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报业集团退休员工周思明获2020“南书房家庭经典阅读书目”主题征文比赛一等奖
读特记者 刘良龙
2020-11-23 23:27

由深圳图书馆举办的2020“南书房家庭经典阅读书目”主题征文比赛,近日评选揭晓。深圳报业集团退休员工、评论家周思明的《<沈从文小说选>的文学魅力》荣登榜首,获得本次征文活动一等奖。 

周思明系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文学评论委员会委员,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出版文艺理论批评专著三部,长篇纪实文学一部。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学习时报、文艺报、中国艺术报、中国社会科学报、中国文化报、文学报、羊城晚报、南方日报、中国文学批评、中国文艺评论、中国作家研究、南方文坛等刊发文学、影视、戏剧、曲艺等评论文章逾千篇。发表小说散文若干。多篇论文被新华文摘、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中国当代文艺文论选、国家省市高中语文测试卷等全文选载。获2017/2018中国文艺评论年度达人、2019年第四期《文学自由谈》封面人物、《艺术广角》“今日批评家”、首届中国网络文学评论奖、全国曲艺理论学术研讨会优秀文章奖、全国山东快书理论研讨会优秀文章奖、首届法治中国文化艺术论坛征文奖、广东省文艺评论文章奖,深圳市社科理论征文奖,深港两地书评大赛奖、香港紫荆文学金奖等。多次参加中国当代文艺论坛、中国曲艺高峰论坛、中国文艺评论年会等活动并作主旨发言。

此次征文共收到有效投稿182篇。经组织专家评审,50篇征文作品获奖,其中一等奖5篇、二等奖10篇、三等奖15篇、优秀奖20篇;同时,2家单位获得优秀组织奖。 获得一等奖的另外4篇文章是:王启嘉的《读<安娜·卡列尼娜>有感》, 覃伟文的《小议<失去的氛围>——读<木心诗选>有感》,张景的《俄底修斯之床》,王屹恺的《<乌合之众>群体的两极分化 ——勒庞的局限性与预见性》。

据了解,2014年初,深圳图书馆联合中国图书馆学会阅读推广委员会启动“南书房家庭经典阅读书目”推荐活动,旨在向广大读者推荐适合当今中国家庭阅读与收藏的经典著作。该书目注重人文性、经典性和可读性,计划用10年时间,每年推荐30种经典图书,从而形成一般家庭经典书架的基本容量。2020“南书房家庭经典阅读书目”主题征文比赛,是配合此项计划举办的推助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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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明的《<沈从文小说选>的文学魅力》

《沈从文小说选》选收了著名现代作家沈从文的重要小说,分上下两册,上册选收《柏子》、《萧萧》、《绅士的太太》、《三三》等35个短篇,卷首有作者所撰《选集题记》一篇:下册选收《八骏图》、《大小阮》等11个短篇《阿黑小史》、《边城》两个中篇,一个未完成的长篇《长河》和《劫余残稿》3篇。沈从文被誉为京派小说代表人物,但我认为称他为“湘派小说”或“乡土小说”代表人物似更合适。何也?辄因自上世纪三十年代起,沈从文便开始用小说构造他心中的"湘西世界"或“乡土世界”,并完成了一系列代表作,如《边城》、《长河》等,以及散文集《湘行散记》。他以"乡下人"的主体视角审视当时城乡对峙的现状,批判现代文明在进入中国的过程中所显露出的丑陋,这种与新文学主将们相悖反的观念,丰富和拓宽了中国现代小说的版图边界。沈从文因为创作风格的独特,在中国文坛被誉为"乡土文学之父"。

《沈从文小说选》基本上可以勾勒出“湘西世界”的大致轮廓,该作品集深度描述乡村生命形式的美丽,以及与它对城市生命形式的批判,是二者的有机合成,并提出了他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存",本于自然回归自然的生命哲学观念。“湘西”所代表的健康、完善的人性,"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正是沈从文小说负载的文化与审美的内容。可以说,沈从文小说是中国乃至世界文化宝库中不可多得的瑰宝,寄托着沈先生独特而悠远的文化审美理想。如果仅仅用浪漫主义或现实主义界定其美学风貌,未免失之简单,也不够精确。沈从文小说除包含着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因素外,同时也带有古典主义色彩。沈从文小说呈现着一种颇具现代开放色彩的古典和谐美的形态,它们以自己迥异于中国现代其他小说大家的美学特质,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坛上熠熠生辉,虽日月更替星移斗转,却不减其艺术光泽。

读《沈从文小说选》,不难感受到其所散发的中国古典美学的气息。他的小说,偏重对伦理内容的抒写,不仅篇与篇内容之间是和谐的;就是每一单篇中,其伦理内容的表现也是和谐的。不管是写人的命运遭际,还是写婚姻爱情,我们看不到小说中伦理内容的剧烈对抗,作品的主题总归指向善与美,指向人性的健康,人际关系的和谐,以及人生境界的优美静穆。

沈从文的“边城小说”美不胜收,象清清溪水令读者流连忘返。自然的风光,善良的山民,纯洁的爱情、古朴的风习,构成一个浑然整体,令人神往。在澹泊而充满人情美的乡下人眼中,善、美乃是他们衡量一切的价值尺度。翠翠祖父为人摆渡,从不收费;即使过渡者硬给,也不要。在当地,茶叶水给过路人随意解渴,报酬是不要的。即使妓女,也自有她们重义轻利、感情深沉的一面。年轻人择偶方式有“走马路”与“走车路”的选择自由,较少封建色彩。湘西人是以助人为乐的。地方的人去世了,人们会自发地来到死者家中,扛上米、酒、火腿猪肉等物,安慰死者家属,帮忙料理后事,张罗着做道场。如果死者只剩下一个无靠的后人,便会有一个忠厚慈祥老人卷了铺盖来陪着过日子,直到他(她)自立。(《边城》)。甘美的橘子不作商品卖给路人,却可以任人“尽管就手摘来吃好了,橘子园主人不会干涉的。”湘西人的慷慨、仗义、乐善好施,于此可见一斑(《长河》)。湘西山民是乐观而幽默的。他们想出计策,使玉皇落雨。那方法分软求与反激两种。软求为设坛打醮,反激为用水去浇孩子同一只公狗。玉皇见状,“以为地下有革命行为”,必“动怒落雨”。人与自然在乐观幽默的气氛中显得十分和谐(《一个母亲》)。湘西人是爱憎分明的。不论你是谁,即便有一大把年纪,做人有德行的,乡亲们自会对他尊重。如果缺德现眼,尽管他“头发已全白,胡子起了纽纽”,连娘女家小伢子也敢“不客气地直呼‘老杨唉’云云。”可见湘西人心目中都有一面明镜,对“名器不可滥假于人”是心领神会的(《更夫阿韩》)。

沈从文的“边城小说”的文化审美,不仅是歌颂的,也是批判的。在他的小说作品中,有不少也是审丑的。比如,一对青年夫妇,在山上被捉了“奸”。前来猎奇者甚众。山民们一面斥责其伤败俗,一面也就在被捉女人极在尴尬的情状上“俨然有一种满足。”满足者何?无非是他们所不齿的。老年人忘记自己年轻时的荒唐而力倡风俗,呈现了讽刺的色彩。主张剥下衣服笞打后送乡的那个满脸疙瘩再加上一个大酒糟鼻子的汉子也没忘了事先用大而有毛的手摸了女人的脸一下“,妇女和小孩也来推波助澜。有人说找磨石来预备沉潭,也有人说喂尿给男子吃,喂女人吃牛粪。但结果那样的悲剧却没有出现,这就由悲剧转入喜剧。冲突仍是以和谐为主导的(《夫妇》)。有了小丈夫的萧萧,因耐不住性的压抑,与一男青年有了关系且怀了孕。婆家发现后,准备将其沉潭或发卖,但因生下了儿子,便安然无恙地留在了夫家。悲剧耶?喜剧耶?二者兼而有之,和谐共处(《萧萧》)。由于经济破产,湘西地方上丈夫送妻子到城里船上“做生意“,已沦为寻常。这种为求生存而使人沦为非人的状况,给湘西和谐美的意境凭添了几分不和谐,这种不和谐因素的描写,使得湘西民俗显出其固有的复杂与丰厚,因而收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审美效果(《丈夫》)。一个叫三翠的女人婚后丈夫随人外出当兵不归。她一人又当慈母又当孝女,伺候儿子和瘫在床上的干妈。女人的命运线攥在丈夫的手心,丈夫不在了,攥在儿子手心。儿子长大了,瘫妈长老了,三翠却不敢有去寻觅爱之梦的“非分之想。”她“在众入口中的完美并不消失”,实际是在众目睽睽下一步步迈向人性的坟墓。悲惨的命运用赞美的语言表述,其中不难窥见美丽之后的悲哀(《一个女人》)。湘西地方妓女固然有重义轻利的,但也有看人下菜之流。见穷人就“看也不看,表示正经贞静”;见富者“便很巧妙的做一个眼风”,且故意娇声娇气喊叫屋中男子为她做事情。唯利是图之风,也在习习吹拂着美好的“边城”(《怀化镇》)。在湘西地方,强者也一样迫害弱者,弱者也一样忍辱负重不敢反抗,却从强者那里学来手段对付更弱者。各个生物身上,都流着先人传下的孱弱、虚伪、害痨病的血液,又全有小聪明,这“几乎是天生素质”。阿Q的子孙,在湘西也是存在的。(《菌子》)

总之,在《沈从文小说选》以及更多其它小说、散文中,沈从文对美好“人生形式”的追寻,做到了“文化自觉”。他的作品告诉我们:湘西世界有着美丽之后的悲哀,和谐之外的苦痛。沈先生一再提醒人们不要只顾欣赏他“故事的清新”“文字的朴实”而忽略了“那作品背后蕴藏的热情,”“隐伏的悲哀。”这是令人深长思之的颇具辩证意味之论。沈从文小说创作风格,总体上呈现一种古典和谐美,但又有着一种现代开放形态。他的小说,大多表现湘西世界善与美相统一的生活和人物。即使是表现恶与丑,也不与善美的力量对抗和冲突,特别是在矛盾的处理上,作家总是把丑的恶的力量隐去或淡化,而让美与善的力量始终占据小说的主导地位。与讴歌追求善与美人生形式相吻合,沈从文小说的形式也是美的。在情节发展上没有惊险离奇,只有款款的漫叙。在语言运用上并不粗犷苍雄,却象诗一样幽幽散发艺术之芬芳。沈从文秉承中国古代伦理型、审美型文化即中和文化的精神,同时又汲取西方古典文化特别是希腊文化的精髓。《沈从文小说选》饱含丰富的地域文化、民俗文化、民族特点,且特别注重与现代艺术、世界文化相沟通,是一套具有地域文化、民族风格、世界元素的经典文学著作,值得人们反复阅读与深入研讨。

编辑 曹亮

(作者:读特记者 刘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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