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本发行超300万册,李继宏讲述童话外的《小王子》

读特记者 张锐
2019-06-02 20:55
摘要

李继宏翻译的果麦版《小王子》因其杰出的导读和译文,从众多中文译本中脱颖而出,获得法国“圣埃克苏佩里基金会”独家官方认证,并且使用了该基金会正式授权的原版插画。

李继宏翻译的果麦版《小王子》因其杰出的导读和译文,从众多中文译本中脱颖而出,获得法国“圣埃克苏佩里基金会”独家官方认证,并且使用了该基金会正式授权的原版插画。在2018年发行量已超过了300万本,成为了最畅销的中文译本。有人说“翻译就是照相,诠释的角度不一样,背后的美学观念也不一样。”在李继宏看来,《小王子》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一本儿童读物,也在透过小王子在旅程中的故事,去传达存在主义的哲学,教会人们如何从心出发,如何对待自己的生活。日前,李继宏亮相诚品生活深圳人文30讲系列讲座,讲述了他有关文化、有关翻译的观点。

薄薄一本的《小王子》缘何如此受欢迎?

李继宏:据相关统计,《小王子》的全球销量早已超过5亿册,并被翻译成多种语言。我翻译的《小王子》发行量在18年的时候已经超300万册。《小王子》不仅是一个童话,它提供了另一种看地球、看世界、看人生的视角。作者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批飞行员,他在飞机上看到的地貌,获得的视野与我们完全不同,这也让他的思维 “脑洞”比较大。

不要看这本书翻译过来只有两万五千多字,但它的叙事结构完整,却足以媲美出色的古典戏剧或长篇小说。几乎所有看过《小王子》的读者都会记得第一幅画带给他们的感受:那幅看上去像帽子,但实际上是蟒蛇吞大象的画面,隐藏着无数作者的生平和他先前作品的相关信息,书中的每个角色、场景都有强烈的暗示作用。这本书以儿童的心,批判、揭露了成人世界和现代生活中病态的特征,以及用数字、金钱来衡量主观的价值意义。

为什么将小王子与狐狸的关系翻译为“驯化”?

李继宏:我看到有版本翻译成驯服、驯养。我想这个问题要先从语境来解释。“驯养”有依赖与被依赖的关系,而“驯服”有蕴含上下级的关系,这些都与书中所蕴含的存在主义主题不符;书中,西方文化中象征着智慧的狐狸对小王子发出了“创造关系”的邀请,彼此是互相需要、独一无二的存在。常有读者来问我生活、情感上的问题,比如“谈恋爱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其实归根结底是在讨论“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我们到底追求的是什么”?现代年轻人生活比较多元,大多数人是独立的,不互相依赖的,通过这本书,人们可以思考自己在生活中的理想状态,思考对生活意义的追求。

怎样看待译著与原著间的差异争议?

李继宏:人们对于文学翻译会有很多基础的认识,比如“信达雅”,也有人倡导“译者应是透明的,译者应该隐身”。问题在于,翻译理论兴起于上世纪六七十代的欧洲,起源于欧洲语言之间的翻译。如果让三个合格的西班牙文译者翻译法语版《小王子》,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几乎不会有区别,再让三个法国译者翻译这三版西班牙译本,结果会跟原著差不多。西班牙语和法语间发音、拼写的高度相似性,是欧洲倡导“译者隐身”的原因所在。但汉语自成体系,拼音文字到符号文字的转换存在一定难度,这就关系到译者对原著本身的认识、受教育水平,以及生活习惯中的偏好,差异是不可避免的。

我一直强调:看译本就是看译者,看译者大于看作者。读者看到的是译者翻译出来的中文,所以一定要对译者有一定的信任。“读译本跟读原著的感觉不一样”很正常,因为这是“我”读出来的结果。两个人对同一个事物的解释有偏差很正常,原著与译著也是不同的东西。译本只是满足了不学外语,但是想要了解这本书的人群,没有万能的东西,而我们需要接受局限。

中国古代有句话“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我觉得很好地表达了文字、口语和思维的关系。今天,我们的文字写作不再受制于竹简、笔墨的限制,但说出的话却还是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思维活动。语言和思维的微妙差异,不仅存在于原著与译本中,对于生活在不同的地区和历史文化环境中的人们来说,都是无法避免的。

【人物简介】

李继宏,翻译家。毕业于中山大学,现居美国。英国伯明翰大学莎士比亚研究所访问学者,美国加州大学尔湾分校英文系客座研究员。

【翻译作品】

世界名著新译系列:《 小王子》《老人与海》《了不起的盖茨比》《动物农场》《瓦尔登湖》《月亮与六便士》《傲慢与偏见》《喧哗与骚动》;“与神对话”系列:《与神对话·全三卷》《与神为友》《与神合一》;其他:《追风筝的人》《灿烂千阳》《穷查理宝典》等。

编辑 程思玮

(作者:读特记者 张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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