传唱不衰,它怎能说“没落”?

在香港回归祖国怀抱的25年时间里,港乐依旧唱着这个时代的生活,它又何以只能“怀旧”?

《声生不息·港乐季》中,炎明熹演唱的《蜚蜚》便是粤语歌的新声。在一股怀旧潮里,有几人听过《蜚蜚》这样的新港乐?可能我们不再像平凡年代里那样急切想要听到诗与歌,但新港乐里依旧唱着我们的生活、爱情与理想。

出生于1891年的“中国近代歌舞之父”黎锦晖的作品曾被批评为“靡靡之音”,但他认为中国的新音乐应该和当时的“新文学运动”相配合。他与陈独秀在“五四运动”前提出的文学革命主张遥相呼应,认为音乐的新路向应该反对封建,重新创造出与时代配合的内容。

无可否认,港乐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崛起,同样也是一场与时代配合的“新文学运动”,如今它走向成熟,也走入了新的创作时代。或许港乐不再是某种独特的存在,也不再是我们日常的主流,但它必定会伴我们前行,“顺流逆流”都将有它更新的声音。

港乐,可以是你的记忆,也可以是新的期许。港乐总能道出难言的情感,就像张爱玲说的“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样,我们会因怀旧而传唱,也会因新的期待去聆听港乐里我们“流言下的爱”。

编辑 刘珂 周梦璇 审读 吴剑林 审核 范锦桦 党毅浩

(作者:晶报记者 伍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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