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房子的颜色与味道

作者  贝小金   朗诵  蓝予

“村口那山路，延伸着我儿时的记忆。如今外祖母的额头，写满了我童年趣事。在那岁月的风霜里，失去原有的神奇。门前的那梨花，还在洁白地开放……”这是我对家族曾经的风雨点滴的印象。我十几岁离开了湖南浏阳，加上父母相继早逝，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流浪者，可梦境中却总有旧房子的记忆。

那日，我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去了，这天夜里，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整个人在啪嗒啪嗒的雨声中熟睡。我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逸了。天亮了，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雨在瓦片上跳跃，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雨点落在天井的花草上，像是在花草上嬉戏。

这时，我想起读书时帮外祖母卖菜，把那菜弄得整整齐齐，洗得干干净净，看上去粉嫩嫩的，便吆喝着，快来买哟！好靓的菜哦，吃了人变靓唷！等菜卖完了，便马上收好竹筐去学校。“你还记得不，小金崽！以前菜吃不完，你上学前就挑着去卖，每次你卖得又好又快。”外祖母提起这事总是美滋滋的。

旧房古朴，老墙幽幽，依然守护着家园。雨过天晴后，小院空气中弥漫着幽香，淡淡清香袭人，那味似曾相识，闻着味寻去，你会惊喜地发现原来那庭院上的金银花正绽放着。

旧屋的天井，神秘古朴，充满了对生命的回味。细细地倾听，仍然回荡着外祖母背着我哄着我入睡时，绕着天井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旧屋天井的一弯明月，照亮了我儿时的梦幻，外祖母的一曲“月光光，照天井”伴我入梦、长大。天井的月亮成了我一生甜滋滋的记忆。　

旧房门前山清水秀，四围皆山。我学龄之前，自春及秋，整日在山中流连。放学之后，就去山上玩。春天采野花，挖野菜，抓蝎子，掘草药，夏天捡蘑菇，割柴火，摘野果。秋天，苹果成熟，野果更多。我我还记得，从六七岁起，我就跟着舅舅们进山采药了，最先认识的是远志、防风、柴胡、黄芩等，后来又认识了桔梗、党参、串串龙等。

记得，某年夏日炎炎的一天，村里几个小毛孩，为了乘凉纳暑，半夜三更偷着跑了出去，抬来几块门板，把它架在旧屋屋檐与山之间，拼起来成了一个架空的床。晚上睡在上面，足有一二层楼高，小伙伴互相讲着故事，却不觉得害怕。四下黑漆漆的，山风悠悠，好凉快呀。早上起来，外祖母发现睡在上面的我，吓得站在那里战战兢兢，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没错，旧屋留下了当年无数的记忆。只是如今再也没有人熬好粥，轻言细语地叫醒我——小金崽，快起来！喝粥啦……

(感谢作者提供的照片）

作者简介

贝小金：海外中英文传记文学作家，译者，爱尔兰华人文化大使，深圳市华文文学会常务副会长，《深圳文化》主编。

多年来记录并参与爱尔兰华人协会助教助学，著有长篇纪实文学《大爱无悔》—爱尔兰华人神州善行记。游学爱尔兰及欧洲各国，著有中英文长篇小说系列《远走他乡的家族》等12部作品。曾在《人民日报》《新岛周报》《中国作家》等报刊发表作品。曾受邀参加深圳市民文化大讲堂、香港中文大学讲授《爱尔兰文学与艺术》等，曾担任获“五个一工程奖”电影《天使的声音》的统筹，2017年翻译喻敏《苏醒的村庄》，作品获加拿大金枫叶国际电影原创剧本奖。同年，受邀参加“第四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 作品《波恩的樱花》获散文一等奖，作品《一瓶水让我留在了深圳》获全国散文奖。

朗读者

蓝予，本名王惠平，深圳特区报新媒体《读特》“聆听美文”栏目的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深圳市作协理事。现已出版一本长篇小说《苏醒》、五本散文集《得闲来叹茶》、《人与动物的距离》、《转身回眸》、《心灵的故乡》、《柳黄霜白时的背影》等。

总监：夏岩青     编发：读特APP   点本文右下角：下载读特客户端收听。

如果您喜欢《聆听美文》，请给我们投稿，加微信：251330018

你们的转发支持，就是我们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