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是一瞬间的事

作者  曾子墨   朗诵  蓝予

       心里发出芽，忧愁开出花，绽放出青春最灿烂的模样。

时光悠悠，白云作伴，儿时心田埋下的种子一定会开出最绮丽的小花，挥手告别，泪流成河，一切过往，包括学会离别，学会假装坚强，都在告诉我们：长大，是一瞬间的事。

我在夜里怀着惶惶不安的心睡着。梦中，混沌与黑暗交织着我的不安，它们像两只蜘蛛，娴熟地织着梦网，似乎要将我吞食……

醒来，纯白的枕套有泪划过的痕迹。心里的霾久久不能散去。

是的，在梦里，我看见了外婆，却没看见外公。

外婆穿着碎花棉布衣，霜花并未染全她的发间，却是一缕一缕地散落在脸颊边，黑红的脸，颧骨突出，带着尘土，书写着疲倦，久久地凝视着远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漫天的水光肆虐着整个小村，昔日的杨柳折了，昔日的老屋塌了，昔日的鱼儿却欢腾。然而，只有外婆憔悴的脸，却没有看见外公佝偻的背。

人群在潮湿而稀烂的地上熙熙攘攘，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抱怨，还有的人，沉默不语，而我只是注视着这一切。唯独，那个会背着我，在夕阳洒落河滩的时候，草帽有一股金稻草和太阳的味道，晃晃悠悠走在鹅卵石上的人不见了……

外公那时已经肺癌晚期，进了重症监护室。妈妈再忙，也放下一切请假奔赴遥远的老家。

她日后想起，话还未出口，泪却先流了下来，总是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小时候，总是盼望着快长大。要出人头地，要走出农村。而父母呢，只能是在一旁观望着，观望着，一年一年过去。自己老了，孩子也去闯荡了。我现在多么想牵着你外公的手，到夕阳下去走走；或者只是给他削个苹果，看着他拿着苹果像一个孩子一样笑啊……”说着说着，她的泪又流下来，就像一条小河。

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亡让人痛苦和流泪。

外公真的去了。

那一瞬间，我的世界变得黑暗，只有一个念头发着光：我要长大。

只有长大，才有资格直面死亡，直面地遇见人生：只有长大，才可以牵着父母的手，用永远温和的语气告诉他们放心；只有长大，才可以懂得人间的疾苦：只有长大，我才可以不留遗憾地度过一生，可以亲手为父母削一个苹果，可以亲口告诉他们——

“我爱你。”

（以上图片蓝予提供）

作者简介

曾子墨，女，生于2005年5月，现为宝安中学初中部初二学生，爱阅读，爱写作，爱传统文化，书法、写作、钢琴多次在国家、省、市、区级比赛中获奖，曾发表小说、随笔。

朗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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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予，本名王惠平，深圳特区报新媒体《读特》“聆听美文”栏目的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深圳市作协理事。现已出版一本长篇小说《苏醒》、五本散文集《得闲来叹茶》、《人与动物的距离》、《转身回眸》、《心灵的故乡》、《柳黄霜白时的背影》等。一本《蓝予国画作品选》。

总监：夏岩青     编发：读特APP   点本文右下角：下载读特客户端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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