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的发展,令到深圳从一个边陲小镇,发展成为领先内地的先行示范区。1979年,深圳GDP总量不到香港的0.2%,而在2018年,深圳GDP总量首次超越了香港,达到2.85万亿港元,也跻身亚洲前五,仅次于东京、上海、北京、新加坡。与此同时,香港看待深圳的眼光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按照香港一位教授的说法,过去深圳是面向香港,但是香港是背对深圳,现在是深圳面向香港,香港也面向深圳,所以二者就是 ‘相向而行’这样一种发展的格局,这个意义非常重大!而且不仅仅是在深港之间,香港也正经历着融入国家发展大局这样一个非常重大的调整和变化。”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港澳及区域发展研究所所长、全国港澳研究会理事张玉阁如是表示。
在他看来,香港在邻近深圳毗邻深圳的地带建设北部都会区,至少是已经考虑到深圳的要素资源对于北部都会区建设,是一个很重要的外部的要素资源。他指出:“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香港是比以往更加平等地对待深圳,把它作为一个平等的合作伙伴,我们可以作出这样一种判断。”
产业互补 做大经济蛋糕
曾在香港大学担任教授多年的肖耿,把家安在了香港,如今他加盟香港中文大学(深圳)高等金融研究院,经常往来于深港两地,其学术活动半径更是放在了整个湾区。在他看来,港深同城化以及粤港澳大湾区一体化,有着非常紧迫的现实需求。
香港中文大学(深圳)高等金融研究院政策与实践研究所所长、香港中文大学实践教授肖耿表示:“深港两地其实完全是应该同城化的,但是同城化是在‘一国两制’的前提下,就是我们一个国家有两种制度,这两种制度实际上是非常不一样的。因为一个是离岸的,一个是在岸的。”
站在香港的鸡公岭上向北眺望,香港的粉岭、上水与深圳的福田、罗湖都市区连成一片。在港深两地离得最近的深圳河,河宽不过50米。
“深港两地在地理上它实际上是同一个地方,从地理空间来讲,这两个完全应该是在一个城市。这两个城市离得最近的地方是深圳河。因为深圳河的宽度基本上就是50米左右,而且沿着深圳河其实是可以修很多桥的,我想应该是超过浦东浦西的这些桥和隧道,因为黄浦江比我们要宽很多了,但是实际上这些基础设施还是很欠缺的,虽然我们有高铁,有火车,也有深圳湾大桥,但是从未来的发展来看,我们是还有很多潜力可以挖。”
谈及深港合作,肖耿表示,从历史上看,深港合作最成功之处是在改革开放之初,两地在制造业方面采取了三来一补、前店后厂的模式,充分地利用了香港作为一个全球贸易中心,以及香港开放的贸易制度,在全球拿到订单。他认为,深港早期在制造业上的合作是很重要的一步,它使得中国内地藉助制造业参与到全球经济,融入到全球的供应链中。如今中国已经是全球最大的制造之国,这是香港在过去帮助国家在工业化发展方面迈出的最重要的一步,并且最后获得了成功。他表示这是香港和深圳及广东合作中一个非常宝贵的经验。
展望未来,肖耿指出:“内地在工业化方面已经取得了非常巨大的成功,但是在服务业特别是在金融、科技领域,还需要继续努力。在这个方面,香港开放的制度和内地广阔的市场空间、物理空间,以及各种各样人才的配套,都是深港合作非常重要的内容。”
张玉阁向本报分析说,如果单独看香港的经济结构, 90%以上都是服务业,是一个高度金融化和服务化的产业结构。对比之下,深圳虽然是中国内地四个一线城市之一,但是其第二产业的比重却居四个一线城市之首。一般来说,一线城市通常是服务业的比重更高。他认为,深圳在产业结构上呈现的这种特殊情况,和香港有着直接的关系。
“新加坡一直是香港在国际上的竞争对手,从产业结构上来说,新加坡的第二产业一直保持在20%左右,这是一个相对平稳的产业结构。如果我们把深圳和香港的 GDP加总,然后再去看它的产业结构,就是相当于一个大号的新加坡。”他表示,在某种程度上,深圳和香港这两个城市是很特殊的一种关系,如果深港能够实现融合发展或者一体化发展,那么对于香港整个经济结构的优化和均衡是非常重要的。
他表示,目前像这(深港)两个体量加在一起将近5万亿元人民币GDP的城市,在世界上是很少见的。在“一国两制”下,保持一种自平衡的经济结构,这对香港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他亦指出,在和新加坡的竞争中,香港最大的优势还是能够背靠祖国的这种实力,包括背靠巨大的市场腹地而给香港带来的支撑,从这个意义上说,香港是拥有自身的核心竞争力的。
融合发展 讲好双城故事
有心人士统计,在林郑去年的施政报告中,谈到“深圳”和“深港合作”的地方,超过了40次,这是在香港回归20多年来的施政报告中提到“深圳”和“深港合作”最多的一次。而在北部都会区章节中提到“深港融合”差不多有15次。
“香港融入国家发展大局,或者说深度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第一站就是深圳,正如林郑特首和深圳市委书记王伟忠所说,深圳和香港已经进入到一种双城建设的阶段,打造双城经济,讲好双城故事是两地合作题中应有之义。”张玉阁说。
在他看来,按照城市发展的规律,目前来看深圳和香港之间确实走到了彼此之间需要协同、融合、提升两地合作这样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了,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而香港建设北部都会区,实际上是为升级深港关系,推动深港合作向深港融合的方向去发展,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平台。
“深圳和香港之间的这样一种关系,我们见到的始终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实际上在海水下面,彼此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这样一种关系,是多层次也是多元化的,非常丰富多彩。”张玉阁这番话,形象地描述了深港之间唇齿相依、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标题《有片|《深港双城记》系列之二:深港相向而行 书写湾区新双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