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博40年|7000年前,“来了就是深圳人”的深圳先民们如何安身立命?

深圳特区报记者 刘莎莎/文 魏丹 吴剑雯(实习) 仲星竹(实习)/视频
2022-01-08 11:35
摘要

深圳博物馆历史文化研究部主任张冬煜是2004年咸头岭发掘的亲历者,正是这次发掘以及2006年的补充发掘,让“咸头岭文化”最终成立并荣膺中国社科院“2006年中国六大考古新发现”。

来了就是深圳人。说的是现在,也是7000年前。

7000年前,深圳的先民们迁徙至此,逐水而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在大鹏半岛咸头岭一带活动。从1981年至2006年,深圳曾先后6次对咸头岭遗址开展调查、发掘,出土了大量的新石器时代的“奢侈品”--彩陶和白陶,并就此确立“深圳历史7000年”一说。深圳博物馆历史文化研究部主任张冬煜是2004年咸头岭发掘的亲历者,正是这次发掘以及2006年的补充发掘,让“咸头岭文化”最终成立并荣膺中国社科院“2006年中国六大考古新发现”。

1999年自西北大学考古系毕业分配至深博之后,张冬煜赶上了深圳考古的“繁盛期”。学以致用,他很快从保管部被调至深博考古队,从2000年至2005年,马不停蹄,日夜不歇,常常是一个遗址刚结束,下一处遗址又开干。也是在这段时间,深圳考古喜获“大丰收”,屋背岭遗址、咸头岭遗址分别获得了--“2001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2006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廓清城市历史文化脉络

作为一名深圳人,喝深圳水,踏深圳土,可曾了解这座城市的过去?

可曾好奇曾经的“来了就是深圳人”的先民们如何在这片土地上安身立命?

深博考古队(注:2005年深博考古队划入深圳市文物考古鉴定所)做的就是这份工作--廓清城市历史文化脉络。张冬煜说,在深圳从事考古工作,兴奋点或许没有在北方动辄王侯大墓那样高,但是,能够通过“挖土”,理清城市发展历史脉络,为城市文化建设贡献一份力量,让深圳人感觉到自己生活的城市并非无根之木 、无水之萍,7000年前就有“来了就是深圳人”的先民们建设深圳,认同感拉满,这也是功德一桩。

说起深圳考古,咸头岭是一个绕不开的命题。

张冬煜回忆说,1981年文物普查首次发现咸头岭有彩陶碎片,此后在1985年、1989年、1997年、2004年、2006年先后又进行了5次发掘。“5次发掘积累了大批出土文物和丰富的考古资料,前4次发掘的资料集中在深博,后1次集中在深圳市文物考古鉴定所。”张冬煜说,“如果能把这些东西集中起来,建一个咸头岭遗址博物馆是最好不过的,或则能有独立的专题展厅也行。咸头岭是深圳的过去,它留下了许多谜等待今天的深圳人去解读。”

咸头岭解谜有赖于再发掘

咸头岭沙丘遗址位于广东省深圳市大鹏新区咸头岭村,距深圳市中心62公里。遗址北面紧靠高约500米的求水岭,东南较远处是连绵的龙头山,西南350米就是大鹏湾。遗址所处的地理环境是一个相对封闭的自然地理单元。“依山傍海,这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2004年在此工作时,我发现山上还有竹叶青蛇。可以想见7000年前这里定然生态极佳,物产丰富。  ” 张冬煜说,“如今,LNG项目码头也选择在此,可见古人的眼光与智慧。”

横跨25年,前后6次调查、发掘,共发掘了2千多平方米。“咸头岭遗址面积约3万平方米,目前的发掘可谓九牛一毛。”张冬煜说。6次调查发掘当属2004年、2006年两次收获最多,也因此在2006年获得了“2006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到目前为主,咸头岭出土了大量的彩陶、白陶片,但尚未发现墓葬区,也没有发现生活区域。“2004年那次发掘我们选点在三级沙堤,陶器之外,还发现了大量的红烧土。这说明,当时先民们有在海边点火行为,但为什么点火?是祭祀还其他?点火后为何没有饮食痕迹?”

在张冬煜看来,谜题的解答还有赖于将来咸头岭遗址的扩大再发掘。“或许生活区、墓葬区在沙堤后面的山脚下或半山上,这都未可知。”张冬煜说,“有研究指出,先民们是从湖南经广西迁徙而来,但落脚在咸头岭之后,他们又去了哪儿?这也是一个谜。有推测认为,他们是航海高手,或许驾船去了环太平洋地区。”他还“剧透”说,证据之一就是“树皮布”。这是一种用石拍敲打树皮,褪去汁液,进而获得的“树皮纤维布”的无纺织制布方式。现在在环太平洋地区的原始部落还保留着制作“树皮布”的习俗。

“海洋文明”是深圳文化之源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早期深圳的先民们都是临海而居。张冬煜说,无论是咸头岭、大梅沙、大黄沙都在海边。“很奇怪的是,在这些地方都没有发现生活区与墓葬区。遗址堆积不够丰富。这说明,可能当时的人类就是逐浪而生,一个地方待一待,然后又驾船去别的地方。从咸头岭到大梅沙,陆地上的交通并不好走,但驾船却十分方便。”张冬煜说。这也同时说明,深圳文化的源头就是“向海而生”的海洋文明。

张冬煜还表示,到目前为止,深圳6000-4000年这一段历史是“缺环”的。“

深圳6000年以后,就没有像样的遗址 。这意味着,曾经在这里活动的人类,不知到到哪儿去了。当然,也可能是考古工作尚未发现。”张冬煜说。

到了3000多年前这一段,又有了,这就是2001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屋背岭遗址。“屋背岭商代遗址让我们发现了3500年前的深圳。”张冬煜说。屋背岭,是当时广东发现、发掘规模最大的商时期墓葬群。对于广东商周考古研究而言,填补了珠江三角洲及港澳地区商时期编年的一段空白,树立起该阶段的年代标尺。“屋背岭出土文物已经带有中原文化的痕迹,但岭南文化仍是其主要特点。”

回忆其屋背岭发掘这一段,张冬煜讲了一个小故事。

“当时带队的是省考古研究所的李岩所长。2002年,我小孩刚出生,返工时同事们在工地上给我办了添丁酒。这让我非常感动。”张冬煜说。考古工作并非影视剧里渲染的那样紧张刺激,实际上田野调查非常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烈日当空“锄禾日当午”。“在野外工作,大家关系更融洽,考古队的队友们更像是大学同学、部队战友。这也是田野考古的魅力。”

编辑 纸媒推送审读 吴剑林审核 编辑-刘思敏,产品-赵偲容(视频直播)
(作者:深圳特区报记者 刘莎莎/文 魏丹 吴剑雯(实习) 仲星竹(实习)/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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