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之荣耀 | 周礼新:一把扫帚,“扫”出一家幸福生活

读特记者 李林夕 高原 文/图
2017-10-26 16:16
摘要

周礼新有一部白色的小米手机,他当宝贝一样拿着。手机上套着全包式的手机壳,手机壳外又套着个布袋子。每次当老周要拿出手机展示他在女儿大学门口拍的照片,或是他在湖南老家的照片时,总要颇费一番周折。他说,这手机是儿子给他买的。

9月18日上午8点半, 岗厦北地铁站D出口人流涌动。

这个点是早高峰,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急着逃离室外的高温,赶赴岗厦北那一幢幢写字楼。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被深蓝色反光玻璃包裹着的高级写字楼脚下,一个小小的橘色身影缓缓地移动着,不紧不慢的移动速度和大波疾走的人流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来来回回走10多公里,路边的一棵杂草都要拔掉

橘色身影的主人是岗厦北公交站的环卫工,他叫周礼新,从凌晨4点开始,老周已经上岗工作了4个半小时。

看起来,老周的工作并不复杂,就是清扫马路,包括岗厦北公交站所在的人行道,还有马路上的绿化带以及两个地下通道,总长度约500米。

500米,不算长。可是,周礼新一天却要在这500米长的道路上来边走边扫几十趟,加起来有10多公里。不管雨淋,还是日晒。

岗厦北是福田中心区商务配套功能区。沿金田路两边矗立的高层及超高层办公建筑,就像一个写字楼林立的围城。这里的树荫并不多。在周礼新负责的这段路,除了公交站牌投下的狭窄阴影外,全部路段都暴露在阳光和热浪中。

毫无树荫和遮蔽物的岗厦北。

周礼新说深圳这6年历变化真的很大,以前这里没有这么高的写字楼。

早晨8点半的岗厦北,温度已经达到了33℃,加上深圳特有的潮湿空气,所有路人在经过这段路时无一不是疾步快走,但周礼新看上去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热,也看不出任何焦躁的情绪,戴着一顶草帽,不紧不慢地清扫路面上的垃圾。

周礼新的清洁工具很简单,就是一把长扫帚和铁皮簸箕,其余就是一辆座椅已经露出海绵的旧自行车,上面挂着一个垃圾桶。他一路清扫的垃圾,除了纸屑、果皮、落叶,马路边上的泥土缝中长出的杂草,也要一棵一棵拔掉。这是他的工作要求:除了绿化带之外,路边所有的杂草都要拔掉。而在暴雨或者台风天,如果路面出现积水,周礼新还要负责打开下水井盖泄流。

周礼新的工具和自行车。

 清理路边石缝中杂草。

周礼新负责的地下通道。

台风天用于测水位的水位尺。

在老周负责的路段,还有这一类垃圾:由于修地铁和写字楼的原因,工作地段的建筑垃圾很多,经常有大堆的废弃钢筋水泥。本来这些建筑垃圾有专门的车拉走,但总难免有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小体积装修垃圾需要清理。装修垃圾不仅重,还经常夹杂铁丝和碎玻璃,周礼新的手也总是被这些垃圾划伤。

“我女儿学艺术,我给她的大学预算是10万块”

周礼新有一部白色的小米手机,他当宝贝一样拿着。手机上套着全包式的手机壳,手机壳外又套着个布袋子。每次当老周要拿出手机展示他在女儿大学门口拍的照片,或是他在湖南老家的照片时,总要颇费一番周折。他说,这手机是儿子给他买的。

老周有一儿一女,儿子今年26岁,目前在南山区科技园干软件开发,女儿今年刚刚上大学,在陕西理工学院学艺术。

说起儿女,老周总是不自觉的话多起来。

他告诉我们,儿子上高中时就已经开始半工半读,高中毕业后没上大学直接开始工作。刚开始工作时只能拿四五千块钱,但儿子好强,看到公司有能拿到一万多的同事,就一边工作一边参加了成人高考,拿到了本科文凭,后来又花了3万块专门去广州学了软件课程,回来以后工资就涨到了一万多。

而刚刚去陕西理工学院报到的女儿,由于学艺术专业,费高昂,一年一万一千元,加上每月1000元的生活费,不是个小数目。本以为这笔学费会让老周有压力,没想到老周却很自信地说,他给女儿大学四年的预算是10万块。他怎么能做到呢?

来深圳6年小梅沙都舍不得去,却坐飞机送女儿上大学

周礼新今年48岁,老家在湖南衡阳,来深圳6年,和妻子一同从事环卫工的工作。之前在老家时,妻子没有收入。自从来深圳,夫妻俩每人每月都能收入4000左右,“我们能拿8000块钱呢!”他一脸骄傲。

然而,就靠夫妻俩这8000元工资,要给女儿预备10万元的费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唯一的办法就是:省钱。

老周的生活非常简单,上班和回家两点一线,他租住在岗厦公交站附近的城中村内,月租加上水电费共计750元,这个租金在清洁工中已经算“高价”了。妻子负责的大中华金融中心公交站片区离他很近,两人的习惯是:谁先回到家谁做饭,每顿饭一个菜就好。

自己带的水,经济实惠。

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里,老周基本都在家呆着,来深圳6年,他也只去过深圳湾。他说儿子也曾想带他去小梅沙,他觉得太远,“路上花的时间太多,想想还是在家休息算了”。

但就是这样节省又“怕麻烦”的老周,却在今年9月1号女儿大学报道的时候,坐着飞机赶去汉中送女儿,“坐飞机省时间,从湖南坐火车过去要19个小时,有些钱不能省,该花就得花。”

“没啥愿望,就想抱孙子”

老周说,他想干到60岁,因为这样才能拿到退休金。在湖南老家,他有自建的300多平米的房子,当时花了10多万,现在只有母亲住着;还有2亩土地,也是让给了别人种,他们村里本来200多人,一多半都出来打工了,只有老人和小孩还留在村里。

虽然一年才能回一次家,正月初十才放假,但是在老周眼里这再正常不过了,“过年谁不想回家呀,哪能走,你走了活谁来干,这里一天都不能缺人。”相比起这些,过年的三倍工资,中秋节公司会发月饼,夏季每月有150块钱的高温费,老周不止一次的表现出他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老周的话很少,但是说起他的愿望,一直平静的脸上竟然有了些兴奋的神色,“就想儿子找个媳妇,我想抱孙子,女儿毕业以后让她也来深圳。”他亲眼见证了6年间这些写字楼拔地而起,觉得深圳很不错,一家人还是在一起最好。

编辑 高原



(作者:读特记者 李林夕 高原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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