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有线新闻网（CNN）周六报道，由于疫情在美国肆虐，造成医疗资源短缺，美国的医院和医生们不得不面临一项挑战:决定哪些人可以获得救命的呼吸机，哪些人不能。

哈佛医学院生物伦理学中心主任罗伯特·特乌格博士表示：“美国医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是非常艰难的时刻。”纽约州州长安德鲁·科莫在周四的新冠疫情简报会上说，如果纽约继续保持目前的住院率和插管率，呼吸机的库存只够使用6天。

随着新冠肺炎患者大量涌入，全美重症监护病房对呼吸机的需求激增。康涅狄格州的一名医生说，通常情况下，成年患者在重症监护室里只需使用呼吸机三到四天，但新冠肺炎患者最多需要两到三周，这大大增加了对呼吸机的需求。

特乌格博士表示他整个周末都在帮助医院制定政策，以决定哪些人可在公共卫生紧急情况下接受重症监护。他说，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的危重症医学教授道格拉斯·怀特开发了一个更合理更值得参考的框架理论。怀特说，他是在十多年前禽流感流行期间开始开发这个框架的。

它本质上是一个积分系统，计算病人从重症监护中获益的可能性。该系统基于两个考虑因素：1）挽救最多的生命；2）挽救最多的生命年数（一般更年轻的人获救后生存年数更长）。

在这种情况下，怀特的框架指导医生考虑生命周期，优先考虑年轻患者。怀特表示:“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悲惨的和糟糕的选择。”他的框架理论旨在包容和不歧视残疾人。怀特说，他2007年审查了现有的危重症护理资源分配建议，并认识到这些建议往往是基于“排除标准”，即在公共卫生危机期间禁止某些人群获得危重症护理。他表示：“高龄、严重认知障碍和慢性心肺疾病均为排除标准。这在我看来是不道德的。排除标准发出了一个错误的信息，即有些生命不值得拯救。”

全美已有数百家医院采用了怀特的框架理论。2009年怀特的框架理论文章发表后，包括约翰斯·霍普金斯医院和医疗之星医院等第一批医院，都采用了他的理论体系。

但自今年3月初以来，怀特的电子邮箱就被医院的咨询要求淹没了。匹兹堡大学医疗中心证实，有40家医院已经采用了该框架理论。怀特表示，宾夕法尼亚州也根据他的框架理论对公立医院实施了临时指导。宾夕法尼亚州卫生部表示很快将公布最终指导方针。

阿拉巴马州的2010年紧急行动计划称“患有严重或严重智力迟钝”和“中度至重度痴呆”的人“不太可能获得呼吸机支持”。这些指南于2020年2月更新，但新指南并没有提及如何在呼吸机短缺的情况下对患者进行分流。

在2014年的一份文件中，印第安纳州同样列出了呼吸系统疾病大流行期间的排除标准，包括排除严重烧伤或依赖透析的病人。但该州表示：“这些都不是我们当前应对计划的一部分。”与阿拉巴马州一样，该州也缺乏关于如何对病人进行分流和如何分配呼吸机的指导。

田纳西州和堪萨斯州已经制定了指南，将一些人排除在流行病紧急情况下的护理之外。但在CNN记者询问之后，他们在周五将指南下线。

特乌格博士支持怀特的研究框架，他认为专家们的这种先见之明很重要。因为这样一来，面对疫情时医生们就不必一个接一个地为这些可怕的道德问题而苦苦挣扎。

伊拉·比奥克博士是加州普罗维登斯一个临终关怀研究所的创始人。他说:“在我们的经验中，这是第一次，我们必须平衡社区的福祉和个别病人的福祉，这通常是我们唯一的关注点。”

但特乌格博士表示，即使有像怀特框架理论提供的这些伦理指导，美国医生们未来仍然将很难做出抉择。“很有可能，在未来几天里，医生们将不得不做出他们以前从未考虑过的决定。对一些人来说，精神上的打击将会使他们完全丧失判断能力。”

编辑 张克