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波澜壮阔的《人生海海》后，沉淀五年反复打磨，著名作家麦家再出新作《人间信》。3月26日，麦家应邀携该全新长篇小说做客“与辉同行”直播间，在春日的武当山，带着如同苍苍云山般的沉静与深省，开启一场关于成长、关于故乡、关于命运的深度对话。

真诚之作尝试攀登新的高峰

《人间信》讲述四代人、半个世纪爱与恨的循环往复。故事里没有英雄、没有传奇，有的只是每一个普通人在尘世浮沉中为自己争取的人间，却充满震慑人心的能量。这是麦家再攀高峰的超越之作，也是求索内心的真诚之作。“这是一本我从心底喊出来的书。”麦家表示，“《人生海海》是天下事，《人间信》是心里事。我想掂量人性深里的一些东西，和读者分享在挣扎中站起来的勇气。”

从“中国谍战之父”到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从《解密》到《人生海海》，麦家从不重复自我，每部作品都向人性更深更远去。《解密》作为麦家的首部长篇小说，一战成名，蜚声中外。随后被影视剧偏爱的《暗算》《风声》更是掀起中国当代谍战影视狂潮的开山之作。《人生海海》将笔尖探入历史与人性深处，成为现象级作品，热销超350万册。

悬念迭起的剧情加之影视化助力，使麦家很快成为谍战类小说的“顶流”。尽管已在众人眼中功成名就，麦家却未停止探索，不断对自己提出更高要求。在他看来，《解密》《暗算》《风声》这些小说“都是关于天才的故事，天才的东西往往会被大众瞩目”，而他想要尝试攀登一座新的高峰。

抱着“写一本不畅销的书”这种心理准备，他潜心八年，于2019年完成《人生海海》，以黯淡生活中的英雄主义，给予无数人勇气与力量。这本书令罗翔“第一次读完后不停地流泪”，苏童则感慨，小说的主人公“是我们共同的父辈”。而不同于《人生海海》中的传奇上校，《人间信》着眼于普通人在生活中的爱恨悲欢，带领读者回到中国上个世纪的飘摇历史，感受小人物在时代洪流中的起落沉浮。

出走半生，让心回家

要把普通人的故事写得精彩动人，是一个巨大挑战。麦家形容，写作之路如同西天取经，遇到难关时就像斩妖除魔。五年时间里，他进行无数次删改，为了潜心创作，又把自己送入深山古寺吃斋闻香。沉浸之深，以至于他曾在酒店创作时放声痛哭而不自知，却被隔壁住客听到。有时他彻夜不眠地敲字，“敲下的每一个字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发心”。

麦家对文字有着“近乎洁癖的执着”，“有时候觉得情感捕捉得不正确，不断把它推翻”。直至下印前，他都还在一个字一个词地反复校准、完善。麦家的文学功力也在这部新作里得到极致展现。从容而有爆发力的笔触、鼓点般密集的语言、饱满而汹涌的情感，营造出沉浸式阅读体验。喧嚣之后，家族离散、时移世易，又有“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般的空阔寂寥。

《人间信》中没有风起云涌、快意江湖，而是执意向人性深处一路开掘，却呈现出不输于英雄传奇的惊心动魄。这本书的故事围绕富春江边双家村的一个家庭展开。浪荡混蛋的父亲令全家蒙羞，在危机四伏的年代，所有人都被牵连进一连串灾祸与噩梦中，几乎活不下去，那么“我”该如何选择？

选择斩断与噩梦的牵连，还是与家人抱团沉沦？哪个才是真正的正义？“我”最终是否和家人、和过去达成和解？这一次，麦家“想要和读者掏心窝，分享世界幽暗的一面，人性深处的一些东西”。正因如此，小说具备不忌惮软弱、不耻于流泪的勇气，使读者不仅旁观别人的故事，也照见自己的内心。

给人继续前行的力量

父亲去世后，父子间再无和解的机会，麦家停笔多年，最终决定回到故乡，重新出发。《人生海海》便是他回归故乡之后的一次转型。这一次，《人间信》继续重返故乡、回到童年，探索何以为“家”——家，是人在世间的信约，予人牵制，又系着希望。出走半生，终将找到一条让心回家的路。

正如《人间信》中的“我”收到故友来信：“越是远离，这里的一切就越跟你有关。”命运不仅是承受，还要奋力过招。《人间信》还展现个体在被命运倾轧时刻迸发出的能量。书中的女性群像尤为动人——顶天立地的奶奶、逆来顺受的母亲、被生活烈火淬炼成老辣模样的小妹……一位位女性，缝补了这个破碎的人间。小说既书写了她们被辜负、被剥夺的一面，也以深情的笔触向她们如野草般的生命力致敬。

个体爱恨悲欢的背后，也有衣食生计、山川更易。富春江边人如何将毛竹放入洪流，换粮变钱？一间造纸作坊如何变成集体槽厂？改革开放后的人们如何“开始疯狂追逐金子的炽热和身子的柔软”？一部《人间信》，承载了无数声息歌哭，也提供了二十世纪中国江南村庄的微缩样本。

董宇辉曾这样解读麦家的作品：“被童年困住的人，试图逃离童年。”故乡曾是麦家不愿意回望的地方，他与父亲之间的“战争”旷日持久，童年的伤痛如影随形。年轻的麦家逃离童年的方式是远走高飞，自1981年离家闯荡，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何必先同调。” 2022年，首次做客东方甄选的麦家与董宇辉相遇，两人一见如故。他们都曾在成长路上一路跌撞、领会人生真谛。麦家称赞董宇辉为“真正的英雄”，董宇辉也曾多次表达麦家是自己崇拜的作家。《人间信》完稿后，董宇辉第一时间读完，感慨万千。这部沉淀五年的突破与真诚之作，写给困囿于过往的人，给人以继续向前的力量。

“人间冷暖与人生无常中，哪怕溃败，也要尊敬自己。”麦家说道。

（花城出版社供图）

编辑 杨渝嘉 审读 刘春生 二审 桂桐 三审 周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