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制造2025》引争议

工业制造业在传递扩散中不断转型升级。

在各种生产力竞争中，工业制造业无疑是世界各国竞争的主战场。

自英国于1769年发生工业革命后，表现出来的工业制造业效率之高，大大地胜过了农业种植业和牧业饲养业，因此让先是英国，紧随是法国、美国，后是德国、俄国、日本从世界各国中脱颖而出，成为先进生产力的工业文明形态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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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发生的事情，就是世界各国开始竞相向英国学习，发展工业制造业，努力让本国转型成为工业国。工业化的扩散，就像在池塘里扔了一块石头，水面上产生了一圈圈的波纹。从英国开始，第一波到全欧洲，第二波到美洲，第三波到了亚洲。

虽然工业制造业是好东西，但也有其缺点。首先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和资源；其次会破坏环境；还有对劳动者来说，要求纪律严明、劳动强度也大，是个辛苦活。相比之下，服务业（特别是金融业）情况好得多。因此，老牌的工业化国家，慢慢地开始把自己的制造业转移到了国外。这就是工业制造业发展过程中会出现的一种“梯度发展理论”，或者叫“雁行模式”的现象。

所谓梯度发展理论，是指经济发达区和落后区之间，由于发展速度快慢不同在经济水平上出现了差异，形成了经济梯度的一种发展形式。就如同梯田吧，梯田里的浇灌用水从高层流向低层。

所谓雁行模式，说的是一种关于产业结构在国际传递的理论。先进国家好比是飞在前面的领头雁，后边跟着一队大雁。雁行的妙处在于，后面的大雁可以借用领头雁飞行形成的气流飞行，从而比较省力。从20世纪中期开始，美、日是领头雁，亚洲“四小龙”为第二梯队，东南亚一些国家为第三梯队……随着先进技术的传递，经济一波一波地发展起来。

先进的工业国，不断地将本国的制造业转移到落后的国家，既解决了本国制造业成本越来越高、环保压力增大等问题，也让后进国家能够发展工业制造业，实现经济腾飞。这就是几十年里制造业，先后在日本、亚洲“四小龙”以及中国等国家和地区迅速转移发展的原因。

但是在转移制造业过程中，先进工业化国家并不会将所有的制造业都转移出去，他们只会转移那些消耗大量能源和原材料的中低端制造业，而把高端制造业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高端制造业是那些技术先进、知识含量高、能源和原材料消耗少、污染环境程度低的产业项目，是整个产业链的源头，也是利润最高的部分，这些被欧美先进国家牢牢地把握在手中。对于高端制造业，他们严格保护，极力封锁，严禁技术外流，而且不断地升级，提高入门的门槛。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领先优势，牢牢地掌握着获得高额利润的关键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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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作为制造业强国、比别人眼光看得远一点的德国人，为保持自己先进制造业的地位，最先提出了工业4.0的概念。但实际上，世界各主要工业国也都提出了各自产业进步升级、转型发展、占领制高点的方针、计划。例如，美国有“美国先进制造业国家战略计划”“美国制造业创新国家网络计划”，英国有“英国工业2050战略”，欧盟有“欧洲工业数字化战略”，法国有“新工业法国计划”，俄罗斯有“国家技术计划”，日本有“机器人新战略”，印度有“印度制造计划”，等等。

这种情况下，中国人不可能缺位，于是也提出了“中国制造2025”的计划。

中国制造业家底如何？

中国目前的制造业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呢？在这个问题上真是众说纷纭，有乐观的，有悲观的。乐观的一个例子是电影《厉害了，我的国》，这部电影我看了，电影中描述的事件让人激动万分、信心百倍；悲观的一个例子是美国人对中兴通信芯片的封锁，让中兴一夜之间蒙受巨大损失。网上有人调侃说：“特朗普卡住了我的脖。”

中国的经济总量与中国制造业到底厉不厉害？实话实说有点厉害。2017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突破了80万亿元人民币，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林毅夫的说法还要乐观，他认为按购买力平价计算，2014年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同时，中国已经成为第一大工业国、第一大货物贸易国。中国200多种重要工业产品的产量位居世界第一。

随便可以列举出一些“中国第一”的例子：在高速公路、高铁、地铁、水运、港口、隧道、水利建设、电网等领域都是世界第一。再列举一些具体产品的例子，如粗钢产量、生铁产量、煤炭产量、造船规模、汽车制造、工程机械销售、摩托车产量、彩电产量、电冰箱产量、空调产量、手机产量、集成电路产量等也是世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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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具体说两个例子吧。先说钢铁。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国家仅有15.8万吨的年产量，占世界钢铁年产量1.6亿吨的0.1%。如果把15.8万吨钢铁分给5.4亿的中国人民，每人只能分到6两，连打一把菜刀都不够。如今的中国已成为全球第一大钢铁生产国。据统计，2017年全球粗钢总产量16.9亿吨，中国的粗钢产量为8.3亿吨，产能占世界钢产量的一半。今天再分配，13.9亿中国人每人可分得597公斤钢铁。半个世纪前，中国为缺钢铁而发愁，如今中国为过剩的钢铁去产能而烦恼。再说高铁。20世纪中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高铁（时速250公里以上）。1999年兴建、2003年开通运营的秦沈客运专线是中国铁路第一条高速客运专线。2018年，中国高速铁路运营里程达到2.5万公里，占世界高铁总长的三分之二。

在世界制造业发展史上，2010年要算一个分水岭式的年份。就是在这一年，中国的制造业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制造业第一大国。据国家工信部统计的数据，2010年，中国制造业产值达到19550亿美元，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而其中的智能制造业，2017年产值规模已经达到近15000亿元，2018年产值规模超过了17480亿元。中国今日的制造业规模确实有一点庞大，在产值上不仅超过了美国，而且几乎等于排在后面的美、日、德三国之和。

同一件事情，如果用不同的历史眼光去看，感觉是不太一样的。如果按照百年历史的眼光看，美国人可能有一点失落感。因为从1895年直到2009年，美国已经在制造业世界第一的宝座上稳坐了114年，直到2010年美国被中国超过了。但是如果我们用千年的历史眼光来看，古代中国一直是世界上制造业最强的国家。可以以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为例，活字印刷术发明于北宋，火药、印刷术发明于隋唐，造纸术发明于汉朝，指南针更是早于战国时期就发明了。四大发明，晚的有千年，早的已有2000多年。建国只有200多年的美国，与几千年历史长河中文明始终没有中断的中国相比的话，不应该有失落感。

鸦片战争后中国丢掉了世界制造业第一大国的地位，70年后的2010年中国重回世界制造业第一大国的位置。目前我国已建成了一个门类比较齐全的工业体系，工业总产值大约占世界制造业25%的份额。

但是中国制造已经厉害到武林第一、孤独求败了吗？也不是。中国制造业要想真正傲视全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科技创新、先进制造业两个领域来说，中国的对手还很多，尤其是美国和德国。

论科技创新，美国仍是世界第一强国。对衡量一个国家科技实力，国际学术界有一个公认的标准，叫作“自然指数”（Nature Index）的WFC（Weighted Fractional Count，加权分数式计量）指标。用2012年首次公布的该指标进行衡量，直到今天仍然是美国第一，中国第二，德国第三，第四位到第十位分别是日本、英国、法国、加拿大、西班牙、瑞士、韩国。俄罗斯甚至不在前十之中。按照WFC数值比较，美国是中国的3.6倍，中国又是德国的1.3倍、日本的1.5 倍。

有学者按照国家科技实力标准，认为全世界第一集团只有美国一个国家。对于第二集团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中国、德国、日本、英国、法国一起构成第二集团；另一种认为中国单独成第二集团。

论先进制造业，有学者认为强国包括美国、德国、日本、中国等；也有学者认为（根据2010年的增加值数据分析），排名应为中国、美国、日本，德国制造业位居全球第四。

以上的数据都是以国家为单位来衡量的，如果以人均制造业增加值比较，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德国与美国相当，代表了全球工业化的最高水平，远远超过了中国。具体说，德国是全球最为重要的装备制造业生产国和出口国，在机械制造业领域存在着大量的中小企业“隐形冠军”。（黄阳华《德国“工业4.0”计划及其对我国产业创新的启示》，《新华文摘》，2015年12月）

根据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虽然中国的制造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中国制造业具有“大而不强”的特点。据一些专家的看法，在智能制造方面，中国与世界先进水平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国内智能制造领域的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高端数控系统、传感器等核心部件都依赖进口。同时，国内智能制造产业生态体系尚不完善，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缓慢，龙头企业与国际性品牌有待培育，创新能力与综合竞争也有待提升。（《中国智能制造产业现状与发展趋势》，《决策资讯》，2018年8月24日）

无论是我国的官员还是学者，对这一点大家看法基本一致。国家工信部部长苗圩认为，我国制造业大而不强，这是制定《中国制造2025》的一个重要时代背景。国家工信部副部长辛国斌认为，《中国制造2025》在已经实施过程中有三个格局仍然难以改变：一是关键核心技术和装备受制于人的局面没有根本改变；二是在全球产业链分工中，整体上仍处于中低端的格局没有改变；三是前堵后追、两面夹击的外部竞争环境格局没有改变。中国国研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赵文昌与此看法相同，他认为我国制造业“大而不强”的问题非常突出。芯片制造是一个例子。芯片是以集成电路为代表的现代化信息技术的核心。中国每年进口芯片的外汇超过了2100亿美元，成为单一产品进口最大的外汇领域，超过整个石油进口所使用的外汇。此外，高端飞机发动机、燃气轮机等也是中国高端制造业的短板。（《瞭望新闻周刊》，2015年5月25日）

单就德国与中国相比，中国是制造大国，德国是制造强国。我们可以以德国工业4.0为标准，衡量一下中国与德国之间的差距。实际上，德国工业4.0是一个高标准，就是德国本身现在也并没有达到这个标准。按照西门子股份公司管理委员会成员、首席技术官鲁思沃（Siegfried Russwurm）的看法，德国距离工业4.0“数字和物理世界的无缝衔接”的要求，仍有很大差距。“工业4.0时代的到来还要20年，西门子目前已经到达了‘工业3.0’……”

德国尚且处于工业3.0，那么中国又在哪里呢？2017年在汉诺威工博会上，孙利会长就这个问题征询深圳一些企业家的看法，多数人认为：“深圳最多2.0左右吧，而内地的一些企业也许1.0都达不到……” 这是不是有点悲观了呢？

还有更悲观的。2015年，中国科学院中国现代化研究中心曾经发布过一份报告，有一些专家认为：“中国工业落后德国100年。”这也太悲观了吧？

按照中国一些官员和专家学者的看法，与德国“工业4.0”计划相比，我国的任务要更艰巨一些，中国企业既要补上工业2.0、3.0的课，还要追赶4.0。有位专家说：“中国制造2025与德国工业4.0的不同点在于，德国工业4.0是水到渠成的发展过程，而中国则是一个工业2.0的补课、工业3.0的普及和工业4.0示范的并联式发展战略规划，这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

中国的企业家们任重道远。

中国动了谁的奶酪？

《中国制造2025》对外是宣言书，向世界宣告中国要在高端制造业方面与世界强国展开竞争；对内是动员令，动员全国制造业企业努力奋斗，在高端制造业方面争得一席地位。对于中国的这种雄心，世界各国引起了不同反应，有合作者，如德国；也有反对者，如美国。

德国是中国比较好的合作伙伴，简单回顾一下中德之间经济贸易合作的历史就可以明白这一点。中国政府与联邦德国政府建交是在1972年10月11日，至今已有40多年时间。建交之初，两国贸易额仅为2.74亿美元。2002年中国首次超过日本成为德国在亚洲的最大贸易伙伴。据欧盟统计局统计，2017年中德双边贸易额为1805.7亿美元。40多年里增长了658倍。其中，德国对中国出口988.0亿美元；德国自中国进口817.7亿美元。德国与中国的贸易顺差为170.3亿美元。中国为德国第三大出口市场和第二大进口来源地。

如果要问今天的中国和德国最相近的地方是什么？应该说是制造业。中德两国都重视制造业，在“制造业立国”这一点上双方有共识。然而两者相差的距离也是巨大的：德国是制造业强国，中国只是制造业大国。德国是领跑者，中国是学习者、追赶者。

德国人在先进制造业方面的超前想法，启发了中国领导人。自德国总理默克尔在2013年的汉诺威工博会上提出了“工业4.0”概念后，两国在这个问题上的合作随后就开始了。2014年10月在柏林，李克强与默克尔发表了《中德合作行动纲要》，宣布两国将开展工业4.0的合作。就在这一年中国工程院和国家工信部联手研究起草有关方案， 2015年5月国务院正式通过了《中国制造2025》方案。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说：“要实施《中国制造2025》，加快从制造大国转向制造强国。”这一年10月，德国总理默克尔访华期间，中德双方在推进中国制造2025和德国工业4.0战略对接上达成一致。也许可以这样说，中国制造2025是在德国工业4.0的启发下制定的，让中国的工业制造业转型升级有了方向感，制订计划方案时有了参照文本。

不光是制订计划，行动也开始了。2017年汉诺威工博会上，中国和德国有关部门宣布成立“中德工业城市联盟”，中方有11座城市成为联盟成员，德国则有7座城市加入。领导人的想法开始转化为两国企业间经济技术合作的实际行动。

然而对《中国制造2025》也不乏反对者，例如美国。

美国坚决反对中国的《中国制造2025》计划。特朗普为此不惜发动了中美贸易战。美国人为什么这样做呢？以前美国人可以支持中国的改革开放，也可以支持中国进入WTO组织，目的不仅是用美国的高科技产品占领中国的广大市场，而且在产业链上希望中国永远待在低端产业链一头，为美国生产大量物美价廉的日用品。就像以前人们说的，中国人要用8亿件衬衫换回美国人的一架波音飞机。这样的国际分工下，中国付出了消耗大量能源、用尽大量矿藏、污染青山绿水、工人长期低工资收入的代价，在此基础上美国人享受着高消费、高质量的舒适惬意生活。

具体说到两国贸易。虽然中美之间的贸易多年里中国为顺差，但这主要是两国之间不同的产业结构造成的。正如中国政府商务部报告中指出的：“中美经贸合作中，贸易顺差在中国，但利益顺差在美国。”其实特朗普对这一点不是不明白，他是以中国的贸易顺差说事，目的是要让中国取消《中国制造2025》计划，放弃在高端制造业上与美国的竞争。如果答应了这个条件，中国就是以今天的利益换取明天的努力，放弃了未来发展的目标，就有可能陷入中等收入国家陷阱，中华民族复兴的大业就可能毁于一旦，永无出头之日。这个能答应吗？当然不能！因此，中美贸易战不可避免。

记得多年前看过美国学者斯宾塞·约翰逊写的一本《谁动了我的奶酪》。特朗普认为中国的制造业升级转型计划动了美国人的奶酪。中国人谋发展完全是自己的正当权利，做的是自己的事情，与美国无关啊。美国人也有自己的发展计划，难道中国人也要站出来反对干涉吗？这是非常荒谬的。深一层讲，美国是以自由主义理论立国的，宪法规定人生来平等，信奉市场经济公平竞争的原则。正因为美国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年轻的愣头青靠着无畏的闯劲和蛮力，在很短的历史时间内超越了长辈的英国老大叔，赢得了一片喝彩声。但是如今的美国，只要自己的自由，不许别人发展；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不是蛮不讲理吗？这还是立国时期那个生机勃勃成长的美国吗？

这样看来，中国人与德国人的理解和合作是可贵的。

中国制造业能够实现弯道超车吗？

人们常常喜欢说一个“弯道超车”的概念，大家开的车车速差不多，直行道上很难超车，然而在弯道上只要你靠在内侧道路上就容易超车了。

工业4.0就是这种情况。对德国人来说，他们从现在的3.0向4.0发展，这是一种水到渠成的自然发展状态。而对中国人来说，要补上2.0的课，普及3.0的面，又要追上德国人的4.0，难度可想而知。大家都走在路上，人家又不会停下来等你，如果不遇到弯道、不走捷径，怎么能够追上跑在前面的人呢？但是中国人就是想要这样做！这样做的底气在哪里？有在40年里中国制造业全面、高速发展打下的基础，有在竞争中必须攀登高端制造业山头的现实需要，再加上中国人个个心中都有的洗雪近代史上的耻辱、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决心。所以，中国人有弯道超车的决心和底气，弯道超车是有可能实现的。

中国的底气在哪里？按照中国学者的分析中国有四大基础性竞争优势：一是中高端人力资源优势。据统计，到2012年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总量已达到3850万人，研发人员总数达到109万人，分别居世界第一和第二，并且每年还有大约700万大学毕业生。中国正在丧失的仅仅是低层次人力资源成本优势，而中高端人力资源的数量和成本优势会持续释放。二是完整齐全的工业体系。据美国《纽约时报》的调查结果，中国工业如今在竞争中的优势已更多地体现在拥有完整的供应链条。比如，中国是世界上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39个工业大类、191个中类、525个小类）的国家，形成了“门类齐全、独立完整”的工业体系。三是全球最大的需求市场。中国在扮演拥有完整、灵活、高效产业链的“世界工厂”，同时，还是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四是大规模生产的组织能力。从中央到地方政府都有很强的生产组织能力。

外国学者中看好中国的人也不少，比如说，《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的作者里夫金认为，今天全球正在发生类似于19世纪和20世纪的巨变，通信、能源和交通三个领域不仅创新不断，而且还在相互融合。在这个过程中，数字互联网技术则是引爆这一场革命的关键技术，就如同蒸汽机和电在前两次变革中所发挥的作用。再加上日趋成熟的可再生能源技术，以及数字化、自动驾驶等交通技术的提升，毫无疑问，人类将在下一个阶段取得跨越式发展。按照里夫金的看法，中国和德国走在了全球的前列。这次全球变革的浪潮从德国开始，它在欧洲倡导“智慧欧洲”的概念。可以说中国和德国是全球在通信、能源和交通领域创新融合发展做得最好的地方，而且中国还有一些独有的特色，使它具备引领这个趋势的能力。里夫金说：“据我观察，美国已经在这场巨变中落后，它的反应太迟钝。”

实现《中国制造2025》路线图

为落实《中国制造2025》计划，国家有关部门提出了一些路线图和实施措施。例如，2017年11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增强制造业核心竞争力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要求在重点领域关键技术实现产业化。实施方案涉及九大重点领域，分别是：轨道交通装备、高端船舶和海洋工程装备、智能机器人、智能汽车、现代农业机械、高端医疗器械和药品、新材料、制造业智能化、重大技术装备等。

2018年1月，由国家制造强国建设战略咨询委员会主办、工信部赛迪研究院承办的《中国制造2025》重点领域技术创新路线图（2017年版）发布会在北京召开。专家们认为，到2025年，《中国制造2025》的九大重点领域和23个优先方向的发展水平将呈“两头小、中间大”的腰鼓状。其中，中国的通信设备、轨道交通装备、电力装备三大产业将步入世界领先行列，成为世界第一；机器人、新能源汽车等多个领域也将步入世界先进行列；而集成电路与民用航空两个领域则与世界强国仍有一定的差距。

国务院印发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明确提出战略目标：到2020年，中国人工智能总体技术和应用，要与世界先进水平同步，人工智能核心产业规模超过1500亿元。《规划》提到，经过多年持续积累，我国在人工智能领域取得重要进展。比如国际科技论文发表量和发明专利授权量已居世界第二，部分领域核心关键技术实现重要突破。尤其是语音识别、视觉识别技术已世界领先。

可贵的是，许多德国人也帮助中国出主意，商量出了一个中国工业转型升级“三步走”的路线图。

2017年3月17日下午，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和博世集团联合发布《借鉴德国工业4.0推动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研究报告。资料显示，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型产业。目前中国的制造业规模已经位居世界第一，制造业占GDP比重接近35%，但中国的制造业总体上大而不强。报告认为：“相比德国已经进军工业4.0，中国制造业还整体上处于从2.0到3.0过渡的阶段。”

报告提出了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三步走”路线图：第一步（3—5年）“补短”示范和全面追赶。第二步（5—10年）重点突破，缩小差距。第三步（10—15年）并驾齐驱，全面超越。经过二三十年的探索与积累、学习与超越，中国智能制造水平无论是硬件方面还是软件方面，都能达到国际领先水平，中国作为世界智能强国的地位最终会确立。

顺便说一下，深圳积极创建“中国制造2025”试点示范城市。市经信委2017年2月正式印发《深圳市深化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实施方案》，提出了具体的发展目标。西班牙《国家报》记者西戈尔·阿尔达马撰文评论说：“深圳号称‘中国硅谷’。但与硅谷的一个重要区别在于，深圳不仅设计销往全世界各地的电子设备，它也是这些设备的制造地。这样的双重功能使深圳成为中国雄心勃勃的“中国制造2025”战略的排头兵。”

中国人在先进高端制造业方面有可能赶上德国人，这是从理论上讲的。但是要想实现一个愿景，光靠理论还不行，必须要有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案，国研中心“三步走”的设想算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但是要将想法变成事实，光有方案还不行，必须靠中国人民的真做实干。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空想不行，要靠实干。小打小闹不行，必须大干快上；嘴巴说空话不行，必须动手实干。

电影《我们村里年轻人》中有一首歌唱得很好：“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功花不开， 幸福不会从天降，社会主义等不来。”“樱桃好吃树难栽”一句话出自山西左权县民歌。在2015年3月29日海南博鳌中外企业家代表座谈上，习近平引用了“樱桃好吃树难栽”这句话，强调“两个一百年”实现需要艰苦努力。

编辑 李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