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之江

在说《牡丹亭》之前，不得不说说昆曲的灵魂水磨调，这是昆曲艺术的老话题。由于昆腔源生于昆山，千灯镇是其家乡。水磨调是魏良辅等大音乐家的心血结晶，如果不是吴侬软语，就难于流露“水磨”的清俏柔远。唯保持昆腔的吴音化咬字吐音的特点，方显原汁原味的昆曲腔调。

魏良辅，江西南昌人。来到昆山后，他以一个“新苏州人”的耳朵来听昆山腔，深觉全部用当地地方音来演唱有弊病，于是采用中原韵来修正方言土音，将昆山腔做了一番脱胎换骨的改造。从而使昆山腔脱离了村坊小曲以及里巷歌谣的初级层次，逐渐以流丽悠扬的“水磨调”面貌，展示在世人面前。魏良辅的水磨调不是指“水磨汤团”，只要娇娇媚媚就好，而是要有一个厚度，有一个人生体验的比例在那里，这就是要求唱曲者，一定要全面了解曲情曲理。

也有专家认为，昆曲是弋阳腔、余姚腔、昆山腔等曲的融合。《琐闻录》记载：河北人，张野塘，因罪流放到苏州，后来他为吴人唱北曲、受人嘲笑。于是就专心研习南曲。并在水磨声调中受到启发。有一天魏良辅在千灯镇郊外，偶遇张野塘，被他专心研习戏曲的精神所感动，专门倾听三日三夜，感觉非常好。于是魏良辅将家中小女许配给了张野塘。此时的张野塘既得到魏良辅的赏识，又有北曲的丰富经验，就信心大增，首先，大胆地将北调中的二弦改成三弦。

魏良辅在改良昆曲中，大量引进北曲的艺术精华，用北曲的曲调和演唱艺术成果来充实丰富昆山腔，采用严谨的北曲联套方式来改进昆山腔的联套结构，将昆山腔提高到了一个博大恢宏的规范层次。而他的女婿张野塘加入魏良辅的“音乐改革集团”后，一边攻习南曲，一边和他的艺友们改造乐器，将北曲乐器引进到昆山腔伴奏中，将以弦乐器为主伴奏的北曲和以箫笛为主伴奏的南曲结合，打造了弦乐、管乐、鼓板三类乐器合在一起的伴奏乐队。

经过魏良辅等人的锐意改革，昆山腔以“新声”的姿态回归在舞台歌坛，立即引起了轰动。但是，虽然魏良辅被后人尊为“曲圣”，但他的“水磨调”昆山腔毕竟只是为清唱曲牌设立了标准，还不能完全搬上进行舞台演出。因此，昆曲自然也还不能算完全定型，等到剧作家梁辰鱼的出现，真正的昆曲才水落石出。有了水磨调的简要介绍，下期讲昆剧《牡丹亭》，听众就会感觉到曲与剧的各自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